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轮机舱出来，潮湿的机油味还萦绕在鼻尖，众人刚踏上通往电梯间的昏暗走廊，一个颀长的黑影便骤然从转角阴影里步出，稳稳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哟！”黑影抬了抬下巴，熟悉的声音响起，是明智在跟他们打招呼。
真瞳孔微缩，上前一步疑惑道：“明智？！你不是在调查幕后黑手吗？”
“这个吗……”明智缓缓垂下眼帘，一声轻叹从齿间溢出，语气里满是无奈，“完全不顺利啊。”
“啊？！”龙司的火气瞬间被点燃，额角青筋跳了跳，他猛地冲上前，一把攥住明智的衣领将人拽到自己面前，声线因愤怒而发颤，“你这家伙，我们的团长可是为了你的计划差点连命都丢了啊！”
“龙司！”杏急忙伸手拉住他的胳膊，眉头紧蹙着劝道，让他放手。
“我也很抱歉。”明智没有挣扎，任由龙司拽着，眼帘压得更低，语气里掺着难掩的内疚，“我当初也没想到狮童比我预料得更谨慎。我尝试了各种办法，都没能挖出半点有用的情报。”他顿了顿，抬眼看向众人，语气沉了沉，“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狮童悔改，等他亲口说出来。”
话音落，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众人问道：“你们有进入全体会议厅的办法了吗？”
真轻轻点头，语气笃定地回应：“需要找狮童的五个亲信拿到推荐信，我们已经收集齐了。”
“真不愧是你们啊！”明智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语气也轻快了几分，“我们赶紧回到一楼吧。”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转身便朝着电梯的方向快步走去。他们丝毫没有察觉到，留在身后的明智，脸上的赞许与轻松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漠然。他缓缓抬起右手，掌心悄无声息地攥着一把手枪，漆黑的枪口稳稳对准了龙司的背影。
就在扳机即将扣下的瞬间，春正巧回头瞥了明智一眼，他几乎是本能地扑上前，猛地推开龙司。
“砰！”子弹擦着龙司的胳膊飞了过去，重重打在前方的墙壁上，溅起一片碎屑。
子弹擦着龙司胳膊溅起墙灰的瞬间，佑介猛地转身，惊怒的吼声划破走廊的死寂：“明智！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被质问的明智缓缓直起身，嘴角勾起一抹扭曲的笑，原本冰冷的眼神里翻涌着狰狞的欲望，“我只是想通了，与其陪你们这群小鬼玩无聊的『怪盗过家家』游戏，不如直接投靠狮童先生，做更有价值的事。”
他抬了抬手中的枪，枪口在众人身上扫过，语气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温和”：“放心吧，我会让你们毫无痛苦地离开这个世界。”
“为什么……”双叶攥紧了拳头，后退半步，镜片后的眼睛里写满了难以置信，声音都在发颤，“你怎么会突然反叛……我们明明是一起对抗狮童的啊！”
就在气氛紧绷到极致时，红重重叹了口气：“你搞错了。”
明智吊起眉毛，眼神骤然凌厉：“什么？”
“你用错手了。”红的目光落在对方握枪的右手上，一字一顿道，“明智，是左撇子。”
“什么？！”这一句话如同惊雷炸响，明智脸色骤变，慌乱地低头看向自己握枪的右手，指尖还没来得及调整姿势，下一秒——“砰！”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从侧后方传来，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他手中的枪击飞出去，枪支撞在墙壁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滚落在地。
众人猛地循声望去，只见另一个明智正举着枪从走廊阴影中走出，枪口稳稳对准了先前的冒牌货，神情冷静从容。
“明智！”摩尔加纳惊喜地叫出声，“你才是真的？！”
龙司揉着被子弹擦过的胳膊，一脸茫然地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明智”，脑子彻底转不过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两个明智？”
真明智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一步步走到众人身边，枪口始终锁定着冒牌货，沉声道：“我之前一直有个疑问——『废人化』的犯人明明一直在宫殿里活动，为什么迄今为止，唯一目击到『黑面具』的只有斑目。直到看见他，我才彻底想明白……”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刺穿冒牌货的伪装，“就像Joker能够召唤不同人格的面具一样，他也拥有一项特殊能力——可以让认知层面的存在附在自己身上，完美模仿他人的外貌。”
“这么说……”摩尔加纳瞪圆了眼睛，震惊地看向冒牌货，“他是靠着这个能力，变成了你的样子？！”
“没错。”真明智点头，语气笃定，“我猜测，他能完美模仿我的形象，是因为在狮童的意识里，已经认定我已经投靠了他——也就是上了他的贼船。”他抬了抬下巴，对着冒牌货冷声道：“对不对，『特搜部长』？”
“呵……”冒牌货发出一声嗤笑，笑声里满是不屑。下一秒，他身上的皮肤如同干燥的碎屑般簌簌掉落，露出底下苍老的轮廓，一张漆黑的面具在阴影中若隐若现——真正的黑面具男，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你这混蛋小鬼，倒是挺机敏的。”黑面具男的声音沙哑苍老，带着令人不适的阴鸷。
“在来这里之前，我已经潜入狮童的办公室，检查了他的电脑资料。”真明智缓缓解释，语气平静却带着掌控全局的底气，“我找到了你和他的聊天记录，里面的内容，和迄今为止发生的所有『废人化』事件全部一一对应。”
“为什么？”真上前一步，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的痛苦与愤怒，“你明明是以制裁腐败、伸张正义的名义行动，为什么要制造这么多『废人化』事件……那些人都是无辜的啊！”
“正义？”黑面具男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发出刺耳的狂笑，“你们这群小鬼，真以为仅凭一句『正义』就能管理好整个国家？”他的笑声渐渐收敛，眼神变得阴狠而轻蔑，“你们果然还是一群躲在巢穴里、从未接触过外界残酷的天真小鸟。正义不过是用来让你们这些庶民安分守己的口号罢了。国家能够平稳运作下去，真正需要依靠的是秩序。”
“秩序？”杏皱紧眉头，重复着这个词，语气里满是不解与警惕。
“比如图书馆里的警示标语，再比如约束普通人的法律——这些都是秩序的一部分。”黑面具男慢条斯理地说着，“但对于真正的权贵来说，他们制定的秩序只有一条核心——不要挡住他们的路。”
“所以你就协助狮童干这些肮脏事？！”龙司的怒火再次被点燃，攥紧的拳头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就为了不挡他的路？！”
“挡他的路？”黑面具男嗤笑一声，眼神里翻涌着贪婪与疯狂，“忤逆他，只会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但只要追随狮童，我就能成为万人之上的存在，整个世界都会掌握在我的手中！等我彻底站稳脚跟，再亲手干掉狮童，取而代之——到那时，没人能阻止我！”
“你这根本就是为虎作伥！”佑介义愤填膺地怒吼，“就为了这种自私自利的野心，你竟然杀害了无数无辜的人！”
“我妈妈……也是被你害的……”双叶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还有我的父亲……”春的声音低沉而冰冷，眼神里充满了刻骨的仇恨，紧握的指尖几乎要嵌进掌心。
“吵死了！一群聒噪的小鸟！”黑面具男被他们的质问激怒，不耐烦地吼道，语气里满是杀意，“放心好了，我今天主动出现，就是为了送你们去和那些已故的亲人团圆！”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脸上的黑色面具被蓝色火焰包裹，火焰熊熊燃烧，将面具彻底吞噬。
一道阴影已从他身后的浓稠黑暗中缓缓浮现：那是一座雕刻着扭曲荆棘纹路的乌木鎏金王座，王座之上，一道身披暗金色破烂王袍的身影静静端坐，周身萦绕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克劳狄斯！”
“那家伙的人格面具吗？！”龙司张大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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