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仲良盯着江挚。
琢磨了几秒钟，问道：“你谈恋爱了？”
江挚神色平常：“没有。”
“没有你说个屁的承诺！！该干嘛干嘛去！”
齐仲良瞪了江挚两眼，抬脚就走。
走了两步又折回来：“你小子，给我听老方的话！别拿着命往前冲！给我注意安全，听到没有？！”
＊
除七计划势在必行。
齐仲良开完会，老方又开了一场。
江挚被安排了任务。
要跟两个同事去已死的冯辉，也就是辉哥的老家赤炎县去侦查。
大概一两天就要启程。
从警局出来，江挚开车去了一趟江上人家。
陶可蓉早把饭菜准备好了。
就是昨天江挚点名要的那几道菜。
除了几道特色菜，江挚还打包了几份江上人家的特色点心。
雪虽然下得不大，但是交通拥堵。
赶在中午到了医院，江挚却没有看见温柠。
病房里，只有韩亚光正在用手机听有声书。
“哥，来了？”
韩亚光关了手机，眼睛贼溜溜地盯着江挚手里的打包袋。
江挚把袋子放到桌上，随口问了句：“温柠没来给你送饺子？”
韩亚光语气有些失望：“温老师不来了。她去外地了。”
“外地？”江挚挑眉，看了眼窗外还在飘飞的雪花。
韩亚光也看了看外面的雪，说道：“是啊。温老师给我发微信说，她班里有个女学生被家里逼着要退学，她得去看看。所以今天不能给我包饺子了……”
“退学？”江挚抓住了关键词，重复了一遍。
“是啊！唉，当老师真不容易。温老师真是太操心……”
“韩亚光，今天几号？”
“今天？24号吧？怎么了？”
江挚掏出手机看了眼主屏幕，11月24日。
他微蹙着额头，向韩亚光确认：“温柠有个要退学的女学生，她去那个女学生家里了是吗？”
韩亚光被问懵了。
他瞅着江挚的神情不大对。
韩亚光怕自己记错，赶紧拿起自己手机，看了一眼温柠给他发的微信。
他把手机聊天界面给江挚看：“好像是这个意思吧？要不你自己看她发的信息？”
江挚拿过手机，迅速扫了一眼温柠给韩亚光发的微信。
【韩警官，不好意思，我班里有个女生家里有点事，父母要让她退学。我得去她家一趟。今天不能给你包饺子了。等我回来再给你补上！】
江挚看着温柠发给韩亚光的微信，又看向外面的天气。
脸色忽然阴沉下来。
韩亚光注意到在看窗外的雪，若有所思。
看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雪，韩亚光感慨道：“唉，今年这天气真怪啊！才入冬没多久，第一场雪就这么大！”
说完，韩亚光看向江挚。
却发现江挚脸色越发深沉，像是发生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韩亚光心里有些打鼓，问道：“哥，出什么事儿了吗？”
江挚看了一眼韩亚光手机里的微信消息，又看向窗外的雪。
他低声说了句：“变了。”
“什么变了啊？天气变了啊？对啊全球变暖……”
江挚把韩亚光的手机扔给他，丢下一句：“自己吃饭，我有事先走了。”
“哎哥，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没等韩亚光问完，江挚已经离开了病房。
江挚走出住院楼，看到外面的雪有越来越大之势。
江挚一边给温柠打电话，一边直奔自己的汽车。
温柠的电话打不通。
江挚坐进驾驶座里，离开了医院。
＊
本来温柠以为一个多小时怎么也能到龚映霞的老家。
天气预报是小雪，中午会停。
可是出租车上路之后，温柠却发现雪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高速公路上限速，路程直接被拉长。
下了高速还有三四十公里才到东亭村。
县城公路开始拥挤和狭窄，出租车越走越慢。
好在司机是个心善的人，一路上没有抱怨。
温柠有一点儿晕车，喝了点儿水便在车上浅睡过去。
睡着睡着，只觉得浑身越来越冷。
眼前越来越白。
等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她发现她站在一片冰天雪地里。
天空阴沉沉，雪花还在下。
她站在一片雪白空地上。
冻得浑身发抖。
不远处，一辆浅蓝色的县际公交车在冒烟。
车头撞上了路边一棵粗壮的歪脖子树。
几个人影站着或蹲着，温柠看不清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温柠只觉得冰冷、害怕、头晕。
左臂忽然泛起强烈的疼痛。
但她没有在手臂上看见任何伤口。
鼻子有些热，温柠伸手一抹，有血流出。
就在她孤单寒冷到极点之际，一辆黑色汽车从远方缓缓驶来。
然后稳稳停靠在她眼前。
温柠看到江挚从车里走下来。
看到江挚的那一瞬间，温柠觉得所有的恐惧和不安都消失了。
江挚朝她走过来。
温柠二话不说跑向了他。
被江挚接了个满怀。
江挚说：“柠柠，别怕。”
让温柠奇怪的是，这次在梦里，温柠和梦里的那个自己没有分离。
所以她分不清到底是梦里的那个自己跑向了江挚。
还是真正的自己跑向了江挚。
身体猛地一晃，温柠感到额头闷痛。
她醒来，看到外面是颠簸不平的村路。
“对不起啊姑娘，路不好走，路上都是坑。”
温柠摇摇头：“没事。”
她伸手，摸到脸上已经凉掉的泪。
梦里的恐慌仍然在她心口徘徊。
她看了眼车窗外被雪覆盖的村路，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梦里的她毫发无伤，被困在了路上。
梦里还有江挚。
所以应该又是日有所思的产物。
应该不会真实发生。
就算另一个时空里，真的在某一个大雪纷飞的天气里，发生了一点小意外。
那也是那个温柠经历的。
和她如今所在的这个时空没有任何关系。
她不必担心。
＊
出租车把温柠送到了东亭村路口。
司机返程之前，还好心告诉温柠，村子里有通往县城的班车。
“如果你想今天返回漠城，一定要早点儿来村口等班车。下雪天，县际班车容易停运！”
“知道了，谢谢您！”
温柠付了车钱，踩着地上的白雪走进东亭村。
村子被覆盖了白雪的麦田包围。
还好刚进村没多远，路上就遇到了开着电三轮的一对中年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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