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校门，秦淦西抬头看了一眼火辣辣的太阳，决定不走小路，沿着河边走，收一波货后再找老刘推荐的人。
功勋点要搞起来，钱、票也要搞起来。
穿过镇子来到河边，看到伸入水里的长石条台阶上有几个妇女在洗衣服，拿着木槌砸得砰砰响，以为周围不会有鱼，结果让他“失望”
台阶下游是一个洄水湾，水底还真有鱼，并且都不少。
我喜欢这样的失望。
他提着鱼篓在这里停留一小会，然后往下游走。
就是这么一小会，他就收了六种共九十斤鱼。
这个时候的鱼还真多，再过二十几年，渔网还是很温柔的，动不动就是炸、电，这河里应该就看不到什么鱼了。
沿着河边走不到两里，河堤变成斜坡，深水变成浅滩，缓水变成激流。
他收起鱼篓走上浅滩，走进河里，走到河水没过小腿的位置，然后往下走。
脚下很清凉，身上也不热，但收获不堪入目。
在这样的情况下走了三里，终于看到一个比较大的洄水湾。
站在洄水湾边，他自言自语：“这三里只收了三十多斤，太差了，激流段的损失要在这里补起来。”
这河宽有三十来米，这处洄水湾却有五十来米，因为是枯水季节，水面宽度都减少了十一二米。
看到洄水湾里缓缓旋转的水，他小心翼翼地往深水区进发，试探着水旋的力量。
淹死的都是会水的，这个道理他很懂。
如果水旋的力量大，水底就不会有鱼，人也会被水旋拉扯而游不出。
还好，虽然水面有水旋踪迹，但水底很微弱，他甚至还看到了鱼。
其后，他慢慢往深水区里走，一路收货，直到水位到达大腿根部。
从这以后，他绕着洄水湾走，不停地收获，直到收获明显减少才决定罢手。
边往岸边走边看收获，“还不错，二百一十多斤，还有五条桂鱼，爷爷不缺鱼吃了。”
再度抬头看看天空，太阳开始西冲，“看来得尽快买一个手表了。”
把收获结算，新增34个功勋点。
他叹道：“三百四十斤鱼，只收获34个功勋点，还是团鱼太少，鲢鱼、鲤鱼、鲶鱼太多啊。”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得抓紧去纺织厂才行。”
先前的速度是很快的，在洄水湾这里就不一样了，得小心翼翼地走，洄水湾有的地方是垂直的，稍有不慎就会坠入三四米深的水里，游泳倒是不怕，把鱼惊跑就不行了。
这么小心谨慎，速度自然就会慢下来。
为了杜绝自己的念想，他干脆上岸，沿着河边快速行走。
来到一个村子口，看到第二家门口有个拿着喇叭筒的中年汉子，便拿出一支华子递过去，“阿叔，到市区怎么走？”
汉子左手夹着喇叭筒，右手接过华子看看，然后夹到耳朵后面，看着他说：“市区这么大，你是去南边，还是去北边，还是中间。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走法。”
虽然这话很有道理，是为了他少走冤枉路，但听起来有种暗示自己很无知。
秦淦西没有在意这些细节，“我去南边，去纺织厂。”
汉子“哦”了一声，“纺织厂啊，不远，十来里路。”
秦淦西生起了兴趣，“阿叔，你很熟吗？”
汉子抽了一口喇叭筒，长长地呼出一柱白烟，“我在那里当临时工。”
脸上虽然没露出得意，但神态、动作和语气却是很明显。
秦淦西露出八颗牙，“那还真找对人了。阿叔，怎么走？”
汉子露出满嘴黄牙，“还真找对人了。我们这里有三条路，三条路的去向都是不一样的，稍不留心就会走错。左边这条不是去市区的，去的是山里；右边那条也不是去市区的，去的是另外一个大队；只有中间那条路，那是去市区的，但在走一段后，也不断有岔路出现……”
听着他的絮絮叨叨，秦淦西很想打断，但他现在连他说的那三条路都没看到，只能坚持听下去。
在听到他说“……快到市区后，可以看到一条一丈二宽的马路，那马路就是通向我们纺织厂的。”
秦淦西当即递出一支华子，“阿叔，中间那条路在哪里？”
汉子接过烟夹到另一只耳朵后面，“沿着我家门前这条路一直走，走一里就可以看到一条八尺宽的马路，马路对面有一条三尺宽的小路，沿着走就是。”
秦淦西马上抱拳说道：“谢谢阿叔。”
这汉子不是话痨就是很久没和别人说过话了，本来很简单的事情，被他这么弯弯绕绕，弄得很复杂，半分钟可以说清楚的，生生被他延长到七八分钟。
沿着他屋前这条小路一直往前走，路上再问两个人，验证那汉子说的没错，便加快速度行走起来。
走出村子，踏上马路，横过马路，走到小路上，他都没有看到其它两条路。
走了近三里山路后，平川突然出现在眼中，那条马路也看到了，纺织厂也能看到。
“我艹！”
他无语，只能认栽。
接下来，他没有走田埂抄近路，而是继续走小路，走过小路上马路，然后沿着马路走到纺织厂门口。
准确来说，是来到了纺织厂得后门。
此时的后门有人进出，但不多。
他来到门口，走到一个双手紧握步枪的门卫前方，隔两米就问：“同志，我想找一下后勤的古宜机古科长。”
那人盯着他的眼睛，眼里射出慑人的光芒，一看就是那种所谓见过血的人。
“他和你什么关系？”
秦淦西一听，头有些大，看到另一个持枪的有走过来，心里没来由的有些慌，急忙说道：“我不认识他，是他师傅让我来找他。说几句话就走。”
“你的介绍信呢？”
我勒个擦，哪有什么介绍信？
找个人还需要介绍信吗？
他在裤袋子里掏一阵，掏出学生证，“我是学生。”
那人伸手接过学生证，秦淦西很忐忑，“前两天不小心，掉进了水里。”
确实是不小心，团鱼都要被吓跑了，没想到裤袋子里还有学生证和钱，心急忙慌跳进水里。
那人看看封面，然后打开学生证，在验证照片和他这个实物没有差别后，将学生证递过来：“看到那栋三层楼没，后勤科在那栋楼左边第三栋的后面一栋。”
秦淦西接过学生证，知道没问题了，便对他说一声“谢谢”，然后绕过他走进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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