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0日上午9点，一辆奇形怪状的车子从机械总厂大门开出，其形状不但引起厂外行人的侧目，还引起厂里职工的好奇。
“机械厂又出了什么设备？前面的是个斗吧，车子上面装个斗，什么意思？”
“机械厂的产品越来越看不懂了，先前的挖掘机、压路机、起重机，都让我猜了很久。”
“听说挖掘机、压路机和起重机都出口赚外国人的钱，这个也是奇形怪状的，估计也是要赚外国的钱。”
“秦厂长真厉害，这样的机器也能生产出来，想都不敢想啊……”
“哇，我听说总厂在研究生产新产品，这个就是吧？”
“这是推土机吧？比前两年报纸上的那种漂亮很多啊。”
“哈哈，我们厂又多一种可以创外汇的新产品了。”
“厂长就是厉害，新产品一种接一种地出，一直这么下去，我们厂还会有顶吗？”
“……”
在众多议论中，秦淦西和总厂、实验车间一行人骑着自行车出现，跟在推土机后面行进，到三岔口时，与等在那里的周益农几人汇合。
看到他们一行，秦淦西骑车过去，“啊哈，于区长、刘副区长、周大队长，你们都来了。”
于区长笑着说：“我们想看看你们这种推土机的威力。如果效果好，准备买几台。”
秦淦西笑道：“那可以多买几台。”
其他人先走，秦淦西和于区长、刘副区长、周益农一起慢慢骑行。
于区长把昨天下午省里的会议精神说一下：重视科学，大力发展水利建设。
周益农很是委屈：“我不应该把要修路的事情说出来的，要不然省里也不会要我们在半个月内完成三分之一。”
秦淦西说：“三分之一不多吧，有别的要求？”
周益农点头，“要能通汽车。”
这个工作量就增加了不少。
通汽车和通手扶拖拉机对路面的要求是不一样的，宽度就是不一样之一，难怪他的压力大。
秦淦西笑着说：“也不算难。弄上十来台挖掘机、两三台推土机、两三台压路机，保准能完成任务。先声明一下，不是推销我们厂的设备。”
几人哈哈笑两声，然后于区长说：“这个主意确实不错。这些机器设备，今后可以用于修筑别的道路。”
刘副区长随机附和，“确实，我们区的基建比较落后，有这些设备，可以组建一个基建队，专门负责区里的基建。”
没想到还是一个好主意，让于区长也附和他，“对，不但可以组建基建队，还可以让建筑队壮大。秦厂长，和你同行，收获不菲啊。”
秦淦西哈哈一笑，“于区长，你们太谦虚了，这明明是你和刘副区长讨论出来的。如果说和我有什么关系，那只能是从我们厂买设备的速度更快，到时候给你们插个队而已。”
几人又是几声大笑。
笑过之后，于区长又说：“秦厂长，桥的事情已经报上去了，市里很重视。要是没有你们厂、钢铁厂和山麓大队，还真有可能不会被接受。尤其是你们厂，创外汇的力度一直在快速增加，外贸对此也有需求。”
秦淦西点头，“这一点我不否认。外贸对发货是有些不满，说过河太麻烦了。”
于区长说：“如果这条桥能修建，你们厂将占首功。”
秦淦西摇头，“建桥的目的，其实是为了方便广大人民群众。”
人家骑自行车就可以过去的，现在过轮渡，人要五分钱，自行车也要五分钱，这一毛钱纯粹是多花的，更别说那些不想花钱就过河的。
于区长同意这个说法，“如果通了桥，来我们河西的人会增多，我们河这边的人去河那边更加便利。”
刘副区长问道：“秦厂长，你答应在新山麓大队招收一百人，是准备新建一个厂吗？”
他这是不稳心，所以以这种方式来催促、落实。
秦淦西应道：“我们已经向上级申报了项目，只等批复就可以建厂。”
对他的小心思，秦淦西认为很正常，所以给出一个答案，不过也没完全确定。
于区长笑着说：“我听说你们厂报什么，上级就批什么，我只希望这个项目很快下来。”
他还是很懂机械总厂的。
秦淦西说：“即使批下来，招工也要到正月十五以后，所以不要急。”
三通一平可以先做，但招人不会同步，毕竟有些成本还是能降就要降的。
于区长笑道：“只要招就好，不管期限。”
几人边聊边骑，来到山脚时，看到一条初具规模的路如同玉带挂在山腰，已经沿着绕到山那边去了。
于区长问道：“周益农，修得这么快，你安排了几台挖掘机？”
周益农应道：“三台。机械化就是机械化，这开路的速度简直没话说了，两天就推进了四五里。”
秦淦西说：“这山是土山，所以进展会快一些。”
于区长点头，“确实是这样。”
周益农则笑着说：“我们大体摸查了一下，我们这三分之一好像都是土山，准确来说，整条路百分之九十都是土山。”
骑着自行车来到新开的路上，路还很粗糙，没有压紧就不要说了，路边还有偶尔凸出的石头，让计划宽五米的路面在那里变窄。
每看到这样的场景，秦淦西都要皱眉。
皱眉次数多了，于区长就问：“秦厂长，处理这些石头应该很简单，凿掉或炸掉就是。”
理是这个理，但秦淦西考虑没那么简单，“于区长，这些石头如果只是大还好，如果是顺着山坡往下长的，今后就会有麻烦，可能需要请专家来处理。”
周益农问道：“你是怀疑今后会滑坡？”
秦淦西点点头，“你们看啊，这些石头以前被土覆盖，即使是顺着山坡的，由于有树根草根等固定，土不会往下滑。现在不同了，这里修了条路。”
于区长的脸色也变得严肃，“小雨还好，不会马上出事。如果下大雨，上边的水冲下来，冲在路上，把石头上的土顺着石头冲走，这路就毁了。”
在毛马路上骑车很费劲，四人骑了百来米后把自行车放下，改为步行，这样一直走到山脊，看到道路快到前方另一道山脊。
周益农发出一声感叹：“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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