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瑞亲王府，才和林非晚说过知心话的林清欢匆匆朝后院奔去，一个眼神都没给杨小将军。
杨小将军微微一愣，随即心底漫上一股淡淡的心慌，下意识朝林非晚看去。
回来路上他便察觉到不对劲了，深秋的西境日夜温差大，夜里睡觉都要盖棉被，怎么可能会热？
林非晚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时候不早了，你们两个暂且在家住一晚，明日吃过早饭再走吧。”
说完，林非晚拍了下秦惊羽的胳膊，二人一同朝主院走去。
走出没几步，秦惊羽的手便揽上了林非晚的腰，只给身后人留下一对恩爱背影。
杨小将军眨眨眼，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究竟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若是同意，为何清欢连一抹眼神都不愿给他？
若是不同意，瑞亲王妃为何会允他在瑞亲王府过夜？
这到底是什么态度？
想不明白，杨小将军忍不住挠了挠头，嘶，好痒......
“别挠了，痒就洗洗头去。”
林思远实在看不下去，按住了他在脑袋作乱的手，嫌弃在他眼底一闪而过。
在白虎军中，他一度以为他是最笨的，学武还行，但完全不知何为人情世故，对揣度人心更是一窍不通。
来到边境才知，原来没有最笨，只有更笨，他姐那是什么人，若是不同意能让他留下吗？
杨小将军扭过头，一脸怀疑的看着他，“你.....是不是也知道了？”
“呵呵......”
林思远扯了扯嘴角，忽然不想跟脑子迟钝的他浪费口舌。
明明行军打仗时那么聪明一人，怎么在这件事上表现的那么废呢？
......
主院。
林非晚侧躺在秦惊羽怀里，跟他说起林清欢和杨小将军之间的事。
“明日你想个借口把人留下，我要好好问问他。”
秦惊羽轻轻摇动下巴，眯着眼睛感受她丝滑如缎的黑发摩擦而过，声音漫不经心，“还用找借口吗？你信不信，明日他赶都赶不走。”
都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他可太了解杨小将军此时的心情了。
不出意外的话，他今夜别想睡个安稳觉了。
“太晚了，咱们先休息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他拉了拉林非晚身后的被子，随即在上面轻轻拍了拍，“睡吧。”
林非晚勾了勾嘴角，在他怀里闭上眼睛。
秦惊羽动了动胳膊，让人睡的更舒服些，随即跟着闭上眼睛。
月升月落，转眼间又是新的一天。
饭桌上，林非晚看着杨小将军眼底的青黑，以及林清欢眼中强忍的关切，在心里笑得差点肚子痛。
即便如此，她脸上依旧看不出半点异样。
秦惊羽轻咳一声，“杨小将军昨夜没有休息好吗？是不是我们王府的床太硬了？”
杨小将军扯了扯嘴角，强挤出一抹笑来，“王爷说笑了，卑职昨夜只是......只是沉迷于歌舞，一时兴奋，难以入眠。”
在没有明确林非晚的态度之前，他可不敢表明半点心思，不为别的，只为林清欢的名声。
若是林非晚同意，他立刻派人去找他老子，给他找官媒，正式向林府提亲。
“哦？沉迷歌舞？难以入眠？”
林非晚淡淡重复了一遍，“原来杨小将军喜欢碧波楼那种多才多艺的女子呀。”
听到这话，林清欢瞪了他一眼，用力戳了戳碗里粘稠的粥，骗子！
林思远摇摇头，夹了一筷子小菜，默默在心中为他掬了把同情泪，傻子，找什么借口不好，竟找这种。
看来今日姐姐是不会轻易点头了。
杨小将军正要附和，忽然感觉脑后一凉，瞬间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找补。
“我不是......”他瞥了林清欢一眼，眼底满是着急，“王妃误会了，卑职只是从未见过碧波楼的歌舞表演，一时好奇，并非喜欢那样的女子。”
“卑职......卑职已有心上人，她天真率直，俏皮可爱，侠义心肠，同时又不失心灵手巧，卑职今生非她不娶。”
随着最后四个字落下，林清欢头垂的更低了。
林非晚嘴角微不可见地勾了勾，“原来杨小将军已有心上人，是我错怪你了。”
“王妃言重了。”
杨小将军松了口气，再次瞥了林清欢一眼，见她总是低着头，心里不禁有些着急。
一顿饭结束，杨小将军正准备找机会和林清欢说话，林思远便将人带走了，只留他在原地干瞪眼。
林非晚站起身来，“杨小将军，方便聊一聊吗？”
杨小将军微微一愣，对上林非晚严肃的目光，下意识挺直腰背，“当然。”
......
后院。
林清欢一把拍掉林思远的手，“你着急忙慌把我拉出来干什么？”
“傻。”林思远轻轻拍了下她的额头，“难道咱姐昨日没告诉你她想干什么吗？”
林清欢眼睛闪了闪，转过半个身子，“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长眼睛了。”林思远摇摇头，忽然笑了，“我发现你和杨小将军还真是绝配，在某个方面都迟钝的可以。”
两人都不是工于心计的人，直来直去的，相处倒是很快乐。
林清欢低下头，“你在说什么？咱姐还没点头，我和他之间还不一定呢。”
“杨小将军是个值得托付的人，除非我眼瞎了，否则咱姐一定会点头的。”林思远一脸笃定。
在两人说话时，前院之中，林非晚秦惊羽和杨小将军进行了一场长达一个时辰的谈话。
谈话结束后，杨小将军骑上快马便离开了。
林非晚和秦惊羽站在瑞亲王府门前，看着一人一马的身影消失不见，互相看了一眼。
须臾，林非晚轻轻吁出口气，“你说，调杨老将军父子回京的圣旨大概什么时候到？”
杨老将军一生戎马，垂垂老矣时，身边只有杨小将军一根独苗苗。
如今四海安定，边境这边更是有秦惊羽在，不出意外，皇帝也该将杨老将军接回京城养老了。
至于杨小将军，婚事传出后，大概率同杨老将军一同回去，完婚、生子、待杨家留了后，后面的事情就不是她能预料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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