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顾翦之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却难以入眠。
他回味着刚才亲小香时，那滑滑润润的触感，和带着温度的果酒香气。
怪不得小香三小碗就醉，偷亲这一口，他也快醉了。
反正也睡不着觉，顾翦之干脆坐起来走到窗前，灌了一杯冷茶。
当茶水滑进喉咙，他终于冷静了些。
望着窗外繁星，他不可抑制地想起去年元宵邂逅小香之后的事。
元宵节初见小香后，小香的身影在他心里挥之不去，让他茶不思饭不想。
平时在御史台办公时，心中也会莫名烦躁，和同僚兼好友宋怀岩谈公事时也心不在焉。
「顾兄，你这是怎么了？像丢了魂一样，是害了相思病？」
宋怀岩的调侃，让顾翦之这才发现自己确实是害相思病了，很严重的那种。
顾翦之很是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被一个小丫鬟迷住。
他当上御史大夫好几个年头了，每当被调查的官员想讨好他，总会将府里的歌姬舞姬叫出来献艺。
他遇到过投怀送抱的美女不计其数，也有比小香更美的，但他就是能像尊石佛一样能坐怀不乱。
顾翦之也一直以为，自己是不近女色的正人君子。
直到遇到小香，顾翦之才知道，原来不是他不近女色，而是没有遇到那个能勾住他的女色而已。
小香的笑明媚阳光，深深印在他心里。
顾翦之从来没有像这样，想得到一个女人想得心都会疼。
然后，他借口以看望老师的名义，去了好几趟宰相府，半年下来总也碰不到小香。
弄得张宰相以为他是有事相求，可是总也不见他开口。
没能在宰相府碰到小香，顾翦之便派人盯着宰相府，发现小香每个月固定有两天会出府采买。
特别是皇城大街上的京城医馆，小香几乎每次出门都会去那儿买玉肌膏，接着会去旁边的炒货店买些炒栗子和桃干。
小香真的很喜欢吃炒栗子和桃干这些小零嘴。
她每次都会各买两包，然后到京城医馆对面的茶馆一楼的窗户边，边喝茶边吃零嘴。
于是，顾翦之平日仍然在御史台勤勤恳恳上值，每到小香出府的日子，便定时在医馆对面的茶馆喝茶。
等到她抱着两包炒货去茶馆，他就可以远远地看她一眼，以慰藉自己的相思之苦。
单相思很难受，顾翦之虽然心仪小香，却不能找老师张宰相要人。
早在三年前，张宰相就和顾翦之提过两家联姻的事。
为此，张宰相还特意请示过盛帝。
盛帝表示很高兴看到张顾两家结亲。
而后，张宰相时不时会委婉的暗示顾翦之，找个时间和女儿张帛绢相看。
可是，顾翦之只装作没有听懂，张宰相则以为他不近女色才装得不懂他的暗示。
顾翦之心里很清楚，张帛绢因为骄纵，名声不太好，京城没有哪个世家愿意娶她，张宰相也不过是没得选才来找他联姻。
三年来，张宰相并没有放弃让他做女婿的念头。
若是他直接开口要小香，张宰相一定不会同意。
张宰相有多疼爱唯一的女儿，顾翦之可太清楚了。
真要硬着头皮去找张宰相直接要小香，那就是说他宁愿要一个丫鬟也不愿意要张大小姐，等于直接打张宰相的脸。
这样做的结果只能是张顾两家结仇。
他虽然不怕和张宰相结仇，但是他怕这样做会害了小香。
宰相府会不会认为是小香故意勾引他？
小香在府里虽是大丫鬟，但是身份上始终是任主人宰割的奴婢。
顾翦之有想过直接娶小香，可是，小香是贱籍身份，这才是最困难的。
在大盛，贱籍女子不能做官员的正妻，只能做妾室。
若他执意要娶小香，会有无数的政敌用这个来攻击他，盛帝也会为难。
所以他只能以纳妾的形式与小香结合。
可若是他在娶妻前，先纳小香为妾的话，更是会遭到政敌的弹劾。
所以，若想和小香在一起，首先他必须娶个门当户对的正妻。
思来想去，顾翦之做了一个很不厚道的决定——先娶张大小姐。
只有这样，他才能顺势纳张大小姐的贴身婢女小香为妾。
于是在年初，张宰相又向他委婉暗示和女儿相看时，他便顺水推舟答应。
张宰相与夫人想了个以游船偶遇的形式相看的办法，那是第一次，顾翦之终于可以正式认识小香。
坐在游船上等待时，他远远看到小香默默走在张大小姐的后面，像古画中的仕女一样袅袅婷婷。
他心脏剧烈跳动，恨不得当下就带小香走。
但是表面功夫功力深厚如他，完全没有让人看出异样。
游船上，张帛绢提了各种问题和要求，顾翦之都应对自如，回答十分得体。
他看得出来张帛绢对他的家世不是很满意，但是年纪到了，她被父母催得有些着急。
相亲结束，顾翦之回府便待在书房，深思熟虑良久。
始终是婚姻大事，不可儿戏。
他其实对张帛绢谈不上喜欢或者讨厌，可如果将她娶回家，除了当作帮张宰相照顾女儿，这门婚事，对他还是有好处的。
作为盛帝的一把刀，他在监察百官的同时，也得罪了不少人。
若能和宰相结亲，后面万一遇到什么事，起码有姻亲的宰相府能帮忙解围。
于各方面条件来说，娶张大小姐无非是最佳选择。
可是，游船相看时，张大小姐明确提过，她绝不允许丈夫纳妾，除非她年过四十依然生不出孩子。
等张大小姐年过四十......也就是说若是娶了她，还得等二十三年才能纳小香。
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在娶张大小姐之前，让张家同意他纳小香为妾呢？
顾翦之冥思苦想，他决定做一个局——一个能让张帛绢在婚前自觉自愿把小香送到他面前，让他名正言顺地先得到小香的局。
只要在张大小姐的首肯下，先得到小香，那他便可以顺势与张家谈判纳小香为妾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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