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用车内，听到夏王明月的话后，现场气氛骤然凝重。
真的有问题！
至少说明了，几名“歹徒”不是在借着演习之名瞎胡闹。
而是在借助机会，想要揭露些什么。
赵攀斟酌着问道：
“师娘，太专业的医学知识我听不懂，可以用简单的话概括到底是什么问题吗？”
似乎对赵攀的疑惑早有所料。
夏王明月在电话中，认真解释着：
“你可以大概用你的职业知识去理解……”
“想要为一个嫌疑人定罪，需要很多的证据，直接人证，直接物证等等。”
“替换到这份诊疗病例中，一切‘证据链’也就是‘检查报告’看似齐全。”
“却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便直接进行了手术切除治疗。”
“‘直接证据’的报告时间，在手术结束后一段时间，才进行了补充。”
这么一说，车内的警务人员全都明白了……属于“无证之罪”！
赵攀声音低沉，提出了假设性的问题：
“师娘，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后续补充的检查报告，存在着造假的可能性？”
夏王明月相当专业的回答着：
“我只能告诉你，的确存在着可能性。”
“也有可能，是另外一种情况。”
“医师的水平高超，凭借经验得出的结论。”
“考虑到病人身体情况，需要及时进行手术治疗，没等到检查结果出来。”
“但是……”
“结合顾笑笑的病情、前期检查报告、年龄状况来说。”
“第二种情况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至少说明院方在诊疗流程上存在重大问题。”
“这么说，能明白了吗？”
赵攀瞬间秒懂师娘的意思。
“无证之罪”的事，在他们身上绝对不能发生。
现在表面的证据来看，最多只是诊疗流程上的问题。
这种事可大可小，并不能直接说明更大的隐情。
夏王明月是在提醒赵攀，在不排除任何一种可能性的前提下，进行新的调查。
“师娘，我明白你的意思，稍等一会儿可能还会麻烦你，帮我再把把关。”
“是另外一位病人的诊疗记录，重点看看是否存在和顾笑笑类似的问题。”
江学康提供的魏**的名字，刚刚在省二院的警员传来了消息，并没有查到相关记录。
技术组已经调出了魏**的户籍资料，转而查起了他的家人，相信很快会有新的病人出现。
……
通话中断后。
赵攀来到项安明身边坐下：
“局长，看来我把事情想的简单了。”
“师娘的分析一定不会有错，这可能不是简单的医患关系问题。”
“误诊？还是故意误诊？代表了完全不同的案件性质啊！”
项安明在一旁也听的清清楚楚，他的思维比赵攀敏捷的多。
见到赵攀坐在身边，眉头紧锁的沉思，项安明反问道：
“感觉到了事情的棘手，身为总指挥的你，解决问题的最快方法是在这里和我抱怨吗？”
赵攀：“！！！”
项安明的话，直接点醒了赵攀。
突然升级的态势，令他陷入了短暂的困惑。
这场演戏的关键突破，还要从门诊楼内的歹徒着手。
既然敢于利用演戏的机会，他们掌握的信息，一定比警方要多！
赵攀起身来到桌前，抓起桌子上的对讲机开始讲话：
“郑方元郑医生，听得到我讲话吗？顾笑笑的事，我们初步有了一些了解。”
“有点疑问，需要向你‘请教’，要不要和我们谈谈？”
第一次正面对话时，另外一只对讲机，赵攀留在了门诊楼里。
现在互相对话，成为了必不可少的环节。
对讲机内先是传来了“滋滋”声，很快郑方元的声音响起：
“赵队长，我能听到，感谢你们的配合，请问警方查到了什么呢？”
赵攀：“从直接证据来看，顾笑笑在看病治疗期间，院方存在着重大的诊疗过程失误，这个结果……你有什么其他证据要补充吗？”
郑方元：“赵队长，看来警队果然有很多优秀人才，再次感谢你们的调查，我刚刚捡到了一个手机。”
赵攀：“捡到了手机？谁的手机？”
郑方元：“不太确定，现场的情况有些乱，捡到东西交给警察，我觉得这样做是正确的，说不定会有失主的家人和你们联系呢？”
赵攀：“等着我，我现在过去拿！”
对讲机的对话中断。
赵攀看了一眼师父项安明：“这群歹徒真是不简单，连我们的工作展开，居然都考虑到了！”
说完后，赵攀火急火燎的下车，奔向门诊楼。
项安明踱步下车，拿上自己的保温杯，拎了一把折叠椅，来到了江学康身边。
项安明放好椅子坐下：“江老师，不介意我坐在这吧？徒弟们的事，看来不需要我们这些老人操心了啊。”
江学康看了一眼老局长，客气的说道：“我一个老歹徒的面子这么大吗？居然要局长亲自看管……局长，看来你有个能干的好徒弟。”
项安明打开保温杯：“彼此彼此，年轻人的干劲，比我们这些老人足。”
江学康并不觉得不自在，继续喝着第二杯可乐：“我们老喽，时代是他们的。”
项安明抿了一口茶水：“是不是应该谢谢江老师你？不愧是老教师，为年轻人铺路，铺的一手好路，不对……应该说铺的两手好路。”
江学康笑了笑：“可别，我可不是你们这些大人物，管不了铺路的事。我顶多是个园丁，那些影响小树成长的错枝，没法当做看不见，该修剪就要修剪。”
两位老人一来一回的小声说着。
摄像机里除了能看到他们谈笑风生，听不到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项安明之所以说铺的两手路，针对的是刚刚对讲机里提到的“手机”。
大家心知肚明，送出来的手机，大概率是“柯圳的手机”。
按照警方的办案规矩，只有确定为犯罪嫌疑人的手机，警方才有权力查看。
从当前掌握的信息来看，整件事与柯圳没有任何直接关系。
即便手机到了警方手里，他们也没有权力做任何处理。
可若是一个“丢失的”手机，面对可能是“失主家人或朋友”的来电。
别说是警察，路人也可以接听，去“义务”的归还手机。
重点在于，打来电话的人是谁，要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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