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黎朝堂上，请求立四皇子长孙令为太子的声音愈加强烈，甚至有御史为国无储君一事撞柱死谏。
一堆人好歹给拉住了，也吓了皇帝好一通。
不得不说，以前只有长孙安和长孙令的时候，大家或多或少都佛系一点儿。毕竟不论选哪个，都算是正统，皇帝慢慢挑也不着急。
但如今长孙安生死未卜，长孙信却跳出来大有想要一争的心思，再经过宏阳伯和皇后一派的轻轻挑拨，本就属于长孙令一派的人，逐渐开始按捺不住了。
沐贵妃玩着手里的免死金牌，看着面前的福宁公主，脸上笑容渐深：“殿下的诚意还真的是……”
“希望你能说到做到。”福宁面色不虞，看着沐贵妃的眼神里充满了警告。
只不过沐贵妃似乎并不在乎她的警告：“殿下这金牌贵重，只换一个福雅，会不会有点儿亏呀。”
她说着，把金牌随手递给了金珠，微微坐起身，看着福宁公主。
听她这么问，福宁愣了一下：“什么？”
沐贵妃收了笑，叹了口气，做出一副无奈的神色：“我的殿下呀，你就不想再用这金牌，要点儿别的？”
“别的？”福宁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她还这没想什么别的。
沐贵妃又勾起唇角，认真地点头：“对呀，比如，顺便报复一下……你的母后和弟弟……”她说着说着，眼中的笑意渐浓，却不达眼底。
她若只说福雅还好，一说到皇后和四皇子长孙令，福宁眼中的恨也悄悄爬了上来：“你要怎么报复？”
沐贵妃故作苦恼地想了想：“哎呀，要怎么报复呢？”
“你最好别耍花招。”福宁看着她娇俏又浮夸的表情和动作，心里有些烦躁。
沐贵妃见好就收：“好了好了，既然是殿下的请求，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她甚至起身施礼，一句话就把接下来要掀起的腥风血雨甩到了福宁头上。
福宁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你到底想干什么？”语气里毫不掩饰对沐贵妃的不信任。
但沐贵妃本身也不在乎这些，她眨眨眼，娇俏地说道：“当然是想干大事儿。”她打了个哈欠，“殿下是大公主，以后不论谁是皇帝，都会是长公主的。所以殿下没必要去照顾别人的心情，更不需要去讨好那些有求于你的人，不是吗？他日事成，殿下定然是最尊贵的大长公主。”
福宁知道她意有所指，只冷笑一声，转头就离开了。
见她走了，沐贵妃又拿出那块免死金牌，细细抚摸着上面的纹路，感受着它的重量：“真是个好东西，希望它能派上该有的用场。”
交易既已达成，沐贵妃自然也充分展现出了她的实力，以及结盟的诚意。她不知道这个免死金牌是福宁怎么拿到的，但既然能拿来，就说明她已经不再信任宏阳伯府这个母家了。
如此甚好。
次日，朝堂上便突然一边倒地请立四皇子长孙令为太子。
感觉有鬼的四皇子派一下子竟也不知道该不该反驳，难道是因为七皇子长孙安已经找不到了，所以他们商量好了干脆放弃了？
一连三天，皇帝终于动摇了。
年节休假前的最后一次早朝，他终于是松口了，愿意在年节后立太子。
四皇子派松了口气，可又觉得哪里都很怪。可如今事情已经走到了他们希望的位置，也就主动把心头的怪异感压了下去。
休假的第一天，京中传言四起——四皇子长孙令不是皇帝亲子。
就在这天，红鸾穿上北凉的传统服饰，站在了圣女大典的祭坛上。
她身后是卢谨、月尘、雅然，然后是一众长老，高台下是北凉子民，面前是阿婆。
大典按部就班地推行着，红鸾只觉得自己紧张得心跳如擂鼓。
就在昨天，三长老终于松口了，答应会故意破坏占卜结果，一次来证明红鸾不是圣女的继承人。但她也没有十全的把握，毕竟历史上失败的例子只有被圣物反噬殒命，没有失败了还能走下祭坛的例子。
阿婆的祭文念完了，就在红鸾伸出手臂准备割破手指将血滴在圣物上时，一旁用于占卜的龟壳突然裂开了。
声音不大，但十分清脆，所有人都颇为震惊地看向放着龟壳的桌子。
阿婆的脸色也变了，她顾不上祭坛下的人们开始出现骚动，眼神刀子一般锋利地看向三长老。
突如其来的威压，让三长老脸色一白，继而猛地捂住胸口，咳出一口血来。
月尘赶忙上前去挡在三长老和阿婆面前。
“你让开！”阿婆厉声喝道。
“阿婆，我们……”月尘回头看了三长老一眼，赶忙开口想解释什么，但祭坛下突然有人大喊打断了他们。
“我才是圣女！她是假的！她果然是假的！你们看啊，老天爷都不认可她！”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
她话一喊出口，所有人立马看了过去。
姑娘身旁的中年女子脸色煞白，忙拉扯她企图阻止她的行为。
“好孩子，你叫什么？”阿婆眯起眼睛看过去。
反正此时大典已经被破坏了，阿婆眼神不善地扫过红鸾、卢谨和月尘，警告他们暂时不要再搞事情，继而重新看向那个姑娘。
姑娘感受到了周围的视线，意识到自己激动闯祸了，瑟缩了一下，但又立马硬气了起来，挺直脊背看向阿婆：“我叫长绪梓安。”
“梓安，好孩子，你告诉婆婆，为什么你觉得你才是圣女呢？”阿婆笑着问道。
梓安全然不觉那笑容中令人毛骨悚然的意味，反而对一旁一直跪在地上拉扯她的中年妇女非常不耐烦：“阿妈别拉我了，阿婆明明很和蔼的。”
被叫做阿妈的妇女一脸的灰败，深深闭上眼，面上尽是悔恨的神色，她松开了梓安的衣袖，跌坐在地上，仿佛失了魂魄一般。
阿婆看了她一眼，没有再多给一个眼神，只是继续看向梓安，等着她回话。
梓安扬起一个笑来：“因为我有一个双胞胎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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