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kim，你听好——
kim捂着自己的侧腰嗷嗷在地上打滚……
他抬头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带着不解和愤怒。
就在一分钟之前，他风一样冲到自己跟前，拿起剪刀朝着自己的侧腰狠狠戳了好几个血窟窿，每一刀都死命的往里钻了钻、拧一拧！
虽然避开了所有要害但是刀刀让人痛到肝颤！！！
站都站不起来！
“你……”
“你是……谁？”
kim吐了几口血终究还是踉跄的再一次摔在地上，竟连枪都掏不出来！
男人根本不理会他，心如刀割的蹲在地上抱起轻飘飘破布袋一样的女人。
他颤抖着用手穿过女人散落的发丝轻轻地扶着她垂在一边的头，滚烫的泪珠一颗接一颗的接连砸在她的颧骨上！
可她没有任何反应，像拔掉电池被扔在垃圾桶里的布娃娃，对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一丝眷恋。
她的勇气和野心，支撑到她到今天，已经耗尽了所有的能量，它们只能陪她到这里了。
那朵离开池中央已久的荷花，正在一点点随风散去自己的花瓣，露出皱巴巴一颗心脏……
风中颤抖那就回到风里去，海里含恨那就死在这里，下辈子还记得请。
“墨荷，醒一醒，我们回家……”
男人的泪在女人鼻子和眼睛的凹陷处竟积起来水洼，倒流回她的眼睛。可是那朵荷花强撑太久，已无力回应这热泪的滋润。
“墨荷……”
“是我……我来晚了……”
他想伸手替她擦掉脸上的血污，可又心疼的缩了回去怕再弄疼了她。
男人发了疯，抓起地上的剪刀抵上kim的喉咙，他的眼睛不再是十五的月亮，那是死神附身的阴毒！
他想先刺破他的喉咙，放满一池子温暖墨荷冰冷的身体！
痛快！
接着，咬下他脸上的肉给墨荷的伤口当敷药，从那黑洞一样的伤口里甚至可以看他发炎溃烂的、跳动的喉咙哈哈哈哈！
不不不！
这样还是太仁慈了！
最好可以拎着他砸向地板，听一听类似贝壳风铃一般的脆响，哇，想一想就兴奋！
还可以剔去筋状物、抽出来骨髓做一餐美味，献给饿肚子的流浪狗……
还有！
还有很多种可以在他身上施展的刑法！
康镜如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任何康镜如的痕迹，他只想变成动物撕咬猎物！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男人的笑声从喉管挤出来像榉树皮被熊爪生生撕下，刺耳沙哑。
kim弓着虾一样弯曲的身体凭着本能后缩，这不是人！
这是一个活过来的阎王！
“这个船上不是可以杀人吗？！”
“你刚才不是在杀人吗？所以我也可以杀了你，对吧？”
男人的身影山海一般倒来，在kim疑惑惊恐的脸上留下阴影。
月亮以吞噬自己为能量完成最后的月全食，将所有光芒坍缩成血红琥珀，那是不详的血月，那是死神的红眼，那是……
“我已替你想好了，所有没有全尸的死法……”
“你……是谁？！不……不要！！！！我给你钱！”
kim还在狗叫！
他就这样温柔的笑着。
仁慈的父，要将成年的儿子送回他最初来的地方，回到虚无变成一堆血沫。
kim一步步后退着……
他好奇为何船上没有人来救他，他的同伙呢？
刚才那个过来送信的，不是按自己的意思回去布置绞杀任务去了吗?
203的先不管，杀几个柜姐不就有钱了，之前这船上都是这么干的啊！
只要一分钱那几个见钱眼开的不就开始配合行动了？！
怎么现在都没有人回来送信：观山悦死了吗？这么多兄弟联合神秘人应该会同意他来当新的话事人啊，反正后继无人啊！他手里可是握着陆地那么多货！
脑子虽然很乱可他还是被眼前的恐惧擒住，惊恐万分的望着眼前的男人，他是谁，为何这么想要我的命？这个船上从来没出现过的新角色！
他要动手了！
“砰——！”
观山悦举着枪击中了房间的天花板，康镜如蓦然转过身……
她一愣，男人身上漂浮着的不是船上充斥的那种单纯的恶，那是一种纯享受收割死亡的快感，不为了钱不为了利，就是为了享乐！
这种邪恶至极的东西，不该出现在这个男人身上……
“不要为了一个好人，就要杀了一个坏人”
“不要因为你是一个好人就可以报复性的杀一个坏人”
“别忘了，你说过要让无间在船上消失，不要在从你手上又诞生一个新的无间！！！”
观山悦望着那双猩红的眼睛。
直到康镜如眼睛里的焰火一点点熄灭，血色一点点褪去还是那轮皎月。
“你……你说什么？！！”
地上的kim宛如一只老狗，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还等观山悦回答，宿舍的音响已经响起，这是无间除客人之外的所有无间船员能听到的无线广播通知：
“所有船员请注意，所有船员请注意”
“我们的老朋友kim已死，现船上所有员工均可瓜分他在奖池里的金额，重义者也可自行弃权，这是kim的遗愿，请大家替他完成。”
kim的眼睛瞪得很大很大，那一点瞳孔黑点好像要消失，只剩下眼白在脸上！
他最在意的钱，竟然被这样瓜分了！
他要吞掉别人的钱，怎么先把自己的钱分了？！
那张扭曲的脸此刻让人恶心又害怕！！
但这还没完！！！
kim，你听好——
“kim死因：因威胁挟持神秘人换取更多利益，例：用残杀吞掉船上柜姐的钱财，未遂。联合部分同僚私自劫走船上顶层所有女孩及部分柜姐，以此为证据揭露船上内幕。
很遗憾、那艘船只现已离开公海，我们失去了管辖控制。
故神秘人与话事人为了大家的共同利益及守护无间的信念，现已开启自爆模式，但无需担心账户上的钱财，无间与大家同在！”
无线电里传来滋滋啦啦的声音，还没完——
“再次注意：船上将于45分钟后开启全硫酸雨销毁模式，对船上进行第一步证据毁灭，请所有员工移至底层船舱，三天后我们将迎来新的无间！”
kim趴在地上，好像一只没有脚的蛆，他不信不信！
他要亲自爬到外面去看看！！！
观山悦的声音在房间响起，宣告着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
“kim，这段播报已经是十五分钟之前的事了，当时203的房间我单独按了静音，就是准备这一刻，外面安安静静没人打扰的时候好好放给你听。”
kim用头撞着地板，他不信！他不信！！！！
他挣扎着要拿出枪，他要杀了这个屋子里的所有人！
这一定是假的！
“你那些伙伴听说要分钱，可是一点都没犹豫啊，他们立马就放下枪啦！哈哈哈哈，和你一样见钱眼开啊，你怎么找你的同类办事啊，怪不得不选你当话事人呢，你不太懂管理啊”
观山悦捏着kim的下巴防止他颤抖的更加厉害，温柔且有耐心的传达。
“不过，我告诉柜姐们这帮人是想杀了她们然后吞掉账户的钱，哈哈哈哈，柜姐们将他们几个都反杀了啊，呜呼~都死啦！”
观山悦像是小女孩过生日一般雀跃兴奋，她在房间里转个圈，一把掀开床单！
将那个钉在床板上的男人尸体一点点拽下来！
拔掉钉子！
像拆玩具！
她兴奋地拖到kim面前，展示着这份礼物——
“看啊！哈哈哈哈！你不是想要我的位置吗，你干嘛杀了我啊！直接问他不就好啦！”
kim拿起枪指向观山悦，观山悦甚至蹲下身主动用额头贴近枪管
“开枪啊，哈哈哈，你现在失血过多，还按的动吗？！”
康镜如看了一眼手表，示意观山悦时间就要到了，可女人真的很迷恋这一刻，原来这就是她想要的感觉，她希望无间安安静静，一个活人都不要有……
观山悦缓慢的蹲下身，拍了拍kim的肩膀，用略带遗憾的语气说完了最后一句：
“别灰心，下辈子换你来……”
房间里再没有声音响起，他们要走了。
康镜如抱着池墨荷走出门外，观山悦深深看了一眼这间宿舍轻轻关上了门，那三天后的新无间不过是一个幌子，三天后是蔡掷声的葬礼，下葬的那一刻这条船上就会轰的一声消失在公海……
所有恶人，归于沉寂。
“墨荷，我们回家……”
男人轻轻的吻了吻池墨荷的额头，将她放置在游艇的卧室，船上的医护人员立马围了过来，这是观山悦提前安排好的，想来还是女人细心。
康镜如站在甲板上给自己点了一支烟，略带疑惑的望着还站在原地的观山悦
“怎么？你不和我们一条船吗？”
清冽的海风吹在脸上，一轮明月照的海面波光粼粼，像是一团永不熄灭的白日焰火，观山悦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谢谢，你让我明白所有的权谋，不如一次的勇敢，那些拐弯抹角的谋略，不如直接扫清所有的障碍，直接抵达。”
“哈哈哈，如果不是你，我真不敢杀了他，他可是神秘人啊！”
观山悦语气轻快，好像在说冷笑话，她以为神秘人会杀了她，但康镜如一语点破梦中人， 她怎么从未想过为何不在自己被杀之前，杀掉那个人呢，反正在无间杀人不犯法……
“怎么？你不和我们一条船吗？”
康镜如再一次发问，他不明白。
海风呼呼吹来，绕着女人一圈后又匆匆离去，她又抬头望了一眼月亮
“不了，我突然不想走了……”
“这里是我的家”
康镜如震惊的看着女人，他刚想开口，就被观山悦轻轻按住
“我知道这里三天之后就会爆炸，这船又脏又恶心又恐怖，但你知道吗，这里是我的家……”
女人的声音带着一丝凄凉和无奈，正如我们或许都曾想逃离过那个让我们痛苦流泪的原生家庭，但每一次下决定不再回头后，我们最终还是会回到那里，回到那个生养我们的地方……
那是刻在血肉里的羁绊。
那是来之前就定好的，活着就与它同在。
“你不必承担这船上的一切，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错……”
康镜如的声音清澈冷冽。
观山悦轻轻笑了
“我不是为了赎罪也不是觉得自己十恶不赦，我只是不愿离开我的家，成全我吧，你说的那个美好的陆地，就让它先活在我死之前的脑海里，等我下辈子如果还能投胎当人，再去吧！”
观山悦没有流泪，她就这样闭着眼睛感受着月亮，这辈子如鼠蚁，不敢走在光天化日之下，只有月亮清冷伴我，虽不曾给予我半分温暖，但我感谢自己还能有这一缕光，我的一生，纵使罪恶也有过光……
这束光，既是陆地审判者的证词，亦是怒海的无声赦令?
若问我何罪之有，那便是我不该活着。
若问我何恨之有，那便是我不该活着。
若问我何憾之有，那便是……
“妈妈啊，你在哪啊？为何把我生下，辛苦您了”
“可、不是我选择了此生呀……”
“出发吧！”
医护人员已经登船回到无间，看来池墨荷已无大碍。
“再见啦！”
她微微跳着挥挥手！
康镜如的烟已经烧到了手指，但他还是一动不动。
游轮的引擎发出轰鸣，那是船上的某位柜姐在舱室操作，不久她们将会离开这片公海。
“喂马上就要出发！快点回舱室”
前方传来催促的声音，游艇已经和无间隔开一些距离
康镜如还是站在甲板上，他看着观山悦
“你是不是早都想这样了，想结束一切”
女人轻轻笑着……
“从我上船开始是不是都是你的计划！我们的计划如此简单直接甚至可以称为拙劣，这一点不像是无间该有的防范系统，池墨荷、kim、赵居林还有其他我不知道的名字，这些是不是全都是你的棋子！”
“你做的一切是不是都为了这一刻，让这一切名正言顺的结束，给你一个解脱！”
“包括那个神秘人，是不是早都被你杀了，你找了一个莫须有的男人代替，编造了一个个故事，然后所有的故事导向都是你终于可以和你的船沉在这里……”
“你终于可以不对任何人负责了！”
“你终于可以埋下所有……”
康镜如的声音越来越大，女人的脸已经有些模糊，她站在月光下黑乎乎的一团影子看不清表情。
“再见啦！”
她微微跳着挥挥手！
又变成了八岁蜷缩在无间的小床上
听李明义讲故事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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