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辆锃亮的小汽车排成一溜,打头的是一辆上海牌轿车,车头系着大红绸子花,后边跟着的也都披红挂彩。
这还不算完,车队后头还跟着两辆大解放卡车,车上堆得跟小山似的,用红布苫着,鼓鼓囊囊的,引得早起买菜、倒尿盆的街坊们都挪不动步了。
“好家伙!这是谁家办喜事?这么大排场!”一个端着搪瓷痰盂的老太太眯缝着眼,咂摸着嘴。
旁边提着鸟笼子的赵老头,人称“季鸟猴”,这会儿可来了精神。
他把鸟笼子往高处一提,清了清嗓子,仿佛掌握了天大的机密:“瞅见没?娄半城的外孙陈工,他爹陈大力!”
人群里立刻响起一片嗡嗡声。
“娄半城?哎哟喂,那不是以前的大资本家吗?”
“我说呢,这阵仗,一般人可比不了……”
“订婚时候也豪横,不过没今天豪横。”
赵老头得意地晃着脑袋,鸟笼里的画眉也跟着扑棱了几下翅膀:“看见后头那俩大卡车没?那都是给女方家拉的礼!好家伙,这阵势,上次卡车送礼好像也是他们家,没别人做这事儿!”
正说着,陈工从打头的上海轿车里下来了。
他穿着一身崭新的深色西装,胸口别着一朵大红花,头发梳得一丝不乱,脸上带着笑,朝四周的街坊们微微点头。
陈工这长相,把大姑娘小媳妇看的眼神都拉丝了,胡同这边车进不去,只能步行。
来到家门口,又遇见那个老大娘了:“上次不是娶过一回了,怎么今天又结婚啊?”
“各位街坊,同喜同喜!”陈工的声音不高,但挺清亮,这老大娘每次都弄的他难看,他也不搭理。
看热闹的越发多了起来,孩子们在人缝里钻来钻去,想凑近了摸摸那亮得能照见人影的小汽车,又被自家大人拽回去。
鼓楼这边这会儿又是上午,在家休息的、出来遛弯的、买菜回来的,全被这阵势给吸引过来了。
胡同口让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大人喊,孩子叫,比过年赶大集还热闹。
“让一让!让一让嘿!新姑爷到了,借光借光!”一个嗓门洪亮的声音响起来。
众人回头一瞧,是胡同里有名的“齐天”,只见他带着几个小年轻,正奋力地分开人群,给陈工他们开路。
“都瞅啥呢?没见过娶媳妇的?”齐天一边扒拉着人,一边嚷嚷,“人家陈工是讲究人,一会儿都有喜糖喜烟,大伙儿都沾沾喜气!别挤!再挤孩子摔了!”
陈工笑着朝齐天点点头,算是谢过。
两辆大卡车,跟着车来的几个帮忙的小伙子,现在有事做了。
四个人提着两个大桶,还有几个人端着脸盆。
这里面是散烟和喜糖,丢给人群。
“喔——!”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更大的惊呼。
“大前门”和“牡丹”有人接到之后,叫了起来。
一个小伙子拿起一个铁皮喇叭,大声喊道:“老少爷们儿,姐姐妹妹们!陈工和赵小惠今天大喜!这点香烟糖果,不成敬意,大家伙儿都沾沾喜气,甜甜嘴儿,别抢都有份!”
话音刚落,另一个小伙子就抄起一把大铁锹,没错,就是平常铲煤的那种大铁锹,朝着那糖果堆就铲了下去,然后抡圆了胳膊就往人群里撒!
“抢喜糖喽!”
“我的!我的!”
“嘿!别挤!”
大人孩子都疯了似的,弯着腰,伸着手,又叫又笑。
那五彩缤纷的糖块像下雨一样从天而降,落在人们的头上、身上、地上。
孩子们机灵,钻到人缝里捡;大人们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后来,有把帽子摘下来接的,有撩起衣襟兜着的,场面那叫一个热闹。
齐天一看不行,人太多了要出事,赶忙抢过喇叭,“都停下,去胡同外面撒,一路撒进来!”
关了喇叭说道:“你们几个,悠着一点,把人都引散开了,去路口分散开了,要是出事,我不客气!”
有了齐天的指挥,拥堵的人群散开了,都去抢烟和糖去了。
陈工站在一旁,脸上始终带着温和的笑意,看着这热闹的场面。
他这边,还要过关,赵小惠这边堵门,他还要叫门。
陈才感觉很有趣,跟着叫门一会,把门弄开了。
赵小惠也捏着一个苹果,哭着出嫁了。
陈工背着赵小惠,陈才在前面开路,其实开不开都行,齐天带着的人多,都给安排好了。
挤开了一条“甜蜜”的道路,身后,那抢糖抢烟的热闹劲儿还没过去,笑声、叫声、议论声,在鼓楼脚下的胡同口上空回荡着,久久不散。
这阵势,这场面,这半卡车的烟和糖,够这附近的街坊四邻念叨上好一阵子了。
陈伟哄抬结婚价格的行为,再次算是做坏事了。
周围邻居就问赵小惠结婚,给了多少彩礼。
老赵不敢说。
就说给六百意思一下,实际上给的太多了。
娄晓娥的半箱子珠宝,前几天都让陈伟给拿来了,送赵小惠十几件。
娄晓娥还有其他孩子,不能都给赵小惠了,就算是六百的彩礼,也算是哄抬价格了。
赵小惠家的亲戚也少。
大巴车里面坐着重要的亲戚。
什么娘舅,姑姥这些。
剩下稍微远一点的亲戚,弄卡车后面去了。
刘海中作为长辈,带着老赵和赵小惠母亲,坐的是前排的小汽车。
一辆大卡车绕道车队前面,摄影师在卡车上拍摄。
一行人,又回到了中兴街这边。
看着车队来了,陈伟又指挥,秦京茹,带着秦丰放炮去了。
三大爷在街面上,支开一张桌子,开始记录了。
他瞅着车队回来了,心中也感慨,“真气派,不知道这次能收多少礼金!”
赵小惠他们家,前天就来看过了,不过这次不一样,这次是正式结婚了。
易忠海带着何小宝站在房间中,看着陈工和赵小惠,给陈伟娄晓娥,还有赵小惠父母奉茶,改口。
易忠海的眼眶也湿润了。
他没孩子,结婚他见过不少次了。
贾东旭那次他比较激动,但是他当时年轻,也就四十多岁,现在他老了。
心态不一样了,看着陈工都结婚了,他更加担心小宝了。
要是有那么一个人,愿意嫁给小宝,这该多好啊。
随着改口结束,合照环节来了,陈伟那个神秘的朋友出现了,拿着以前借给陈伟的照相机,帮忙照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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