司徒昭道：“闯入这条分界线之后，大家有没有奇怪的感觉。”
万少宗不以为然道：“什么奇怪的感觉？如果说没有奇怪的感觉，那才叫奇怪吧！”
司徒昭欣然道：“说的不错，正是这种感觉。”
万少宗只是顺嘴胡诌，闻言不禁愕然道：“什…什么…”
李子鸿双目精芒闪动：“这儿太平静了，平静的近乎虚假。”
“这里的景致十分单调，完全没有任何可参照的对象。”
司徒昭点头道：“这种情形下，我们很难判断自己的状态。”
万少宗点点头：“不错，刚才我就在想，究竟是船动了，还是我们的心乱了。”
司徒昭挑了挑眉：“不错呀，万少。这秘海玄境没白来，能说出这样有意境有见地的话来。”
万少宗一挺胸：“司徒兄，你别看不起人。太玄门人，绝无弱者。”
司徒昭笑道：“常言道，朝闻道，夕死可矣。万少你如果现在就死了，想必也会含笑九泉吧。”
万少宗表情僵了，像被人狠狠抽了一鞭子。从牙缝里狠狠挤出一句：“抱歉，本少一点儿也不想死。”
司徒昭笑了笑，神情忽然有些无奈。
“生死不由人，有时并不会顺应你的想法。”
万少宗不耐烦道：“这种时候能别老是死啊死的，多影响士气。”
司徒昭目光望向远方。视线尽头，天之极处，隐约可以见到艘同样的小船。
司徒昭徐徐道：“现在可以肯定的是，我们的心在动，船也在动。”
小船在视界迅速扩大，依稀可以看见船上的人影。因为距离的关系，只见人影绰绰来回晃动。
曹弛忍不住道：“他们在做什么？”
万少宗大胆猜测：“也许是在跳舞？”
曹驰不屑白了他一眼：“太玄绝无弱者，但也绝不缺少弱智。”
万少宗怒目而视：“那你说他们在干什么。”
“他们当然在打架。”
万少宗冷冷：“那你说说他们为什么打架？”
曹驰嘴角泛起讥诮的笑意，正要出声嘲笑。忽然表情僵住了。
万少宗冷笑道：“怎么？答不上来了！”
曹驰也发现了自己的猜测有很大的问题。
所有人的目光交织流转，都感觉疑惑而骇异。虽说快意恩仇，动手并不需要什么特别的理由。但是这绝非动手的好时机。
司徒昭叹道：“如果换作是我，就算有深仇大恨，此刻大概也只能捏着鼻子忍下来。”
曹驰冷冷：“也许他们比你想象中更有勇气。”
司徒昭哧的一笑：“更确切来说应该是比想象中更疯狂。”
“你们有没有见过在洪水中逃难的生物？蛇、蜘蛛、老鼠、兔子等动物，平时互为天敌，危难时挤在一棵树上也能相安无事。”
“畜牲犹能如此，又何况人。”
司徒昭的目光一一从众人脸上扫过。
“现在这样的情形，无论有什么私心杂念，恩怨情仇，但至少在表面上都是一个整体。没有人愿意打破这种平衡。一旦个人有越轨的举动，很容易就将自己割裂出来。这样的举动颇为冒险。正常人应该不会再试。”
“能来到这里的人，至少比正常人都会强那么一点点吧。”
李子鸿笑道：“那你的意思是他们在跳舞？”
“但是若说他们此刻还有心情跳舞。打死我也不会信。”
“那就怪了，他们既不是在打架又不是在跳舞，难道是闲的太无聊，耍杂技玩？”
李子鸿的调侃并没有让人发笑，眼前的形势越发迷离而诡异，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众人的疑惑的并没有保持多久，视界中的小船距离又近了些，已经可以依稀看清人的模样了。
万少宗颤声道：“老天！他们都疯了吗？”
他们确实是在打架，而且打的头破血流要人老命。
万少宗声音高了起来：“是独孤杀星！”
“这疯子果然说到做到！”
船上有五个人但是众人认识的只有两个。
独孤杀星一脸狠戾之色，手上高高举着一个人，那人好似一条虫扭来扭做着绝望挣扎。
这人正是刚才还对独孤杀星冷嘲热讽的陈朗，这家伙虽然一脸惊恐，但这张嘴还真是不含糊，一直骂骂咧咧。
独孤杀星双手一扬，将其扔进了海里。
独孤杀星往这边瞧了两眼，在众人的视线下，小船迅速变小，独孤杀星的脸转瞬消失。
司徒昭眼睛有些发直：“独孤这个疯子，他倒真敢动手。”
曹驰道：“我觉得更应该关心的是，这条小船为什么突然间又消失不见了。”
一直沉默的崔斌忽然开口道：“我觉得这片海域比我们想像中要广大。船的行进速度也远比我们快很多。”
李子鸿接着分析道：“不错，也许我们并不是走的直线，而是在一个圆形轨道上运动。
我们被自己的眼睛所欺骗了。”
万少宗皱眉道：“意思是我们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
司徒昭道：“这倒是可以解释，为什么会同时看到独孤杀星两次。”
曹驰提出疑问：“你怎知速度不是在变化的，是我们接连追上他两次？”
司徒昭笑道：“这个很好验证。”
曹驰狐疑看着他。
司徒昭取出了一件武器。自从进入了分界线之后，由于没有遇过危险，众人心疼自己的器，因此没人拿自己的器当船桨使，任得这艘船放任自流。
司徒昭站在船边，一脸谨慎，将武器插进水中。
刚一入水，司徒昭便轻呼一声，武器登时脱手，消失不见。
司徒昭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这海水现在是老虎屁股摸都摸不得。”
“这船的速度无形中不知加快了多少倍。要一开始就这么快，我们几个肯定赶不上这艘船。”
司徒昭断言道：“这样的速度，绝非人力所能影响。”
“除非这两艘船好似有生命，喜欢你追我赶。不过这样的解释总有些虚妄。”
“是漩涡！”崔斌道。
“这片海域是一个极大的漩涡，一个有着特定轨道的漩涡，越往中心速度越快。”
“如果估计不差，我们很快又能见到那疯子了。”
李子鸿道：“不错，只有这样才解释得通。”
万少宗脸色惨白：“漩涡中心是什么？”
“谁知道，也许是出口，也许是鬼门关。”
万少宗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众人心头如笼阴云，一点底都没有。
这个大漩涡好似命运一般，半点不由他们控制，他们只能盲目随着命运转动，也许下一刻就会转到命运的死角里。
曹驰忽然眼皮一跳：“丁大哥刚才似乎动了一下。”
司徒昭叹道：“别疑神疑鬼了。就算他醒了又如何，又能做什么？”
“他睡就让他睡好了，这也算难得的福份。”
司徒昭心道，如果能顺顺利利到达漩涡中心也就罢了。
独孤杀星为什么选择这种时候动手，果真只是因为报复吗，司徒昭内心的不安愈来愈浓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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