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贤智指尖微微一沉,心里更清楚苏家的狠辣,嘴上却顺着说:“这么看来,苏家对她是真宠,只是这份宠爱,倒成了旁人的祸事。”
“可不是嘛!”胡老三又灌了口酒,语气里带着几分唏嘘,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从苏婉清小时候的蛮横事,聊到苏家这些年在天狼谷的势力扩张,胡老三酒喝得越多,说的细节越具体。
郑贤智全程耐心听着,偶尔插一两句话引导话题,把苏婉清的性子、苏家的行事风格,还有那位金丹护卫的出手习惯,都悄悄记在心里。
窗外的天色越来越暗,醉仙楼里的客人渐渐散去,伙计来催了两回,胡老三才醉醺醺地拍着桌子起身:“不行了……喝不动了……再喝下去,我明天就没法出摊了……”
郑贤智见状,也顺势起身,帮着扶了他一把:“确实晚了,我送你回去。”
把胡老三送回他租住的小院,看着他被家人扶进屋里,郑贤智才转身离开。
夜色里,他脸上的温和尽数褪去,眼神变得格外清明,从胡老三嘴里套出的这些信息,远比他预想的更有用,只是苏婉清背后的靠山和护卫,也比他最初判断的更难对付。
接下来的几天,郑贤智几乎都裹着连帽黑衣斗篷出门,帽檐压得极低,只露出一双冷库的眼睛。
他没再四处打听,而是直接守在胡老三提过的地方——城西的“凝香脂粉铺”、斗兽场入口,还有每月初一、十五才开的修士交易市场附近,像一头耐心的猎手,默默观察着苏婉清的行踪规律。
第四天午后,他正靠在脂粉铺斜对面的茶摊角落喝茶,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一队人马朝这边走来。
为首的少女一身鹅黄衣裙,裙摆绣着精致的流云纹,腰间挂着颗鸽蛋大的暖玉,正是苏婉清。
她身边跟着个穿灰袍的老太太,气息沉稳内敛,郑贤智一眼就断定,这便是那位金丹护卫。
苏婉清刚踏进脂粉铺,里面就传来一阵慌乱的招呼声。没过半柱香的功夫,她就捏着一盒新出的“醉春红”胭脂走了出来,身后跟着的丫鬟手里还捧着三四个锦盒。
路过隔壁一家卖灵饰的小摊时,她的目光突然停在一支嵌着碎钻的银簪上,伸手就拿了过来:“这支簪子不错,多少钱?”
摊主是个穿青布衫的年轻修士,连忙陪笑道:“小姐好眼光!这是用三阶灵银打造的,还嵌了望月砂磨的碎钻,要五万块下品灵石。”
苏婉清闻言,随手把银簪插在发间,对着摊主递来的铜镜照了照,嘴角却撇了撇:“五万块?你这手艺也敢要这么多?”
她没等摊主开口,直接转身就走,丫鬟也跟着跟上,连半个灵石都没留下。
摊主脸色瞬间白了,嘴唇动了动,却只敢看着苏婉清的背影,连句不满的话都不敢说。
郑贤智坐在茶摊后,心想苏婉清不仅骄横,还惯于强取豪夺,行事毫无顾忌。
又过了两天,恰逢十五,修士交易会在城南广场开了起来。郑贤智依旧裹着斗篷混在人群里,没多久就看到苏婉清带着金丹护卫走了进来。
她逛得漫不经心,直到停在一个卖灵草的摊位前,目光落在一株的“七色花”上。
“这七色花我要了。”苏婉清伸手就去拿,可摊主却连忙按住了草叶,陪笑着说:“小姐,这株七色花已经被这位道友定下了,他刚去取灵石,马上就回来。”
摊主说着,指了指旁边一个穿蓝衫的修士。那修士也连忙上前,对着苏婉清拱了拱手:“苏小姐,这七色花我是要用来给母亲炼药的,还望您高抬贵手。”
苏婉清却像是没听见一样,直接把凝露草抢了过来,随手扔在丫鬟怀里,冷冷瞥了蓝衫修士一眼:“你母亲要炼药?
跟我有关系吗?在天狼谷,我看上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
蓝衫修士脸色涨得通红,却敢怒不敢言,只能眼睁睁看着苏婉清转身离开。
郑贤智站在人群中,看着苏婉清嚣张的背影,眼神渐渐冷了下来,他已经摸清了苏婉清的出行时间和习惯,也看清了她的行事作风。
郑贤智望着苏婉清的身影消失在交易会的人流里,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斗篷下摆。
这几日的观察让他心头的凝重越来越重,苏婉清的活动范围几乎全在天狼谷核心区域,从脂粉铺到交易会,再到斗兽场,每一处都离天狼谷老巢不过数百里,且那金丹护卫始终半步不离,即便偶尔有片刻分心,也绝不会让苏婉清脱离自己的灵力感知范围。
他悄悄退到广场角落,靠着一棵老槐树沉思。若在天狼谷内动手,先不说能不能突破金丹修士的防御,一旦闹出动静,苏家的元婴老祖只需一炷香功夫就能赶到,到时候别说完成任务,他自己恐怕连逃都逃不掉。
“必须引她出谷才行。”郑贤智低声自语,可苏婉清骄横归骄横,却似乎从不在苏家外过夜,每日傍晚必会准时返回苏家,想找个能动手的空隙,难如登天。
正琢磨着,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钟声,“咚——咚——咚——”连响九下,广场上的修士们闻声纷纷停下脚步,脸上多了几分肃穆。
郑贤智愣了愣,随即想起,今日是天狼谷的祭祀日,每年这一天,谷内各大势力都会前往祭坛祭拜,苏家作为谷中顶尖势力,更是不会缺席。
他抬头看向广场东侧,果然见一队队修士正朝着同一个方向汇聚,苏婉清的鹅黄衣裙也混在人群里,正被丫鬟和护卫簇拥着往祭坛走。
郑贤智皱了皱眉,祭祀日全城戒严,苏家的护卫只会比平时更警惕,今日显然不是谋划的时机。
郑贤智混在朝着祭坛涌动的人群里,脚步不快不慢,目光却悄悄扫过四周,祭祀日的天狼谷比往日多了数倍修士,天狼谷的护卫队更是穿着统一的玄铁铠甲,沿着道路两侧巡视,每一道目光都锐利如刀,显然是在严防意外。
他压了压帽檐,尽量让自己显得和普通看热闹的修士没两样,跟着人流往祭坛顶端走。
祭坛是用整块青黑色岩石砌成的,足足有十丈高,顶端供奉着一尊狼头雕像,獠牙外露,眼神凶狠。
此时,一位身穿暗红色祭袍的老者正站在雕像前,他须发皆白,手里握着一根刻满符文的木杖,正是天狼谷的大祭祀。
待下方的修士们安静下来,大祭祀举起木杖,口中开始念念有词,晦涩的音节在祭坛上空回荡,带着一种莫名的威严。
郑贤智的注意力没在祷词上,而是紧盯着祭坛中央——随着大祭祀的吟唱,地面突然微微震动,一道金色的符文从石缝里亮起,紧接着,“轰隆隆”的声响传来,一尊巨大的铜钟缓缓从地底升起。
那钟身布满了复杂的纹路,隐约能看到狼形图案在纹路间流转,钟口边缘泛着淡淡的青光,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心神震颤。
“这就是天狼谷的镇谷之宝——天狼钟?”郑贤智心里一动,传音给归林剑。
“翠?,你看那口钟,会不会是山河钟的碎片所铸?”
翠?的声音很快在郑贤智脑海里响起,带着一丝笃定的淡漠:“不是。这钟身上只有天狼谷的粗浅符文之力,连圣宝的气息都算不上,更别提通天灵宝的波动。”
郑贤智心里的那点期待瞬间消散,目光扫过天狼钟时也没了之前的在意,只淡淡收回视线。
祭坛周围的人群分作两拨,内侧是天狼谷本土修士,他们穿着统一的服饰,对着狼头雕像和天狼钟躬身行礼,神情肃穆;
外侧则是像他这样的外来修士,大多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站在十里外,只要不越界打扰,巡逻的护卫也不会过多干涉。
不远处,几个穿着粗布麻衣的草原居民正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对着祭坛方向祭拜,嘴里还小声念着祈福的话语,他们是天狼谷周边草原部落的人,每年祭祀日都会来此,盼着天狼谷能护佑部落风调雨顺。
郑贤智看着这一幕,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斗篷边缘,心里又回到了原本的计划上:既然天狼钟没什么特别,就没必要在此多耗,还是得想办法引苏婉清出谷。
这时,大祭祀的祷词终于结束,他再次敲响天狼钟,“咚——咚——咚——”三声钟响过后,祭祀仪式便算完成。
内侧的天狼谷修士开始有序退场,苏婉清也跟着灰袍护卫转身,脸上满是如释重负的不耐烦,显然早就等得腻了。
郑贤智见状,悄悄往后退了几步,混在散场的人群里,不远不近地跟着苏婉清的队伍,他得确认苏婉清是否会返回苏家,也好为后续的引诱计划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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