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香香女人的味道，没有那个给小蝴蝶起名字的女人的味道，没有脑袋上别着白色发饰的女人的味道，但是有黑黑女人的味道。
小蝴蝶沿着小道，踩着石子不断奔跑着。
黑黑女人的味道越来越浓郁了，小蝴蝶也跑的更加卖力，他顺着小道上了山，最后在山腰上看到了坐在门外发呆的黑黑女人。
“小蝴蝶？”
“汪汪汪……！”
小蝴蝶的声音吓了黑黑女人一跳，见小蝴蝶跑过来咬住了自己的裤脚，黑黑女人虽然不明白他的意思，但也跟着小蝴蝶跑了起来。
见小蝴蝶越跑越快，黑黑女人心里也出现了不安的感觉。
黑黑女人被小蝴蝶远远甩在了身后，因为他又闻到了香香女人的味道，离宅子越近，这股香味越浓郁。
在离宅子很远的一个路口，小蝴蝶看到了香香女人的车子，他来不及去想香香女人为什么在这儿，像是和小白吵架一样用力汪汪汪的叫了出来。
……
半个小时后，小蝴蝶趴在床边默默舔舐着被磨破的爪子，而床上的男人已经睁开了眼默默看着病房里的天花板。
小蝴蝶不懂香香女人为什么又走了，也不懂黑黑女人为什么会一直在哭泣，更不懂那些朋友为什么一直在叹气。
他很开心，因为男人身上那股奇怪的味道已经很淡了，想到这儿，小蝴蝶觉得自己更帅了。
而更让他开心的则是男人的朋友把他抱到了床上，还帮他包扎了下爪子，只要他一扭头，就能看到旁边床上的男人。
小蝴蝶觉得自己更像人了，竟然能和人一样睡在床上盖着棉被，甚至还能感觉到男人那些朋友眼里感谢的意思。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扭头看了眼小蝴蝶，小蝴蝶察觉到了男人的目光，赶紧跳下床蹲在了男人床边哼唧了一声。
声音里有责怪，也有开心，开心的是小蝴蝶已经闻不到那股奇怪的味道了，责怪的是男人眼神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变得和味道一样，很奇怪。
……
离开医院后男人并没有领着小蝴蝶回宅子，也没有领着他去胡同，而是回了青岛，去了他们经常晒太阳的地方。
下车后小蝴蝶先是和小白大吵了一架，随后便安静的趴在了男人脚边。
现在的小蝴蝶已经不再期待着和男人完成小秘密，小蝴蝶只希望男人身上能再出现他们刚见面时那种惬意而又快乐的情绪。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周，开始有朋友接连不断的来找男人，小蝴蝶虽然听不懂人话，但总能从话里听到李梦蝶和苏朝露这两个名字。
可无论是哪个名字，小蝴蝶都能从男人身上感受到抗拒，而且每次在那些朋友走后男人的情绪就会变得更加低沉，甚至连小蝴蝶蹭他都不在意。
小蝴蝶渐渐讨厌起了男人的那些朋友，他觉得那些朋友和在另一个城市里见到的那个年纪稍微大点的男人一样坏。
这种讨厌像一颗种子一样，慢慢的在小蝴蝶心里生根发芽，于是在某天傍晚，小蝴蝶第一次来找男人的朋友呲起了牙。
这个朋友就是年纪稍微大点的男人，最近他每次来都要提李梦蝶这三个字，是他让小蝴蝶最喜欢的男人整夜难过，是他让男人忽视了自己。
可小蝴蝶平日的乖巧让男人的朋友忽略了他锋利的牙齿，他只是蹲下身子摸了摸小蝴蝶的脑袋，随后又和男人聊起了天。
“李梦蝶……李梦蝶……”
小蝴蝶听够了这三个字，对着他讨厌的男人开始狂吠了起来。
……
等小蝴蝶讨厌的男人走后，小蝴蝶抬头看着不断揉捏太阳穴的男人默默蹲在了角落。
小蝴蝶知道自己犯了错，也知道自己不该这样，但他小小的脑袋里只想让男人开心。
次日傍晚，小蝴蝶第二次露出了獠牙，因为那个曾经弹过他蛋的男人一直在说苏朝露三个字。
小蝴蝶不知道苏朝露是谁，只知道男人在听到这个三个字时身上会散发出奇怪的味道。
小蝴蝶不开心，小蝴蝶说不出话，小蝴蝶不敢咬他，只能大声汪汪。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男人所有的朋友都知道男人养了一条疯狗，他们想不出以前乖巧的小蝴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们也不在乎男人的想法，不止一次的提出让男人把小蝴蝶送走的话。
可男人很喜欢小蝴蝶，他也明白小蝴蝶为什么会乱叫，因为小蝴蝶只会在自己听到不想听的话时发疯。
男人更爱小蝴蝶了，但男人很累，他根本没办法找到当初刚认识小蝴蝶时那种快乐和惬意，现在的他耳边全是不理解。
是啊，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了小蝴蝶最理解男人，男人想每天带着小蝴蝶去晒太阳，想带着小蝴蝶逃离这个世界，但无论他们走到哪儿，都会有人突然出现，打着在乎的幌子让男人去找苏朝露，去找李梦蝶，去找周粥，去温晚……
男人很累，但男人没办法，在乎他的人太多了，每一个都不想看到孤苦伶仃的这么活着。
但他们真的在乎男人吗，还是在乎那几个女人，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但小蝴蝶知道。
小蝴蝶知道男人的朋友都不在乎男人，他们闻不到那奇怪的味道，也感受不到男人崩溃的情绪，更看不到男人在深夜抱头流泪的样子。
于是小蝴蝶第一次张开嘴咬了人，在听到他最讨厌的男人再次提起李梦蝶三个字时咬了他一口，虽然很轻……
这也是小蝴蝶第一次被人踹到了一边，小蝴蝶看到了他最喜欢的男人站在了他身前，他很高兴，因为男人给他撑了腰，还给他做了鸡腿吃。
但小蝴蝶也感受到了男人对他的防备，小蝴蝶脖子上出现了一根短短的绳子，每次在那些朋友来找男人时，小蝴蝶都会被拴在一旁。
虽然小蝴蝶有点儿难过，但他很乖，只要那些朋友不去提让男人悲伤的名字，小蝴蝶的尾巴总是不停摇晃着。
好像那些朋友也明白了小蝴蝶为什么会乱叫了，也或许是知道男人心里有了想法，渐渐也不再和男人去提那几个名字，甚至连来找男人的次数都变少了。
同样的，小蝴蝶也在男人身上闻到了迷茫的味道，在迷茫中还带着一种很奇怪的味道，这味道像无奈，像妥协，像释怀，像破罐子破摔？
小蝴蝶弄不懂这些味道，只看到了那个经常来找男人玩的女人又出现在了男人身边，而且是从早到晚。
小蝴蝶虽然很喜欢她，但不喜欢男人喊她的名字。
李梦蝶。
小蝴蝶一直记得就是这三个字让男人抽了一根又一根烟，于是小蝴蝶把对女人喜欢逐渐转变成了讨厌。
当然了，小蝴蝶不会只因为这三个字就讨厌女人，因为和女人相处久了以后，小蝴蝶从女人眼里看到了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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