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一会，把有关下月生产计划的情况安排一下，时间就到了十一点四十，秦淦西没有在办公室坐，又去了粉碎机试验现场，看到试验已经到了尾声。
他对这台粉碎机的加工能力还是很满意的，无论加工数量，还是加工质量，都达到了设计要求。
看了几分钟后，看着最后一袋螺蛳壳倒进斗里，他把地上散落的螺蛳壳扫成一堆，然后用撮箕装起倒进去。
周益农笑着说：“老弟，没想到你还会干这个。”
秦淦西呵呵一笑，“不要忘记我家是农村的，地面不经常扫，就脏得很。”
没粉末出现后，秦淦西帮着把袋子取下来，扎好口，和其它的麻布袋堆在一起。
把地面再清扫干净后，秦淦西说道：“老哥，今天中午就在这里吃，下午把这些运回去。”
周益农笑着说：“我可没有粮票啥的。”
秦淦西呵呵笑道：“你不用。我们在你那里买了这么多粉丝，可以冲抵很多粮食了。不过我也不知道今天中午吃什么，只能是遇到什么算什么。”
周益农笑道：“没那么多讲究，能吃饱就是最大的满足。”
进入食堂，发现今天中午的主食是米饭，才是鱼汤和炒白菜，鱼汤中可依稀看到鱼肉和鱼肠子，白菜上面有油花。
秦淦西没觉得什么，周益农却很高兴，“不错，你们还有一荤一素，白菜上还能见油。我哥他们单位食堂的蔬菜，现在看不到几个油星了，肉食只能一个星期看到一次两次。”
秦淦西知道他哥是周益民，爷爷的病就是他主治的，他因此还和医院食堂做过一段时间的生意，只是提前开学以后，再也没去过，没时间，没想到现在这么差了。
不过他也没办法，援助不了他们。
“我们的菜里有油，还是得感谢你们，卖了我们一些板油和肥肉。”
“那也要你们计划好，不要有就猛放，没有就不放。”
“那倒是。老哥，你们大队周围的山里有没有野猪？”
“有，年后还有野猪出现过，被放鸟铳和敲锣声吓跑的。怎么，有想法？”
“对。现在很难买到肉，只能想别的办法了。天天不是鱼肉就是螺蛳肉，可以换换口味。”
“如果你们想，我们愿意一起。”
“不止是我们厂，我们学校也会参与。马上要开学了，听说食堂还没买到肉，起码开学几天要吃上一顿吧。”
“唉，这也是没办法啊。我听说我们湖湘的粮食还好，连续几个月都有外来进项，所以都可以吃个半包，只是这肉食很麻烦，怎么样也供应不上呢。”
“哎，如果野猪群有小猪崽子，你们是不是可以抓来喂养？那家伙应该好样，而且长得快。”
“对，如果能抓住猪崽子，我们可以试着喂养。如果成功，到年底给你们留两成。”
“可以。是你们先出去找野猪痕迹，还是我们一起去找？我想以训练民兵的方式，带他们出去打靶，这样子弹就有去处。”
周益农拍拍胸膛，“动枪的事情我来解决。我们大队有几个神枪手，都是老猎户，不说一颗子弹消灭一头野猪，两颗还是可以的。”
秦淦西说道：“我们的民兵里也有两个枪法厉害的，到时候一起去，万一遇上大一点的野猪群，也不至于慌乱，更不能让它们跑了。不过这事得明天才能确定，我下午要过河。”
周益农点头，“你们确定以后，打电话给我就行。”
吃完饭后，周益农也没休息，骑着自行车回了家，很快带人开拖拉机过来，把粉碎机和螺蛳壳粉末全部拉回去。
秦淦西把钢铁厂设计、轴承机床设备设计的有关事情整理一下，还在整理国外脚盆国那家钢铁厂的资料，就听到电话响起，接起一听，是刘院长打来的，要过河了。
他立即停止整理，快步走到校办楼下，看到那里停着一辆上沪760轿车，而刘院长已经坐在里面对他招手，“秦淦西，上车。”
他连忙走过去，老老实实拉开副驾驶车门坐上去。
这时候还是很传统的，前排的人要么是带路的，要么是保镖，不像后世，把坐在副驾驶当成一种荣耀。
刘院长笑着说：“你还很懂规矩呢，知道坐副驾驶位置。你就没想过，我想让你和我坐在一起，聊聊天？”
秦淦西嘿嘿笑道：“院长想聊天的话，坐在前排后排都可以聊的。”
接着转移话题，“院长，以前没看到过这辆车，新配的？”
刘院长应道：“储备委员会的，留在学校用，今天为赶时间占个便宜。”
车子开动后，刘院长问道：“卢作新和你说了没有，怎么才能弄来一些肉食？”
秦淦西扭过头去，“我中午和山麓大队大队长商量了一下，约定一起出去猎野猪，他们年后还看到了野猪。我们初步商议，用野猪来练习射击，他们出几个神枪手，我们厂也出几个，至于具体分配，还没仔细谈。”
刘院长感到奇怪，“你们和他们的关系那么好？”
秦淦西笑着应道：“我们的设备都是在他们那里实地检验的，他们也给我们提供一些很有用的建议。今天他们拉走一台粉碎机，就是他们提出来要粉碎螺蛳壳、猪骨头之类的，我们才想到要设计出这么一台设备。”
司机闻言扭头看了他一眼，刘院长则问：“你还有时间弄这些？轴承生产机械完成了？钢铁厂的设计还不够你忙的？”
秦淦西嘿嘿一笑，“这样的机械设备还是很简单的，有薯类粉碎机做基础，只要稍微改改就行。”
刘院长淡淡说道：“我怎么不知道，新机械设备的设计，何时变得这么简单了？要是有这么简单，我国追上外国先进水平，那真是几年的事。你说话也不能拍脑袋，会打击别人积极性的。不会说话，那就少说。”
秦淦西老老实实地回应，“是，我记住了。”
面对这样的问题，他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才好，因为确实很简单。
如果最开始的手扶拖拉机、电动打谷机等都是有“例子”在前的话，后来的铸造设备、机床，他都是只看了一遍别人的图纸，很快就在脑中形成了设计思路，并且从原理上行得通，从实践上也是如此。
后来的轴承设备、炼钢厂设备，他感觉都是成竹在胸，只等生产。
如果不是要培养更多的人，分散注意力，他自己画图会来得更快。
不过他不可能把所有的图画了，也不能不培养别人，只能这么来，把进度放慢一些。
当然这么做的好处不止这些，还有可以和老毛子断得痛快些，不然凭我们的尿性，好东西都会给别人，对别人是完全的大公无私。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他甚至决定在一年半之内，不去老毛子那里零元购，让他们继续虚胖。
尽管从去年下半年就有了决裂的迹象，但有些项目还在合作，不少老毛子专家还在夏国，还要让他们继续发光发热，都是花了钱的，那就要充分利用。
两人东一句西一句聊到渡口，车子上了货轮，他们两个坐的客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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