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守业掏出一包中华烟递给了方主任。
“还是方哥你主意多，就按你说的办。”
方主任笑呵呵的把烟接了过去。
“秦老弟，厂里有人说三道四的，这也正常……树大招风！”
“有些人自己没本事，也见不得别人好！”
“不过咱们厂里，大部分工人都人都挺好的！”
“嚼舌根子的就那些人，他们生下来就爱说闲话，厂里哪个领导没被他们编排过？”
“方哥，这事我真没往心里去，他们说他们的，我把事办明白了，他们嘴就自然堵上了。”
方主任点了点头。
“你能这么想就行！”
方主任把条子给秦守业开好，秦守业拿上条子，出去开车去了运输队。
运输队晚上也有值班的，就是骆科长不在。
秦守业把车子交给了那个值班的人。
两桶油剩了一桶，油箱里也没多少油了。
“秦科长，您这一趟去的地方挺远啊！”
“没多远，去了一趟廊坊，还有霸州，转悠了好几天，收了四头猪回来。”
“怪不得车斗里有股子味呢！”
“秦科长，四头猪有多大啊？”
“差十斤就两千四百斤了！”
那人眼睛一瞪。
“多……多少？”
“两千三百九十斤。”
“秦科长，我把油给您加满，您再去跑一趟吧！”
秦守业白了那人一眼。
“你拿我当驴使唤可不行。”
那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秦科长，您本事可真够大的，前些日子采购一科的要了一辆卡车，也是往远处去收猪，结果去了三四天，拉了两筐子鸡蛋和四只老母鸡回来，都不够那个油钱！”
“我是运气好罢了。”
秦守业说着掏出来一包大前门，塞给了那人。
“车还了，没事我回去了。”
“秦科长，您这也太客气了……”
“拿着抽吧！”
“谢谢秦科长！您跟我去签个字，就能回去了。”
秦守业跟着他去签了个字，证明车子还了，车况良好。
手续办完了，秦守业就离开了钢厂。
他溜达着回了家，等到家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
“老三，你咋才回来？”
“李大爷，厂里有点事耽搁了。”
“老三，昨儿修房子的那伙人出事了，有人从房顶上掉下来了。”
秦守业一听这话，眉头立马皱了起来。
“人怎么样？”
“左胳膊断了，右腿断了。”
“这么严重，人送医院了？”
“当时就送医院去了……”
秦守业心里有些恼火，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施工的时候注意安全。
结果还是出事了……
“老三，你别着急，这事跟你没关系，那个人的医药费，建筑公司负责，不会找你要钱的。”
“李大爷，我不是担心他们找我要钱，我是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给我家修房子，人伤着了……等明儿空了，我去医院看望一下。”
“是该去看看，可你别瞎许给人家啥。”
“我就带点东西过去看看。”
李大爷点了点头。
“那就行，你快回家吧，你爸刚才出来好几趟，应该是等你呢！”
“那您也早点歇着。”
秦守业说完就迈步往里走了。
他刚到跨院门那，身后就响起了脚步声。
“老三？是你不？”
秦守业回头就看见了李茂才，他佝偻着身子，头发乱糟糟的，胡子拉碴的，整个人看上去跟鹰酱资深流浪汉似的。
“是我，咋了？”
“老三，你上回跟我说的话，还算数不？”
“啥话？”
“就是……就是带着我一起抓特务啊！”
“算是算，东西呢？”
“我……我过些天给你。”
秦守业心里松了一口气，就知道这老小子手里还有货。
“那你快着，这几天我正好盯上了几个人，怀疑他们是特务。”
“啊……这么快啊！”
“这是碰巧赶上了，要不然你且等着吧。”
“快点不好啊？”
“好……快点好，老三，我这几天就把东西弄回来。”
“到时候我喊你！”
秦守业点点头，转身进了跨院门。
赛虎和白龙摇着尾巴过来迎接了一下，秦守业摸了摸它俩的脑袋，就快步去了爸妈那屋。
他们屋里的灯还亮着。
秦守业进屋，就看见秦大山坐在凳子上抽烟呢。
“爸，你咋还没歇着！”
“等你呢！”
“啥事这么急啊？明天说不行啊？”
“猪弄着了？”
秦守业笑着坐到了他旁边，伸手掏出方主任开的那张收据递了过去。
秦大山接过去看了一眼。
“四头猪？两千四百斤？”
“六百斤一头啊？”
“差不多！”
“这么肥的猪，你……哪弄的？”
“我也不知道哪弄的，都是哥们帮我凑的。”
秦大山点点头，把单子递给了秦守业。
“有这四头猪，厂里那些说闲话的人，嘴就能堵上了。”
“爸，你也听说了啊？”
“你老子我耳朵不聋，在车间里没人敢当我面念叨你，是我上茅房，在茅房外头听见的，那些人拉屎嘴也不闲着。”
秦守业看秦大山是真的有些生气，就赶紧劝了两句。
“爸，嘴巴长他们身上，他们愿意说就让他们说去呗，我也掉不了一块肉。”
“那不行！老子的儿子，凭啥让他们说三道四的！”
“要不是怕影响不好，我当时就冲进去，给他们按粪坑里了！”
“一个个本事不如你，背后编排你！”
秦守业好像明白老爸为啥生气了。
他现在变好了，给秦大山长了好几次脸，他现在算是秦大山的心头肉了！
有人说他闲话，秦大山这个当父亲的，护犊子属性大爆发了。
“爸，你别跟他们一般见识，狗冲你叫，你还能冲狗叫啊？”
“冲我叫？那我就把狗打死吃肉！”
秦守业笑着摇了摇头。
“爸，我跟方主任说好了，明儿那四头猪，在食堂门口杀！”
“趁着中午大家伙吃饭的时候杀！”
“到时候全厂就都知道咋回事了！等于是大嘴巴抽那些说闲话的人了。”
秦大山寻思了一下，觉得这样做也挺解气的。
“也行……你明天再找厂长，让他安排厂广播站，给你宣传宣传，口头表扬表扬你！”
秦守业感觉老爸现在特像一个小孩……
“行，明天我找厂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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