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记，我想给您汇报下人事方面的事儿，现在我们青山镇，班子空缺很多，缺了一个镇长、一个人大主席，两个副镇长，一个派出所所长，这已经严重影响到正常工作的开展了，所以想请组织上帮我们尽快配齐人员，否则我们的工作要拖后腿呀！”
“哦！是吗？”刘登高有些吃惊：“咋缺了这么多人，回头我给孙守正说一声，让他物色一下，尽快帮你们配齐。”
刘登高不忘感叹：“这班子配不齐，工作是比较难开展，此前秦开、李汉东出事儿后，我就比较操心，你看我这头发，都白了一半喽！”
难得刘登高有心情，和自己聊起来闲话，李红民打趣道：“书记，头发不白的是科级干部，白一点的是县级干部，白一半的是厅级干部，这说明，您还要继续高升。”
“呵！你小子哪里听来的胡话，”刘登高半嗔半怒地说：“我呀！也没有多大的抱负了，把工作干好，至于个人的进退留转，那是组织上考虑的事儿！”
嘴上这么说，但刘登高心里面还是很高兴的，李红民敏锐地捕捉到了刘登高的表情变化，趁机道：“书记，我想推荐一个人，是我们青山镇的办公室主任，人叫钱东，在镇里面一干就是十几年，人很成熟老道，综合能力也不错，希望组织上好好考虑一下。”
刘登高思考片刻道：“人事上的安排，需要全县统筹，我让孙守正同志先研究一下吧！”
刘登高虽然没有明确答应，但只要没有明确拒绝，那就基本有戏。
半个多月没有回家了，李红民本来想给母亲和奶奶一个惊喜，但回到家里面时，发现家里空荡荡的，就连常年不出门的奶奶，此刻也没在家。
李红民心里疑惑，拿起手机给母亲打了个电话。
“妈，你和奶奶去哪儿了呀！怎么一个人都不在家里面。”
“儿子，你回家了？”李红民母亲的声音有点疲惫。
“是的。妈，你们在哪儿呀？怎么声音这么疲惫。”
“呃…奶奶生病了，”母亲吞吞吐吐第说：“我现在在医院照顾她呢！奶奶已经住进来3天了，胆结石，过两天做手术，你工作那么忙，我怕耽误你，所以就没有给你说。”
“这种事怎么能不告诉我呢？”李红民有些不高兴：“在哪个医院哪个病房，我这就过来。”
“县人民医院住院大楼12楼22号病床。”
李红民急急匆匆地赶到县医院，发现母亲的脸色十分憔悴，两个黑眼圈特别明显，显然是这几天没得好好休息。奶奶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正在接受疼痛的折磨，面部也变得扭曲，嘴角不时地抽搐着，发出微弱的呻吟。
李红民心里一阵酸楚，又感到十分自责。父亲走后，自己是家里面唯一的男人，却不能照顾好奶奶和母亲，发生这种事，居然没有第一时间陪在她们的身边。
结石虽然不要命，但发病的时候，疼痛的痛感是非常强烈的。看到奶奶那扭曲的面容，李红民感同身受。
“妈，为什么住院3天了还不做手术呢？”
“医生说奶奶的身体状况较差，目前做手术的话会有风险，让我们在医院再调理几天。”
“这也太折磨人了嘛！肾结石那可是非常疼的。”李红民忍不住抱怨两句。
“医生会定时来打止痛针或者吃止痛药，刚刚才吃了止痛片，一会儿药效上来就不痛了。”
李红民挨着母亲坐在床沿边，发现母亲身上微微有些酸臭了。她这几天都没有回家，天气这么热，浑身都是汗，一天不洗澡身上就不舒服。
“妈，今晚你回家好好休息一下，我来照顾奶奶。”
“儿子，我还行的，你去忙你的，不用管我，明天我打算聘个女护工来帮忙就好。”
李红民不高兴地站了起来：“地球上少了谁照样转，青山镇没有我也没有问题，你快回去吧！”
他说着手搭在母亲的肩上，把她推出了病房。
“儿子，那我今晚回去休息，床底下有折叠床，你困了就在上面凑合一下。”“对了，记得给你们领导请假。”
“好的，知道了。”
送走母亲，李红民回到病床边，一脸心疼地看着奶奶，她沟壑纵横的脸微微泛白，此刻已经不再呻吟。
看着这张苍老的脸，李红民的思绪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门口的紫丘河还是清澈见底的，他喜欢抓鱼，但父母不允许，奶奶就背着父母，带着他拿着抄网去河边抓鱼。
有一次，他一不小心掉进了河里面，他不会游泳，在河里面瞎扑腾。奶奶也不会游泳，但见状后却顾不了那么多，直接跳进了河流，一把将他推到岸边。
她却淹没在河中央，还好有人路过，见状后跳进河里把她救了出来。
那时候不懂事，没有觉得奶奶做的这事儿有多么伟大，现在回想起来，奶奶为了保护自己，敢奋不顾身地跳进去，这种爱，不亚于父爱和母爱。
想起过往的点点滴滴，仿佛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记忆里的画面十分清晰。
李红民忍不住抓住奶奶那苍白又皱巴巴的手，轻轻贴在自己的脸上，感觉那种温情从她的指尖流淌进自己的心中，充满暖意。
这时，奶奶睁开眼睛，缓缓转过了头。她的视力有限，依然猜到是李红民来了：“大孙子，是你吧？”
李红民凑到她的耳朵边：“是的，奶奶，我来看你了。”
“你不用担心我，我还死不了的。”奶奶说着露出了笑容，嘴巴里面空荡荡的，一颗牙齿也没有。
她的听力不好，所以说话的声音很大，其他病床家属忍不住喊道：“小声一点，病人要休息呢！”
“呵！不好意思。”李红民赶忙站起来道歉。然后重又凑到奶奶的耳朵边：“奶奶，你早点休息。”
把奶奶哄睡，李红民觉得身子有些乏累，从床底下拿出折叠床，躺在上面。折叠床硬邦邦的，怎么睡都不舒服，好不容易要睡着时，四周却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呻吟声，把李红民吵得越来越清醒，更加睡不着了。
他只好从折叠床上爬起来，看了一眼奶奶，发现她睡得正香，感觉一时半会儿不会醒来。于是掏出一根烟，躲到男厕所抽了起来。
才抽了两口，就听到外面有人喊：“谁在里面抽烟，赶快灭了，医院里面不让抽烟，有没有点素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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