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挚愣了一瞬间。
还没等他说话，温柠低了低头：“我的东西还在你家呢。”
江挚看着温柠，有些摸不透她了。
他倒是没有拒绝温柠。
叫韩亚光买的东西里有新鞋子。
是一双厚厚的毛绒绒的小猪图案的全包棉拖鞋。
江挚给温柠穿上鞋子。
下电梯走到一楼，江挚把手臂上挂着的外套披到温柠身上。
温柠下意识想拒绝，出了门走去停车场，一路上很冷。
江挚把外套给她，只穿着毛衣，温柠觉得他冷。
“不用，你穿上。”
温柠推了推江挚的手臂。
江挚看着温柠，不为所动。
温柠眨眨眼，投降。
任由江挚把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上车时，江挚拉开后车门，对她说：“你在路上可以睡会儿。”
温柠轻轻摇头，绕到副驾驶那边，自己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她想离江挚近一点儿。
江挚欲言又止，关上后车门，坐回驾驶座。
温柠套着江挚的外套，系安全带时不灵便。
江挚探身过来，从她手里拿过安全带，帮她扣上。
温柠望着近在眼前的江挚。
他系安全带时靠近的侧脸。
他额头上还留有之前受伤残留的一点疤痕。
只不过痕迹很浅，不离近根本看不太出来。
江挚扣好了安全带，抬眸时看到温柠注视着他。
江挚问她：“怎么了？”
温柠摇摇头。
其实她心里还有很多很多话想跟江挚说的。
但是思绪太乱，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又不能操之过急，反正她和江挚还有时间。
回盛禾绿谷的路上，温柠眯了一觉。
进小区的时候，温柠醒了。
他们上楼的时候，物业工作人员特地赶来，百般道歉。
“江先生，真对不起。是我们的失职。您的家人没事儿吧？”
工作人员是位三十多岁的男士，穿着物业工作服，大晚上还等着跟业主解释。
江挚握着温柠的手，对工作人员态度淡淡：“她就算没事儿，你们就没有责任了吗？那两个人是从电梯里进来的，他们不是业主，怎么会有电梯卡？”
工作人员脸色讪讪：“对不起先生，是我们失职。我们会按照物业条例对您进行赔偿。”
温柠握了握江挚的手，示意他别为难人。
江挚看她一眼，忍了忍。
对工作人员再次说话时，倒是多少没那么不近人情。
“赔偿不用了。希望你们的安保工作再认真一点。”
“是是是！我们一定会不断改进！”
打发走了物业人员，江挚带着温柠走到门口。
地上还掉着一个扳手，江挚弯腰把扳手捡起来。
温柠抿抿嘴，有点儿丢脸。
江挚扫了指纹进屋。
屋里的灯开着，玄关处有温柠的雪地靴。
江挚松开温柠的手，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了一双新的男士棉拖鞋，递给温柠。
温柠坐到沙发凳上，默默把鞋子换掉。
江挚换得比她快，换好就离开了。
温柠见江挚走了。
莫名有点儿心慌慌的感觉。
温柠赶紧把拖鞋换好，绕过玄关走进去。
走进客厅，看到江挚站在书房门口前，盯着地上被拆下来的门把和零件看。
温柠：“……”
温柠无声清了清嗓子，慢吞吞走到江挚身边。
之前砸门的时候没注意看，现在一看，不止门把被拆掉了，门板上还有一些坑坑洼洼的砸痕。
始作俑者是温柠自己。
当时急着把门砸开，也没注意保持门把整洁。
温柠握着拳头站在江挚身边，盯着自己的杰作，感到无地自容。
温柠偷着瞄了一眼江挚，发现他盯着门发呆，不知道是不是生气了。
正当温柠瞄他的时候，江挚的目光移向了她。
温柠咽了口唾沫，脖子缩进江挚宽大的外套领子里。
像个鹌鹑。
温柠见江挚盯着她不说话，怪吓人的。
温柠咬了下嘴唇，微皱眉头看着江挚，说：
“要不……要不你报警吧！”
江挚：“……”
江挚望着温柠有些战兢又有些不服气的模样，瞬间破功。
他勾起的唇角，让他整个人脸上的憔悴和冷肃冲淡了一些。
温柠看着他唇间和眉眼的微微笑意，也忍不住弯了下唇角。
江挚摸摸她的头：“是送你回去？还是在这儿休息一晚？”
温柠看了一眼他的房子，又看向江挚说：“在这儿吧。可以吗？”
江挚眸色温柔：“那我把屋里收拾一下，你先早点儿洗漱睡吧。我衣柜里有新的睡衣，你先凑合穿。你睡主卧，主卧暖和。一会儿我睡次卧。”
“嗯。”温柠点头。
江挚说：“不用害怕，那两个人已经抓回去了。房子里有我，没事儿。”
“嗯。”
温柠点点头，转身去了主卧。
温柠从衣柜里拿了自己之前穿过的那套睡衣，去了卫生间洗澡。
等温柠洗完澡吹干头发出来，听到客厅里江挚在打电话的声音。
温柠轻轻拉开门口，探着耳朵听。
但是也听不大清。
“……逃了？那货呢？……好……也不算没有收获……没事，从长计议……让老郭好好养伤……我不清楚，等齐局开会再说吧。好。”
江挚挂了电话的同时，转身看向主卧门口。
温柠露着一个脑袋在那儿偷听，被抓个现行。
“……”
江挚抬脚走过去，温柠把门拉开。
江挚轻轻推着她的肩膀，把她带进卧室里。
江挚把床上的被子铺开，扭头对温柠说：“上来睡觉吧。”
温柠听话地爬到床上，钻进被子里。
江挚蹲到地上，把温柠摆了一地的东西捡起来，重新放回小箱子里。
温柠坐在床上，看着江挚的动作。
她没有前面两世的记忆，因此她并不能完全理解江挚对她的感情。
在她不认识他的时候，偷偷跑到渝城看了她一次又一次。
把她送的每一个不值钱的小玩意儿细心珍藏起来。
温柠是有点儿难理解江挚的。
她突然想起自己曾经收到的那份匿名快递。
不用问，那个闲着没事的寄信人肯定是江挚。
想到这里，温柠忽然笑了一下。
轻轻的笑声打扰了江挚。
江挚手里拿着一盒创可贴，抬头，对上温柠的眸子。
江挚问她：“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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