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色大亮时，一切终于结束。
楚清鸢这边，除了她，基本每人身上都有伤，所幸无人阵亡。
回营路上，原本对她稍有微词的士兵们眼神已然不同。
李茂走在最后，突然加快几步追上楚清鸢：\"小公子......之前是末将们眼拙。\"
不知是谁先喊的“小公子”，现在已经被喊成了习惯。
楚清鸢摆摆手：\"你们质疑我是应该的。\"她看向众人，\"但我要你们记住，战场上，我们生死与共。\"
王铁柱咧嘴一笑，\"小公子智勇双全，王某心服口服！\"
其余士兵纷纷效仿，“我等心服口服！”
一行人稍作休整后，与后来支援的将士们汇合，除了伤员，众将士又一起清剿了西郊附近的山匪。
有些山匪十恶不赦，但大多数只是因为糊口困难而选择了落草为寇。
楚清鸢当众处死了恶贯满盈的盗匪，又将那些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土匪们俘虏，押入了宁城的地牢。
毕竟，他们也触犯了大虞的律法，该承担的罪责不会少。
天黑之前，楚清鸢骑着大马，率领一众将士回到了镇北军营。
营内的将士看她的目光变了，不再是审视与不服。
军营大帐内，沈沉知听完汇报，满眼赞许地朝着楚清鸢点了点头。
“小清，这次，你做得很好。”
他相信，此次剿匪过后，小清在军中的威信已经开始树立，并且，据他观察，她已经获得了一部分士兵的拥护。——这对于小清以后领兵，十分重要。
“那群土匪，你也处理得很好。”若是将他们俘虏进军营，难免有敌人的奸细。
但把他们放到宁城地牢里，再派人看守，确实更加保险。
“不过，我还是想知道小清打算如何安置他们？”宁城的地牢有限，也不可能将他们关一辈子。
如果关上一两年、再将他们放出来，难保他们还会危害百姓。
“沈将军，我并不打算一直关着他们。”楚清鸢挑了挑眉，狡黠一笑。
沈沉知眼皮一跳，皱了皱眉，一时之间没开口。
最后，他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无奈，“罢了，你有安排就好。”
这时，楚清鸢将手中的密信递给了他。
看过密信后，他的脸色阴沉如水：\"乌旦密信？\"他猛地攥紧拳头，\"竟敢通敌卖国！\"
他将染血的密信放在案上：\"没想到这西郊的黑山寨，竟然也有乌旦国的密探。\"
他不敢深想。
“沈将军，在擒住黑山寨的大当家时，由于疏忽，有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杀人灭口。”楚清鸢语气沉重，“我仔细检查过，那黑衣人不是乌旦人。”
沈沉知眼神微眯，“你是说——”
她点点头，“是，我怀疑是朝堂上的人。”
此时正值大虞危机时刻，若是朝中高官还与乌旦国勾结卖国，那大虞危矣！
“我已经派手下的人前去查了，最快也得看个月才能知道这幕后之人会是谁。”
沈沉知眼中闪过恼怒，却很快平静下来，“我也会传信给父亲，让他暗中查探。”
他与楚清鸢对视一眼，同时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翌日清晨，宁城校场上，二十名士兵整齐列队。
他们甲胄上的血迹早已洗净，个个挺直腰板，眼中闪烁着骄傲的光芒。
沈沉知手持军令，声音洪亮：\"黑山寨剿匪一役，斩敌百余，俘获匪首及余孽三百六十三人，解救了数十位被困的百姓。\"他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在楚清鸢身上，\"今擢升沈清为什长，统辖百人队。\"
“其他参与将士，分别论功行赏！”
“谢将军！”众将士单膝跪地，朗声喊道。
\"谢将军！\"楚清鸢拱手接过令符。
身后传来王铁柱压抑的欢呼——他放弃了升官的机会，却终于如愿以偿成了楚清鸢麾下的伍长。
庆功宴上，李茂凑过来：\"什长，那溪水...\"
\"放心。\"楚清鸢压低声音，\"我昨日先行一步，就是为了截住暗溪下游。\"幸好此时正值枯水季，她没费多少力气挖土，就将下游堵住了。
“而且，水里的药并非毒药，药效只有七个时辰左右。”
今早，就算是暗溪冲毁了阻塞的泥坝，那溪水也不会对对沿途的百姓和其他生灵产生危害。
李茂瞳孔微缩。
原来剿匪那日，楚清鸢提前两个时辰出发是去做这个！
想到这里，他对这位年轻什长的敬畏又深三分。
五日后，楚清鸢带着沈沉知的手令，将关在宁城地牢的三百六十三个土匪全部带回了俘虏营。
他们全都被铁链锁住手脚。
见楚清鸢进来，有不怕死的当即啐了一口：\"小白脸！要杀要剐——\"
不等他说完，王铁柱拿着大棒子直接往他肚子里捅。
“啊——”他痛得脸都扭曲了。
\"想活命吗？\"楚清鸢不顾他的呻吟，扔下锁链的钥匙，\"解开锁链的钥匙就在地上。\"
接着，她的眼神扫过下面立着的盗匪们，“你们一共有三百多人，而我只想要一百个。”
匪徒们面面相觑，楚清鸢的背影消失在了他们的眼前。
一个瘦猴似的年轻人突然扑向钥匙，却在即将碰到的瞬间被左边的壮汉狠狠掐住手腕。
争夺一触即发。
\"你敢偷袭？\"右侧的人一拳打在他的脸上，血从嘴角溢出。
一个时辰后，楚清鸢再次踏入了这里。
最终，五十个人通过考验。
楚清鸢将他们编入新兵营，交由王铁柱训练。这些亡命之徒起初不服管教，直到看见楚清鸢单手放倒三个壮汉。
\"记住。\"她将匕首插回腰间，\"在这里，实力就是道理，军令就是规矩！\"
“继续训练！”
十月末，宁城迎来了第一场雪。
宁城的一家医馆中，楚清鸢指尖轻叩桌案。桌上摊着一封密信，信上印有一朵鸢尾。
\"居然是他。\"楚清鸢隐在阴影里——恭王府曾秘密采购此种制式的箭头，与刺杀所用制式相同。
楚清鸢眸色转冷。
她早怀疑朝中众臣与乌旦有染，如今证据确凿，没想到确是一位大虞的皇子！
不过仅凭一支箭，还不足以撼动一位皇子，尤其她的这位大皇兄位高权重。
\"继续查。\"她将箭矢收好，\"我倒是想知道我的这位大皇兄与乌旦国到底达成了什么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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