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口的风雪哪是“野兽”,分明是昆仑墟吐出来的寒魂——刚踏出第一步,刺骨的寒意就顺着衣领、袖口、靴底往骨头缝里钻,像是有无数根冰针在扎肉。齐乐下意识裹紧外袍,掌心的青金色神脉光不自觉地亮了几分,可那点暖意刚散出去半寸,就被漫天拧成麻花的雪柱卷走,连个残影都没剩。他低头看了眼指尖,神脉光竟在微微发颤——这雪山的冷,不止冻皮肉,还能蚀灵力,比封神台通道里的幽冥邪气还要霸道几分,像是要把他体内的神脉都冻成冰碴。
夕走在最前面,金色的鳞片在雪光里泛着冷硬的光,每走一步,脚下的积雪都“咔嚓”裂出细缝,缝里还冒着淡淡的白气——那是她体内灵力与寒气碰撞的余温。她时不时抬手拨开挡路的冰棱,指尖划过冰面时,冰层会瞬间凝出一层白霜,又被她掌心的金光震碎。“这鬼地方,比我当年在极北冰原待的还邪门。”她回头扫了眼齐乐,见他耳尖冻得发红,连呼出的白气都带着淡淡的青金色,那是神脉在抵抗寒气,忍不住皱了皱眉,往他身边靠了靠,肩膀轻轻撞了撞他的胳膊,“主人,往我这边来点儿,我鳞片能挡风,还能散点暖。”说着,她颈后的鳞片微微竖起,像一排小小的金色暖炉,虽挡不住漫天风雪,却好歹让齐乐身边的寒气弱了些。
许轩握着那枚青灰色玉符走在中间,玉符刚接触到雪山的空气,表面就泛开一层淡淡的青光,符上“墟”字的纹路里,细小的邪气像是活过来的蛇,顺着他的指尖轻轻跳动,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吸力——像是要把他体内的华夏气运往符里拽。他赶紧攥紧玉符,指尖的金光微微亮起,才压住那股吸力。“玉符有反应了。”他停下脚步,举起玉符对着风雪深处,符上的青光瞬间亮了几分,竟在雪幕里照出一道淡淡的光痕,“它在往西北方引,你们看——”顺着光痕望去,风雪深处隐约能看到一道黑色的山脊,那山脊像是被人用巨斧劈开的,边缘还沾着未散的邪气,“而且邪气浓度越来越高,玉符的跳动都变快了。”
李砚拄着紫竹毛笔跟在最后,笔杆上的墨汁早已冻成了冰粒,顺着笔杆往下滴,落在雪地上“叮”地一声碎成渣。他却毫不在意,只是时不时用毛笔尖在虚空中点一下——每点一次,就有一个淡金色的“探”字飘出来,可那“探”字刚碰到前方的风雪,就“滋啦”一声融成淡雾,连半分信息都没传回来。“不对劲,太不对劲了。”他突然停住脚步,声音被风吹得有些发颤,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凝重,“这雪山的邪气不是散的,是顺着地下的脉络在流——你们看脚下的雪。”众人低头,才发现雪地里藏着极细的黑纹,像是血管般往西北方延伸,“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山谷底下‘吸’这些寒气和邪气,把整座雪山都当成了养邪的容器。老道守了昆仑山二十年,别说见了,连听都没听过这种阵仗。”
齐乐顺着许轩指的方向望去,那道黑色山脊下的山谷越来越清晰——谷口积着齐腰深的雪,雪地里没有任何脚印,却泛着淡淡的黑紫色,像是有墨水渗在雪里,连踩上去都能感觉到脚底传来的阴冷。他刚想往前走,掌心的神脉突然猛地发烫,像是被火烫了一下,肩头的白泽残灵也猛地抬起头,独角对着山谷方向发出微弱的蓝光,蓝光碰到前方的雪幕,竟瞬间凝成了一层薄冰——那是感知到危险的预警。
“有东西过来了,不止一个。”夕突然绷紧了身体,金色的灵力顺着手臂往拳头上聚,连颈后的鳞片都竖得更直了,“在左边的雪堆里,速度很快,听不到呼吸——不是活物。”
话音刚落,三道黑影突然从雪堆里窜了出来!那哪是“黑影”,分明是三具裹着黑袍的傀儡——黑袍是用浸了邪气的兽皮缝的,边缘都泛着青黑色的霉斑,风一吹就“哗啦”响,露出里面没有血肉的白骨。那些白骨泛着青黑的锈色,像是被邪气啃噬了无数年,手里握着的生锈铁剑更邪门,剑刃上不仅沾着暗黑色的血痂,还裹着一层淡淡的黑风,挥起来时连空气都“滋滋”响,像是要被割破。
傀儡刚落地,三双空洞的眼窝就锁定了齐乐,连犹豫都没有,举着铁剑就朝他扑来——铁剑带着寒风扫向他的咽喉,剑刃上的黑风还往他的神脉方向勾,目标竟不是他的命,是他体内的神脉!
“敢动他?找死!”夕纵身挡在齐乐身前,右拳裹着金光砸向最前面的傀儡。“嘭”的一声闷响,拳头结结实实地砸在傀儡的胸口,白骨瞬间裂开一个窟窿,碎片混着邪气溅出来,落在雪地上“滋滋”冒黑烟。可那傀儡像是没感觉般,剩下的左臂突然缠住夕的手腕,枯骨般的手指死死扣住她的鳞片,铁剑猛地反向刺向她的小腹——动作快得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时间。
“用文气定它!”李砚抬手甩动紫竹毛笔,笔杆上的冰粒瞬间化开,墨汁带着淡金色的文气飞出去,在空中凝成一个丈许大的“镇”字,“啪”地贴在傀儡的额头。那“镇”字刚触到傀儡,淡金色的光就顺着白骨往全身爬,傀儡的动作猛地僵住,身上的邪气像是被冻住般停止流动,连眼窝里的黑风都凝住了。
齐乐趁机抬手,青金色的神脉光网“唰”地展开,罩向那具傀儡。光网刚触到邪气,就发出“滋啦”的声响,像是热油泼在冰上,白骨上的邪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净化——黑风消散,青黑的锈色褪去,傀儡瞬间化作一堆碎骨散在雪地里,连黑袍都成了飞灰。
另外两具傀儡见同伴被灭,动作变得更加疯狂,空洞的眼窝里喷出黑火,竟放弃了齐乐,转而扑向许轩手里的玉符——它们的关节“咔嚓咔嚓”响,像是要把骨头都拧碎,铁剑上的血痂也开始渗血,滴在雪地上就凝成黑珠。
许轩眼神一凛,赶紧将玉符塞进怀里,左手死死按在桃木剑的剑脊上,指尖飞快划过剑身上的“雷”符:“华夏气运·雷引!”一道小臂粗的金色雷弧从剑尖窜出,带着“轰隆隆”的闷响,正好劈在左边傀儡的铁剑上。“咔嚓”一声,铁剑瞬间被劈成两段,雷弧顺着傀儡的白骨蔓延,在它体内炸开——傀儡的白骨瞬间被雷弧裹住,“嘭”地炸成了碎片,连一点邪气都没剩。
最后一具傀儡见势不妙,转身就要往山谷里逃。齐乐哪会给它机会?指尖凝出一道青金色的神脉光刃,手腕一甩,光刃“唰”地划过雪地,带着淡蓝色的青烟,精准地斩在傀儡的后颈——傀儡的头骨“咕噜噜”滚落在雪地里,眼窝里的黑火还在烧,却被赶来的白泽残灵用独角一点,“滋”地一声,黑火和邪气一起消散在风雪里。
齐乐弯腰捡起那具傀儡的头骨,指尖的神脉光落在头骨上,瞬间感觉到里面残留的微弱神元——那神元的波动很熟悉,和玉符里的、封神台通道里的神明残灵一模一样,是被西王母夺走的山海经神明的气息。“这些傀儡,是昆仑墟用神明的神元养的。”他捏了捏头骨,白骨瞬间碎成粉末,“神元被抽出来,灌进白骨里,再裹上邪气,就成了这些没有痛觉、只知杀戮的东西。”
“往山谷里走,别耽搁。”许轩拿出玉符,此刻玉符的青光已经亮得刺眼,符上的“墟”字像是活了过来,纹路里的邪气顺着符面往上爬,还带着清晰的呼应感——像是山谷里有什么东西在和它“对话”,“玉符的反应越来越强,昆仑墟的入口,肯定在谷里。”
四人顺着雪地里的黑纹往山谷深处走,越往里走,风雪越小,可空气里的邪气却越来越浓——浓得像是能凝固成实质,吸一口都觉得喉咙发紧,连呼吸都带着阴冷的味道。走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前方突然出现一道巨大的石门,那石门哪是“嵌在山壁里”,分明是从山壁里“长”出来的——高有十丈,宽有五丈,通体是青黑色的邪石,表面刻满了扭曲的纹路,和西王母袍角的昆仑墟徽记如出一辙。那些纹路里渗出的黑紫色邪气,在石门下方积成了一滩薄薄的水洼,水洼里倒映出的哪是天空,竟是一片血色的穹顶,穹顶下还飘着无数扭曲的黑影,像是无数神明在挣扎,看得人头皮发麻。
李砚用紫竹毛笔尖轻轻碰了碰石门上的纹路,笔尖刚触到邪气,就“滋滋”冒黑烟,淡金色的文气被邪气咬掉一层,连笔杆都震了震。“这石门是用昆仑墟的邪器浇筑的,混了百具傀儡的白骨和神明的残元。”他往后退了半步,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上面的纹路是‘锁魂阵’——不是防外人进去,是防里面的神明逃出来,只要神明的神元碰一下纹路,就会被吸走半分,根本别想靠近石门。”他抬头看向石门顶端,那里有一个巴掌大的凹槽,形状和玉符严丝合缝,“要打开石门,必须用那枚玉符——而且只能用它,这是昆仑墟的‘钥匙’,也是‘诱饵’。”
许轩走到石门跟前,深吸一口气,将青灰色玉符对准凹槽按了下去。玉符刚嵌入凹槽,“咔”的一声轻响,石门上的纹路突然亮起血光——不是淡红,是浓得发黑的血红,黑紫色的邪气像是被点燃的油,顺着纹路往上爬,连空气都变得滚烫。石门开始“轰隆隆”地晃动,山壁上的碎石“哗啦啦”往下掉,缝隙里传出微弱的呼救声——那是一位山海经神明的声音,带着绝望和痛苦,断断续续地飘出来,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
“山海法师……救……救救我们……”
“邪气……好重……我的神元……快被吸光了……”
齐乐的心脏猛地一缩,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掌心的神脉光瞬间暴涨,青金色的光映得他脸色发白。他刚想往前冲,夕突然拉住了他的手腕——她的手心滚烫,鳞片下的肌肉绷得紧紧的,“等等!有问题!这邪气太顺了,像是……在等我们进来。”
话音刚落,石门的缝隙里突然涌出一股浓黑色的邪气——不是“涌”,是“喷”,像黑色的瀑布般砸下来,在空中瞬间凝聚成十几道水桶粗的触手,每道触手上都长着倒刺,倒刺上还沾着神明的神元残液,朝着四人卷来!更可怕的是,石门两侧的山壁里,竟“咔嚓咔嚓”钻出了上百具裹着黑袍的傀儡——比刚才遇到的多了三倍,手里的铁剑泛着血光,剑身上还刻着昆仑墟的纹路,密密麻麻地围了上来,把四人困在石门下方的空地上,连一点退路都没留。
就在这时,石门顶端突然传来西王母的声音——那声音哪是“怨毒”,分明是裹着冰碴的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口,带着上位者俯视蝼蚁的漠然:“我就知道你们会来,齐乐。”她的声音透过邪气传出来,带着昆仑墟的本源威压,让整个山谷都微微震动,雪粒子都停在半空,像是被冻住了,“你不是想找你的神明吗?它们就在里面——被锁在血色祭坛上,等着被昆仑墟吸干最后一丝神元,变成滋养我的祭品。”
邪气触手已经到了眼前,触手上的倒刺都快碰到齐乐的鼻尖,夕将齐乐往身后一推,金色的灵力瞬间布满全身,鳞片在血光里亮得惊人,连头发都被灵力吹得飘起来:“想困住我们?先问问我这双拳头答不答应!”说着,她纵身跃起,右拳砸向最前面的邪气触手,“嘭”的一声,触手被砸得炸开,黑血溅了她一身,她却连眼睛都没眨。
许轩握紧桃木剑,剑身上的“雷”“火”二符同时亮起,金色的光映得他脸色凝重,九尊青铜鼎的虚影在他身后浮现,鼎身的饕餮纹活了过来,张开嘴对着傀儡群发出低吼:“华夏气运在此,岂容尔等邪祟放肆!”说着,他挥剑往前一斩,雷火交织的剑气“唰”地飞出去,瞬间劈倒了十几具傀儡。
李砚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毛笔上,精血刚碰到墨汁,就化作淡金色的光,笔尖在虚空中疾走,“封”“镇”“驱”三个字同时成型,淡金色的文气像三道半透明的屏障,挡在四人身前,将扑来的邪气触手死死顶住——可那邪气太强,文气屏障都在微微发抖,“老道今天就用这文气,给你们这些邪祟好好上一课!”
齐乐看着石门缝隙里传出的微弱神元,感受着体内神脉与那些神明的共鸣——那共鸣带着痛苦,带着求救,让他的丹田都微微发痛。他抬手将青金色的神脉光扩散开来,光网笼罩住身边的三人,光网里的山海兽虚影——烛龙的鳞片、驺吾的毛发、白泽的羽毛变得清晰起来,甚至能看到烛龙虚影在光网里喷吐着微弱的火焰,“不管里面是什么,我都要进去。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任何一个想要活着的神明,在我身边被陨落。”
石门还在缓缓打开,里面的邪气越来越浓,神明的呼救声也越来越清晰,甚至能听到祭坛上锁链晃动的“哗啦”声。围上来的傀儡已经发起了攻击,铁剑撞在文气屏障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屏障上的文气都在一点点减少。四人背靠着背站在一起,青金色的神脉光、金色的气运光、淡金色的文气光交织在一起,在浓黑的邪气里,像一团不肯熄灭的火——他们知道,石门后面,就是昆仑墟的第一道防线,也是救回神明的第一步,可这防线背后,是西王母布下的天罗地网。
而此刻石门深处,血色祭坛所在的大殿里,西王母正站在祭坛顶端。她哪是“站着”,分明是凌驾于所有神明之上——黑色的神袍拖在祭坛下的黑红色液体里,袍角的昆仑墟徽记在血光里亮得刺眼。她手里握着一枚黑色的令牌,令牌上刻着“昆仑墟主”四个大字,黑气缠绕在令牌上,像活的蛇。她抬手按在祭坛上,黑色令牌刺入其中一道神明虚影的眉心——那是烛龙的残灵,虚影瞬间发出凄厉的惨叫,神元被源源不断地吸进令牌,西王母的气息又强了一分,眼尾甚至泛起淡淡的青金色。
她看着石门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不是得意,是掌控一切的漠然,仿佛四人的挣扎都在她的预料之中。“齐乐,欢迎来到我的地盘。”她的声音透过令牌传遍整个昆仑墟,带着实质化的威压,让祭坛上的神明虚影都不敢动弹,“这一次,我要让你和你的神明,一起永远留在这雪山里——你的神脉,会是我彻底掌控昆仑墟的最后一块拼图。”说着,她指尖一动,令牌上的黑气又浓了几分,祭坛下的黑红色液体开始沸腾,像是在迎接即将到来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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