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那我如果有那个借书卡，岂不是可以直接把书借回村里看？”
“是这样没错，只要你十天之内来还书，都是不收钱的。
而且，你学会拼音之后，可以连同字典一起借回去，遇到不认识的字你都可以自己查字典。”
林小豆带着大牛和一帮孩子来到星火培训班，恰好遇见刚刚在大街上打扫卫生的老人家。
“大爷，您也下工了？”
林小豆跟大爷打了个招呼。
“是啊，我老头子都这一把年纪了，只会扫扫地。
没想到还是被逼着来识字。”
星火培训班的目的是快速培养一大批识字的人，普通百姓随时来都可以学。
而县衙登记在册的，为县衙做事的人，每天下工后都必须过来，要不然月钱就会扣除百分之十。
这些领着县衙月钱打扫大街的大爷大妈怨念相当大，但没办法，想要月钱，就得按衙门的规矩办。
“呵呵，大爷，多认几个字总没有坏处的。”
林小豆宽慰了下老人家，然后和大牛等人走进教室里去。
门口一个工作人员拿出一份文书：“老人家，你在这上面按个手印也一起进去吧。”
“咋滴他们不用按手印？”
老人家提出质疑。
“他们并不是县衙的工作人员，是随时来随时走都可以的。”
工作人员解释道。
“哎！造孽啊！都这一把年纪了，还被逼着来上课。”
老人家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按下了手印跟着进了教室。
只见一个十来岁的女娃娃站在讲台上，想来这应该就是负责教他们识字的老师了。
先进来的大牛和后面进来的老人都脸色羞红，他们这一把年纪还要听一个女娃娃讲课，实在是让人难堪。
沈如星在讲台上数着人数，见人来的差不多了，便直接开讲：
“各位同学，你们有些是从城外来的，有些是在城内为县衙做事的。
你们的年纪大多数都比我大，当你们发现，教你们认字的老师是个十来岁的女子时，是不是心里不太好受？”
“是的，我们都这把年纪了，县衙还要我们来跟一个小娃娃学字，确实挺难为情的。
而且我给县衙扫大街扫的好好的，识不识字并没有太大关系。”
环卫工老大爷说道。
“接下来我给你们上的第一堂课，就是让你们知道识字和不识字的区别了。”
沈如星说完，从讲桌面上拿起一沓纸张：“对于正在领县衙月钱的人，想必你们刚才进来的时候，都在这张文书上面按了手印吧？”
几个环卫工大爷大妈纷纷点头。
“没错，他们说那是我们打卡记录，按了手指印就代表我们来上过课了。”
“啧啧，可惜了，可惜了。”
沈如星啧啧两声，摇了摇头叹道：“可惜你们不识字，如果你们识字的话，应该就能看出上面写的是你们自愿向县衙捐献三个月的月钱。
就因为你们不识字，才会盲目地签署文书。
这就直接导致你们接下来三个月都领不到月钱！”
教室里的环卫大爷大妈们宛若晴天霹雳，莫名其妙地就失去了三个月的月钱。
“啥子玩意？俺们都是穷苦人家，可不能啊！”
“是啊是啊，之前不是说只是个打卡签到而已吗？”
“这明明是县衙的工作人员让俺们按的手印，他们怎么能欺骗俺们呢？”
“俺们就是因为家里穷才会来扫大街的，一下子扣俺们三个月的月钱，让俺们怎么活啊？”
顿时教室内哀嚎一片，大牛等从城外来的人也捏了把汗，幸好他们没瞎按手印。
“小主，求您把那些文书还给俺们吧？真不能扣掉俺们三个月的月钱啊！”
环卫工们纷纷恳求沈如星把那些文书还给他们，他们要是早知道文书上面是这样的内容，说什么都不会瞎按手印的。
“各位稍安勿躁。”
沈如星双手下压，教室安静下来之后，缓缓说道：
“现在知道了不识字的坏处了吧，如果你们识字的话，就没有那么容易被人糊弄了。”
“可他们是县衙的人啊，清水县县衙不是专门为我们老百姓做主的吗？他们怎么能欺骗我们呢？”
环卫老大爷质疑道。
“各位大爷大婶，你们的年纪相信经历过许多县太爷的治理。
难道你们见过以前的官府有不糊弄百姓的吗？
我们现在的县衙的确会为老百姓做主，但是这也不是你们躺平，专门等着县衙做主的理由。
县衙帮助你们的同时，你们也得尽力提高自己的文化反哺县衙才行。”
沈如星最后的话才让他们放下心来：“不过你们不用担心，县衙这次也没有欺骗你们，刚刚你们按的手印确实只是打卡记录，并不是什么捐献文书。
我之所以这么说，就是让你们知道，不识字，你们连县衙的公告都看不懂。
只能别人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
若是有那心怀不轨的人，很容易就把你们带到沟里去。”
环卫大爷大妈们长长地松了口气，不扣月钱就好。
“只是识字谈何容易啊，我们这把年纪，就算天天来学，到死也不一定能将所有字学完。”
之前大牛遇见的那个大爷叹道。
“这一点你们可以放心，我 娘，也就是如今清水县的青天大老爷发明的汉语拼音 可以帮你们快速学习文字。
现在这堂课我就先教你们学会拼音，等以后你们遇到不认识的字，都可以从字典里面查到。”
说罢沈如星便转身在黑板上写下：
【a o e i u …………】
随后用教鞭挨个指点：“来，你们跟着我念。
啊，哦，屙，伊，屋…………”
“啊，哦，屙，伊，屋…………”
教室里的众人跟着一起念了起来。
这一教便直接教到日落西山，幸好工业区内还有许多空置的宿舍，沈如星直接安排他们在宿舍里暂住一夜。
由于只有大牛一个成年人，其它的孩子都可以两三个挤一个床铺。
所以一个宿舍就把他们安排下来了。
夜里，宿舍里点着油灯，大牛和孩子们凑在油灯底下，开始复习今日学到的拼音。
宿舍内时不时传出孩子们纠正大牛的声音。
“大牛叔，你这个应该念‘喝’，不是念‘衣’。”
一个孩子指着一张拼音图表上的‘h’纠正道。
“没错啊，这是把椅子，应该念‘衣’才对啊。”
大牛指着那字母‘h’下面的椅子图片反驳道。
“大牛叔，你没看见这人坐在椅子上喝水吗？
我绝对没有记错，这个绝对是念‘喝’，你们说对不对?”
其它的孩子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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