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不是做梦，昨天晚上圆圆哭了，娘和你父皇也听到了。”
说着，裴抒夹了一个小包子放在朝阳身前桌板上的碗里，小厨房特地给朝阳做的小包子，不到两指宽，皮薄馅多，鲜嫩多汁，朝阳很喜欢吃，一口就能吃一个。
朝阳皱了皱鼻子，举着勺子把包子塞进嘴里，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裴氏适时提醒道：“吃东西的时候不说话，把东西咽下去再说。”
嘴里嚼着东西，两边脸颊一动一动的，朝阳点点头不说话，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之后这才张嘴说话，“圆圆好吵，不乖。”
两岁多的小孩子义正言辞说刚满月的孩子吵闹，周宸看着都有些想笑，他道：“你小时候和圆圆一样，你还喜欢干嚎，一滴眼泪都没有。”
说起这个，周宸不由看了看朝阳，原来那个被生人一靠近就哇哇哭嚎的小女儿，他两只手抱着都不敢用劲儿的女儿一眨眼都两岁多了。
听到这话，朝阳瞪大眼睛，想也不想就说，“不可能。”她才不喜欢哭呢。
裴抒解释道：“圆圆也像朝阳一样，饿了想吃东西，不舒服想让人抱着，想让人陪着，可圆圆还不会说话，只能通过哭来引起大人的注意，哭是他表达自己诉求的唯一的一种方法。
小孩子都是这样的，不止朝阳和圆圆，娘和你父皇小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哭和乖不乖没关系，知道吗？”
朝阳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不再说圆圆不乖，反而好奇问道：“父皇也哭吗？”
“父皇也会哭，人都会哭的。”
周宸不觉得男人承认自己也会哭有什么课丢人的。
“噢。”
朝阳点头，她还小，还不怎么懂她的父皇到底是什么身份，意味着什么，可她看得出来，好多人都很害怕父皇。
那么多人都怕父皇，那父皇一定很厉害，很厉害的父皇都会哭，朝阳一下子就接受了她小时候和圆圆一样爱哭吵闹的事实。
早饭过后消了会儿食，帮着周宸换衣裳的时候，裴抒这才说道：“许是昨天夜里没怎么睡好，这会儿有点不舒服，想歇会儿，一会儿皇上去慈宁宫吧。”
周宸垂眸看了看正认真替他整理衣裳的皇后，皇后面色红润，可不像是不舒服的样子。
一个两个，都不舒服，找理由也不找好点的。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点点头，又捏了捏皇后的脸，笑道：“行，若是不舒服，就宣太医来看看。”
想起什么，他道：“朝阳还小，坐不住，又听不懂唱些什么，别让她去了，陪着皇后吧。”
太后不止邀请了裴抒周宸和嫔妃，让大些的能跑能跳的皇子公主也一起去听戏。
裴抒原本正想着和周宸说这话，不曾想周宸自己倒先提起来了，“也好，这么小的孩子可坐不住，凑一起又爱吵闹，别扰了太后看戏的兴致。”
裴抒自己都不去，怎么可能放心让朝阳这么个小孩子自己去。
没一会儿，周宸离开了。
等到周宸到了慈宁宫的时候，众人都已经在了。
皇上到了，众人起身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周宸则是给太后请安，“儿子给母后请安。”
就在慈宁宫听戏，太后也早早就坐着等开始了。
“皇帝不必多礼。”
周宸站直身子，这才叫了妃嫔们起来。
瞧着还真就周宸一个人，太后不由问道：“怎么就皇帝一个人，不见皇后。”
“皇后今儿有些不舒服，朕让皇后歇着，咱们看就是。”
周宸只当没瞧见太后一瞬间的僵硬，踱步到最前头摆放在最中央的桌子后的椅子落座，随口道：“人都来齐了吧，那就开始吧。”
太后眸色一沉，很快又恢复过来，“好端端的，皇后怎么就不舒服了？可曾宣太医瞧过了？”
周宸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不怎么在意道：“母后不必过于挂心，宣了太医去瞧了。”
就在太后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只听一阵痛呼声突然自后头传来。
扭头一看，只见淑妃正面色痛苦的躬下身子捂着肚子，难看极了的脸色蔓上了惶恐和害怕。
“肚子，我的肚子，痛，孩子……”
淑妃怀孕了？
淑妃竟然还能怀孕？
不是说之前小产伤了根本不能生了吗？
太医都是些酒囊饭袋的庸医不成？这叫不能生？一个接一个的怀。
一时间，众人的神色精彩纷呈，惊讶，怀疑、不可置信、幸灾乐祸，各种各样的情绪都能瞧见。
“呀，淑妃身上怎么沾了血迹。”
夏天的衣裙轻薄，血迹很容易就露出来了，赵婕妤眼睛一瞥，忽然看到淑妃那浅色的裙子上面沾了些红色的血迹，血色刚刚映出来，还是新鲜的红色。
她不由指着淑妃，惊呼出声。
赵婕妤这一嗓子直接让所有人的目光汇聚到淑妃身上。
淑妃本人的脸色更难看了，苍白至极，嘴唇抖动着，声音颤抖，整个人都摇摇欲坠的脆弱，“我的肚子，孩子……”
周宸忽然站起身来，他大步朝着淑妃走过去，沉声道：“传太医。”
赵福全挥挥手，立刻有宫人小跑着去请太医了。
周宸走到淑妃身边后，弯腰利索把淑妃打横抱起来，去了一旁的偏殿。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一样，跟着一起去了偏殿。
太后脸上的惊讶切切实实，她猛地扭头看着辛夷，无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皇后还没来，淑妃怎么现在就出了状况。
辛夷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她摇摇头。
太后也朝着偏殿而去，悄声吩咐道：“去查，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一会儿太医就到了，一路疾走而来，喘气声很重，却也顾不上歇息片刻，行礼过后就替躺在床上有床帘隔绝视线的淑妃把脉。
片刻后，太医收回手，一旁的宫女将淑妃手腕上的丝帕拿走。
“启禀皇上，淑妃娘娘腹中胎儿不保，娘娘小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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