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了啊。”
戚轻站在窗前，伸出手指抹开玻璃上的冰花，看着外面雪花飞扬。
“是啊，学校继续停课，你今天也安稳住下吧。喏。”
庄霖端着两个杯子走到戚轻身边，递给她其中一个。
戚轻看一看杯中的液体，是热可可。
喝一口，暖流自喉腔蔓延全身，戚轻舒服地吐出一口温热气息。
背过身子，后腰靠在窗沿上，感受身后自玻璃渗入的寒意。热可可小口啜饮，暖意一点一点在体内舒展。抬着眸子看着一旁的庄霖，戚轻感到一种莫名的情绪。
“可能学校也没想到补课只过了一天就得被迫停课吧，”戚轻摊开一只手，“不过挺好的，我可不想上这额外的课。”
庄霖他们早就结束了期末考，但只是放了三天的假期，便把高三牲们又叫回来补课，再上两周的时间，才会把他们放回家过年。
“嗯，我虽然能理解学校的意图，但理解不代表能坦然接受啊……”
天海一中给学生的负担相较于省内其他学校算是相当轻的了，了解到隔壁二中居然只放一周的寒假，只是年前多上两周课的学生们并没有太过怨声载道。
但两天前刚刚上了第一天课，第二天就因为大雪而停课，实在是戏剧性，学生们也不免欢呼。
庄霖打开手机的朋友圈，清一色都是在感恩老天爷。
庄霖的反应倒是并没有很大，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比往年都晚了很多，但也比往年的雪都要大很多。
若不是雪大到严重影响交通，学校也不至于到停课的程度。到处也都能看到这两天大雪造成事故的新闻。这其实很正常。
但不知为何，他有种奇怪的直觉，这场雪并不会轻易地结束。
“轻儿，你有没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是……也不能说是不祥的预感，就是觉得……”
“有哦，有的，”戚轻转过身，微微弯腰，两手肘撑在窗沿上，手则是推着脸颊，“这场雪，很特殊，我有这样的感觉。”
扭头与庄霖对视，“但没有很糟糕的感觉，对吧，只是特殊而已。”
庄霖举起杯子，一口气喝完剩余的可可，吐出一口热气，“确实不糟糕，你能留在这里也挺好的。”
顺手接过戚轻手中的空杯子，转身离开了窗边，去往了厨房，庄霖就这样把突然木讷的戚轻留在了原地。
戚轻歪歪嘴角，跟上去，“那我平时想多留下一段时间你还挺不情愿的样子。”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我没有不情愿，但我们终究是健全的高中生，没有特殊的情况还是不要在同一屋檐下单独相处太长时间，我们都和你妈妈约好的，不是吗？”
戚轻挑挑眉，不以为然，“冠冕堂皇，实际你是怕你忍不住吧？你其实——”
庄霖先一步走进厨房，放下杯子，接着转身面对戚轻，伸出食指比在她的唇间，制止了她继续说话。
“没必要提及这种事情，你只要理解，我借助特殊的情况把你留下了，对此我很开心，这样就够了。”
抓住戚轻的两肩膀，使力让她转个身，然后推出厨房，庄霖如此说道：“我要做饭了，你去玩吧。”
戚轻被轻轻一推，不自觉地一蹦，离开了厨房这个专属于庄霖的阵地，眨眨眼，转身，却见庄霖已经背过身子。
微微扬起下巴，看一看庄霖粉红的耳尖，戚轻还是忍不住笑出声，但也听话地离开这里来到客厅，也不在乎自己的衣服翻飞，背身一跃摊在了沙发上。
戚轻先是仰头盯着天花板发愣，然后瞥向一旁，漫天鹅毛雪花飘扬的景象透过落地窗映入戚轻的眸子。
回过视线，茶几上摆着几颗丑橘，靠近沙发这边的茶几上还有不多不少的一堆橘子皮，在旁边还有剥好皮剩不到一半的橘子，戚轻伸手，然后拿不到一半的橘子便一起进了嘴里。
蹬掉拖鞋，扭扭身子，躺的更舒服些，嘴里橘子甘甜，身上暖意依旧，不知不觉中，戚轻合上了眼睛。
庄霖盖上锅盖，锅里只是简单的土豆炖肉。
来到客厅，看到沙发上小憩的戚轻，凑近看一看，呼吸舒缓，吐息似有甘甜味道。
笑着摇头，伸手拽一下戚轻身上自己的卫衣，遮好了她的肚子。
看看空调显示的温度，倒也不需要再盖张毯子，庄霖便直接在一旁坐了下来，慢慢悠悠地剥橘子。
土豆炖肉嘛，多炖一点时间，土豆软糯，汤汁浓厚，戚轻很喜欢。
……
庄霖看着一大堆橘子皮发了好一会儿呆，决定只扔掉一半，留下一半泡水喝。
拿起最开始剥好的橘子，外皮似乎稍微硬了一些，也不如先前的饱满，索性塞进嘴里。
恍惚间，透过落地窗撒在客厅的光亮似乎有了变化，庄霖抬头看了一眼时钟，拿起一粒饱满的橘子，塞进了吐息平缓的戚轻嘴中，然后便起身去往厨房。
虽然室内挺温暖的，但刚刚剥出的橘子似乎还有些晶莹感的冰凉，落入嘴中，与湿软的粉肉接触，交换了热量，休憩惬意的女孩也睁开了眼。
缱绻的舒适无与伦比，勾人的香味更深一筹，戚轻穿上鞋子奔赴餐厅，相当自觉地收拾起餐桌，然后和厨房里端着锅的庄霖默契背身穿过，来到了电饭煲前，揭开，白嫩晶莹的米饭上点缀着几颗红枣，戚轻迅速盛好饭，来到了餐桌前。
庄霖已经坐在餐桌边，接过戚轻递来的碗筷，这才笑吟吟地打趣：“睡得挺香？”
戚轻拿起勺子舀起浓厚的汤汁，浇在米饭上，“可太香了。”
看着戚轻嘴角似有晶莹，庄霖笑问道：“到底是睡得香还是饭菜香？”
“都香……”话没说完，炖的入味的肉与软糯的土豆已经陪着米饭进了戚轻的嘴里，语言变得含糊不清，可戚轻的幸福感却是清清楚楚。
庄霖无奈笑一笑，拿起勺子，正要舀起汤汁，
“叮铃——”
两人动作一顿，不约而同看向落地窗外大雪纷飞，片刻回过头，相顾无言。
又低下头。
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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