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刹帝国与韩朝帝国的边境线,在图们江南岸的丛林里蜿蜒成一道模糊的伤痕。
四月的夜风裹着未散的寒意,掠过刚被炮火翻耕过的土地,将扶桑帝国远征军的靴声压得极低——这支昼伏夜袭的队伍已在密林中潜行三日,此刻正踩着满地弹壳,朝着图们江的防线全速推进。
当夕阳最后一抹余晖沉入图们江的浊浪,罗刹人北岸的阵地突然爆发出轰鸣——早已架设好的二十八门加农炮齐齐转向南岸,炮弹拖着橙红色的尾焰掠过江面,在丛林里炸开一朵朵黑色的蘑菇云。
碎石与断枝飞溅,扶桑士兵蜷缩在预先挖好的掩体里,听着头顶炮弹呼啸而过的尖啸,指节因攥紧步枪而泛白。
“这群罗刹佬,倒会用炮火给自己壮胆。”
掩体里,二等兵佐藤抹了把脸上的泥土,从怀里掏出个铁皮酒壶,猛灌了一大口烈酒。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让他冻得发僵的身体泛起一丝暖意。他身边的十几个士兵也纷纷效仿,酒壶在指间传递,浑浊的酒液顺着嘴角流下,在满是硝烟味的空气里酿出几分悍勇。
不远处的指挥掩体里,联队长山田正盯着地图上用红笔圈出的渡江点。
桌案上的无线电滋滋作响,传来后方侦察兵的报告:
“罗刹帝国第七舰队七十二艘军舰已封锁图们江出海口,舰艇无法突破,请求陆战部队自行登录。”
山田的手指在地图上重重一点,指腹按在“图们江”三个黑体字上:“告诉舰队,不必支援。我们要的不是掩护,是速胜。”
他抬头看向窗外,夜色已浓得化不开,北岸罗刹人的炮火仍在持续,却明显比傍晚时稀疏了些——显然,连续几小时的轰击,已让他们的弹药储备见了底。
“传我命令,零点整,第一突击小队率先渡江。”
山田将佩刀在桌案上顿了顿,金属与木头碰撞的脆响里,满是不容置疑的决绝,
“剩下的九个小队分批次跟进,每队间隔十分钟,从五个不同地段突破。记住,我们没有退路。”
当北岸的炮火彻底停歇时,已是午夜十二点。
掩体里的扶桑士兵几乎是同时抬头,借着星光看向江面——先前被炮弹搅得浑浊的江水,此刻正泛着粼粼的波光,对岸罗刹人的战壕里,偶尔有手电筒的光柱扫过,却没发现任何异常。
“行动!”
随着小队长的低喝,佐藤第一个跃出掩体。
他将步枪斜背在身后,掏出怀里的烈酒又灌了一口,随即伸手扯掉了身上的军装外套——厚重的布料在涉水时只会成为累赘。
转瞬之间,近千名扶桑士兵纷纷褪去上衣,只留一条军裤,黝黑的皮肤上布满旧伤,在夜色里泛着冷硬的光。
“跳!”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佐藤深吸一口气,纵身跃入图们江。
冰冷的江水瞬间没过胸口,刺骨的寒意顺着毛孔往骨头缝里钻,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却不敢有丝毫停顿——江水流速极快,若不尽快向对岸游去,很可能被冲向下游的罗刹军舰封锁区。
士兵们像一群沉默的鱼雷,在江面上划出一道道细密的水痕。
有人腰间绑着炸药包,有人背着步枪弹,每个人都咬紧牙关,双臂奋力划水,只有口鼻露出水面,呼出的白气在夜色里转瞬即逝。
黑龙江北岸的罗刹阵地,此刻正弥漫着一丝松懈。
战壕里,机枪手伊万靠在冰冷的掩体壁上,搓着冻得发僵的双手,嘴里不住地抱怨:
“该死的天气,都四月了还这么冷。这些扶桑鬼子疯了吗?为啥攻击我们,不然的话,我们也不会在这受冻”
他身边的列兵彼得正擦拭着步枪,闻言忍不住附和:
“还能为什么?不就是想抢我们的土地,抢我们的粮食吗?这群东方来的强盗,跟一百年前没两样。”
话虽如此,彼得的声音却有些发虚——他上个月刚从西部战线调过来,亲眼见过罗刹士兵在占领区掠夺的场景,此刻说“强盗”二字,总觉得像是在骂自己。
“别管那么多,”
重机枪手尼古拉拍了拍两人的肩膀,粗声粗气地说,
“咱们的弹药足够多,白天轰了他们那么久,估计对面的鬼子连站都站不起来了。说不定啊,他们的裤衩都被炮弹炸飞了!”
这话一出,战壕里的十几个罗刹士兵顿时哄笑起来。
紧张的气氛被笑声冲淡,有人掏出烟卷点燃,有人靠在战壕壁上打盹,连原本警惕的哨兵,也放松了手里的枪栓。
可他们没注意到,江面上的水痕正越来越近。
佐藤的手指已经触到了北岸的浅滩。他悄悄探出头,借着星光观察着罗刹人的战壕——昏黄的煤油灯挂在掩体顶端,士兵们的笑声清晰地传来,没人注意到脚下的江水正泛起异样的涟漪。
他对着身后比了个手势,随即猛地从水里跃起,像一头猎豹般扑向最近的战壕。
腰间的刺刀早已出鞘,寒光一闪,正刺中那个靠在战壕壁上打盹的哨兵。哨兵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软倒在地,鲜血顺着刺刀的血槽滴落在江水里,染红了一小片浅滩。
紧随其后的扶桑士兵纷纷上岸,动作迅捷地扑向各自的目标。
彼得正低头给步枪装弹,突然觉得后颈一凉——他还没来得及回头,一把刺刀就从他的胸口贯穿而出。
鲜血喷溅在战壕壁上,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那张满是水珠的脸,嘴里涌出的血沫模糊了视线。
“噗——”
又一声闷响传来。
伊万刚听到身边的动静,就觉得胸口一痛。他低头看去,一把刀尖正从自己的左胸冒出,冰冷的金属带着江水的寒意。
他想伸手去摸腰间的手枪,可身体却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倒下去。
“敌袭!敌袭!”
终于,有罗刹士兵反应过来,嘶哑的喊声划破了夜空。
可一切都太晚了——扶桑士兵已经像潮水般涌入战壕,刺刀挥舞着,枪声此起彼伏。
尼古拉刚抓起重机枪的扳机,就被一个扶桑士兵扑倒在地。
两人在战壕里扭打起来,尼古拉想用枪托砸对方的脑袋,却被对方死死按住手腕。
就在这时,另一个扶桑士兵冲了过来,刺刀从尼古拉的后背刺入,结束了这场短暂的搏斗。
战斗在十几公里的阵地上同时爆发。
二十股扶桑士兵如同二十把尖刀,从不同地段突破罗刹人的防线,将北岸的战壕搅得一片混乱。
煤油灯被打翻在地,火焰顺着战壕里的干草蔓延,照亮了一张张扭曲的脸——有罗刹士兵的惊恐,有扶桑士兵的悍勇,还有飞溅的鲜血,在火光里划出一道道猩红的弧线。
“砰砰砰!”
在战壕深处,几个没被突袭到的罗刹士兵终于组织起反击。
他们依托着掩体,用步枪朝着冲过来的扶桑士兵射击。
子弹打在战壕壁上,溅起阵阵碎石。佐藤的手臂被子弹擦过,火辣辣的疼,可他根本顾不上包扎,只是咬紧牙关,举着刺刀继续冲锋。
“滴滴答答——”
清脆的警戒号突然传遍整个阵地。那些已经躺下休息的罗刹士兵猛地惊醒,抓起身边的武器就往战壕跑。
警戒号像一盆冷水,浇灭了他们先前的松懈,也让原本混乱的防线开始重新组织。
一个扶桑士兵刚刺倒一个罗刹兵,就被身后的子弹击中。
他踉跄着倒下,鲜血从胸口涌出,染红了身下的土地。
可他没有立刻死去,而是挣扎着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就在这时,一个身材高大的罗刹士兵冲了过来,枪托狠狠砸在他的脑袋上。“砰”的一声闷响,扶桑士兵的脑袋瞬间变形,再也没了动静。
“这群该死的矮子!让他们知道我们罗刹人的厉害!”
那罗刹士兵怒吼着,举起步枪朝着冲过来的扶桑士兵射击。
“乌拉!”
战壕里的罗刹士兵纷纷响应,喊声震得战壕顶部的泥土簌簌掉落。他们像是被激怒的熊,挥舞着步枪、刺刀,甚至是工兵铲,朝着扶桑士兵反扑过去。原本势如破竹的扶桑军队,顿时被拦在了战壕中央,双方陷入了僵持。
南岸的指挥掩体里,山田通过望远镜看到了这一幕。他的眉头紧紧皱起,手指在桌案上敲着节奏——时间不多了,一旦罗刹人的后续部队赶到,他们的突袭就会彻底失败。
“传命令,让后方的掷弹兵准备手榴弹,朝着战壕里扔!”山田猛地拔出佩刀,声音尖利而急促,“不管里面是谁,只要能打开缺口,就不要停!”
命令很快传到后方。几十个掷弹兵迅速聚集起来,每个人手里都攥着三枚手榴弹。
他们拉开引线,朝着的战壕用力扔去。黑色的手榴弹在空中划出弧线,如同冰雹般落入战壕。
“轰隆!轰隆!轰隆!”
剧烈的爆炸声接连响起,战壕里瞬间被火光吞没。
碎石、弹片和血肉在爆炸中飞溅,无论是罗刹士兵还是扶桑士兵,都在这突如其来的轰炸中倒下。
一个扶桑士兵刚躲过一块飞溅的弹片,就被另一枚手榴弹的冲击波掀飞,重重撞在战壕壁上,口吐鲜血而亡。
可轰炸没有停止。第二波手榴弹又被扔了过来,爆炸声此起彼伏,将战壕炸得千疮百孔。
原本僵持的局面,在手榴弹的碾压下彻底改变——战壕里的抵抗越来越弱,罗刹士兵的喊声渐渐稀疏,只剩下爆炸的轰鸣和临死前的惨叫。
“冲锋!”
山田看到时机成熟,猛地挥下佩刀。早已准备好的扶桑士兵从南岸的掩体里冲出,朝着北岸全速奔跑。江水里的士兵也加快了速度,虽然冰冷的江水仍在刺骨,可他们的眼里却燃烧着胜利的火焰。
佐藤捂着受伤的手臂,跟着大部队冲进战壕。
此刻的战壕里已是一片狼藉——断肢、鲜血和弹壳铺满了地面,没死透的士兵在地上呻吟,却没人有时间去理会。
他踩着满地的残骸,朝着更深的阵地推进,身后的士兵源源不断地跟进,将罗刹人的防线彻底撕开。
“守住!守住!”
一个罗刹军官挥舞着军刀,试图组织士兵反击。可他刚喊出声音,就被一个扶桑士兵的刺刀刺穿了胸膛。军官瞪大了眼睛,军刀从手中滑落,“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与满地的弹壳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随着最后一个罗刹士兵倒下,图们江北岸的第一道防线彻底被扶桑人占领。山田站在南岸的高地上,看着士兵们在北岸的阵地上插上扶桑帝国的太阳旗,嘴角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夜风仍在吹,可此刻的风里,已多了几分胜利的味道。
江面上的硝烟渐渐散去,露出满是弹痕的北岸阵地。扶桑士兵们靠在战壕壁上,有的在包扎伤口,有的在清点弹药,还有的掏出酒壶,继续喝着剩下的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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