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变化
“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早上，众人齐聚凤仪宫请安。
“起来坐。”
裴抒道：“不少人都升了位份，以往的住处有些不合适，都按着位份换一换。”
按着规矩，五品贵嫔位可居一轩主位，四品婕妤可掌一殿主位，三品九嫔极其以上的位份能居一宫正殿。
五品以下的就随意了，不管是阁，轩，殿还是宫，都只能住侧殿。
放眼望去，如今宫里妃嫔的位份和该有的住所规格大都是对不上的，乱七八糟的。
孙修仪不用动，清充媛由原来的寒香阁搬去瑶华宫，以往在落华阁住着的王婕妤搬去玉蓬殿，李婕妤从润雨阁搬出来，搬去云影殿，周贵嫔由清音阁搬去长乐轩。
说完正事，众人聊些闲话。
赵婕妤看了看淑妃，又瞧了瞧李婕妤，颇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味，故意道：
“在行宫的时候，李婕妤的打扮和淑妃有些相似，好几回在外头远远看见李婕妤，若不是知道淑妃没去行宫，还以为看见淑妃了。现在回宫了，李婕妤的打扮和淑妃又没什么相似的地方了。”
王婕妤也煞有介事的点点头，“不只是赵婕妤认错，我也认错好几回。”
淑妃原本正慢悠悠的喝茶，听到两人这话，她盖上茶盖，把茶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看了看李婕妤，转而看向赵婕妤，饶有兴致的问道：
“按着赵婕妤这话的意思是李婕妤是在学我？”
若是换做旁人听到淑妃这么问，可能不承认也不否认，说些似是而非的话。
赵婕妤这人偏不如常人，她不仅点头承认，她还反问，“是啊，淑妃竟然没听说过这事？”
淑妃胳膊搭在椅子扶手上，脸上带了些笑意，
“隐约听到些风言风语，可李婕妤本就和本宫有几分相似，本宫想着万一误会了李婕妤可就不好了，还特地给皇上写了封信送去行宫，皇上倒是没觉着有多相似。”
大家都不是脑子一点弯都转不过来的笨蛋，知道淑妃这话是什么意思。
听着淑妃这话，众人这才后知后觉，难怪李婕妤突然之间就少了宠爱，根源原来在淑妃这里。
众人原还想着就算淑妃要对付李婕妤，怎么着也得等到回宫之后，敢情淑妃早就有动作了，直接把李婕妤按趴下了，李婕妤的恩宠瞬间对半砍。
淑妃在皇上心里果然重要，人都不在跟前，仅凭着一封信就能让皇上这么长时间不去李婕妤那里，不少人心中都生出这样的念头。
有好事者，如韩婕妤和韩贵人之类，看了看上首坐着的皇后。
韩贵人似感叹般的说道：“淑妃在皇上心里还真有着独一无二的地位，阖宫上下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及淑妃一人。”
看着问问端坐在上首神色没有任何变化的皇后，韩贵人心中冷哼一声，暗暗想着，装模做样，她才不信皇后如表面这样冷静，只怕皇后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吧。
“咱们的皇后娘娘还在上头坐着呢，韩贵人能说出这种糊涂话来。”
赵婕妤冷哼一声，“韩贵人是降位降的把脑子丢掉，把眼睛糊住了吧。”
若是眼刀能凝结成实质的东西，只怕赵婕妤早就被韩贵人眼中的刀子扎满了全身，韩贵人冷冷看着赵婕妤。
赵婕妤却一点都不带怕的，甚至不等韩贵人张嘴说话，她就要继续说，可还是被淑妃抢先一步。
“赵婕妤说的不错。”淑妃看了看韩贵人，声音中的轻视毫不掩饰，她道：“皇上看中皇后娘娘，皇上待娘娘的好阖宫上下长着眼睛的人都看的清清楚楚，韩贵人偏要说出这样的话来，是想挑拨我和皇后娘娘，还是对皇后娘娘心存不满？”
说完这话，淑妃看向上首坐着看着这场闹剧却丝毫不把这事放在心上的皇后，笑道：“皇上娘娘夫妻伉俪情深，臣妾瞧着也替皇上和娘娘高兴。”
皇后刚进宫还没彻底稳下来的时候淑妃都不得罪皇后，现在她有了女儿就更不会想着得罪皇后了。
皇后不在意归不在意，那是皇后自信大度，她却不能拿着皇后的大度当作无事发生，态度还是要有的。
“淑妃如何，我心中有数。”裴抒看了韩贵人一眼，淡声道：“若是无正事可说就老实些。你以为你的小心思藏得很好？打量着我看不出你的心思？”
说到后头的时候，裴抒还真有些费解，她还真是不知道韩贵人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裴抒向来注意自己和妃嫔之间的距离，一般情况下她是不怎么参与进妃嫔的闲话中的，可今天她还真有些忍不住，她有些纳闷儿的问道：
“你这么上蹿下跳的到底是为了什么？怎么能够做到吧别人都当做是傻子的。
我刚进宫的时候，你好歹是人如其名，表面看着是温柔贤惠，也不像现在似的，一点脑子都没有。偶尔回想起来，我都怀疑我的记忆其实是错的，一个人前后怎么能有这么大的反差。”
一时间，殿内都有几分沉默，回想起韩贵人最开始的样子，不少人也真带了几分唏嘘。
韩贵人宁愿皇后说这话是为了嘲讽她，可她看得清楚，皇后是真的感到疑惑，但正是皇后的这份真切的疑惑让韩贵人异常的难堪，无处遁形的尴尬。
韩贵人之前没仔细想过这个问题，或者说她不敢细想，皇后今天这一问，直接把她自欺欺人的遮羞布扯开，不愿面对的东西彻底摊在她眼前。
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当然是因为生活不如意，不能随自己的心，想要的东西得不到，尤其是从高位跌下来的，有过希望又怎甘认命。
日日遭受着如此折磨，经年累月，再是良善的人也会变得冲动刻薄起来的。
她以前也称不上良善之人，可也不似现今这般。
皇后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她要是如皇后一般一直身居高位没有任何动摇，心中没有戾气，她也能一辈子都装着良善的模样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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