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突然想起什么，\"沈如雪的嫁妆单子，你看过了吗？\"
沈如玉摇摇头：\"最终的没看，上次的看过。\"
王氏叹了口气，\"虽说沈如雪是庶出，但到底是丞相府的小姐，该给的体面还是要给的。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你父亲给的确实不少，\"王氏压低声音。
沈如玉听了这话，心中更是不是滋味。就连妹妹的婚事，都要被沈如雪比下去，这口气如何咽得下？
但她转念一想，沈如雪嫁的是自己母亲的娘家，以自己对外祖母的了解，八成这些东西都会被他们给拿走了，想想就释然了。
自从沈如云嫁入太子府，就很少回丞相府。每次都是托辞忙碌，连父亲的寿辰都不曾回来参加。
\"她在宫里也是很得脸面。\"王氏继续说道，\"前些日子研制了什么接生的器具，救了不少产妇。连皇上都夸赞有加，还给她母亲追封了诰命。\"
正说着，丞相从外面走了进来。
脸色阴沉的丞相一进门就重重地坐在主位上，连茶都顾不上喝。今日朝堂上，满朝文武都在议论沈如云的事迹，说她不愧是丞相府的女儿，竟能想出这样利国利民的法子。
\"父亲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沈如玉试探着问道。她很少见父亲这般失态。
丞相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凝视着墙上挂着的画像。那是李氏生前最喜欢的一幅山水画，如今还挂在正堂，却早已蒙上了一层灰。
\"今日朝会，\"丞相冷笑一声，\"三品以上的大臣，谁不知道太子妃做了多大的功德？就连太医院的老院判都说，这套接生器具，怕是要流传百世。\"
王氏听出丈夫语气中的不悦，连忙让丫鬟上茶：\"老爷消消气，这不是好事吗？说明咱们丞相府教女有方......\"
\"教女有方？\"丞相猛地拍案而起，\"她在宫里耀武扬威，可曾想过自己姓什么？那些大臣们都说，太子妃这般孝顺，连远在天上的母亲都得了封赏。可我这个活着的父亲呢？\"
沈如玉在一旁听得心惊。她从未见过父亲这般失态。往日里，父亲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稳重持重的样子，今日却为了这事动了这么大的气。
\"父亲，\"沈如玉轻声劝道，\"如云她可能是太忙了......\"
\"忙？\"丞相冷哼一声，\"忙着在宫里邀宠还差不多！你看看她这些日子，可曾踏进过丞相府一步？就连她妹妹的婚事，也只是打发人送了礼来。这就是她的孝道？\"
王氏看着眼前的情形，心中暗自冷笑。沈如云再得意又如何？等到将来如玉当上皇后，还不是要低她一头？
\"他们风光一时而已，没什么的。\"王氏满满的自信。
丞相虽然生气，但是也没有多说。
一晃，沈如雪大婚马上就到来了。
沈如雪大婚的前一天，丞相竟然亲自来看她。王氏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说不出的滋味。当初沈如玉出嫁，丞相连个面都没露，只是让人传了几句话。可今日，他却亲自来看这个庶女。
\"父亲。\"沈如雪跪在地上，眼中含泪。她早就看过嫁妆单子，知道丞相给了她多少体面。
\"起来吧。\"丞相亲自扶起她，语气难得温和，\"明日就要出嫁了，有什么想要的，现在说。\"
王氏在一旁看得心中发冷。这个庶女，果然有几分手段。就连一向不理会后院事的丞相，都被她三两句话打动了。
\"父亲......\"沈如雪咬了咬唇，\"女儿斗胆，想请大姐来送嫁。\"
这话一出，屋内瞬间安静下来。王氏眉头紧皱，她早就知道沈如雪打的什么主意。沈如云如今是太子妃，若能来送嫁，无疑能给这门亲事增光添彩。
丞相的脸色也变了变。
他想起在朝堂上的情形。太医院的老院判又在夸赞太子妃的功德，说她那套接生器具已经救了上百人。满朝文武都在称赞，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兵部尚书也说，这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可这般有本事的女儿，却连家都不愿意回。
\"你这个姐姐啊，\"丞相看着沈如雪，语气复杂，\"在宫里倒是出息了。可这出息了的人，就把家里人都忘了。\"
沈如雪低着头不说话，眼泪却掉得更凶了。她知道父亲这些日子因为沈如云的事憋了一肚子火。这个时候，她越是示弱，父亲就越是心软。
而她，要做的就是，让丞相对沈如云恨之入骨！
\"父亲，\"她抽泣着说，\"女儿不敢奢望大姐能来，只是......\"她说着，又偷偷看了父亲一眼，\"只是听说皇上都夸大姐有功德，还给她母亲追封了诰命。想来这般有德行的人，不会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吧？\"
这话说得巧妙，既捧了沈如云，又暗指她若是不来，岂不是让满朝文武看笑话？
王氏在一旁听得直皱眉。这个沈如雪，年纪不大，心思倒是深得很。这般说话，不是在挑拨父亲和沈如云的关系吗？
\"是啊，\"丞相冷笑，\"她既然这般有德行，想必也知道什么叫做孝道吧？府中发生这样的大事，她这个做姐姐的，总不能真的不管不问吧？\"
最近朝中都在传沈如云的功德，可这个女儿却连家都不回。如今庶妹出嫁，她若不来，岂不是让人说他这个做父亲的无能？
\"父亲，\"沈如雪见丞相没说话，眼泪顺势流下，\"女儿知道大姐如今身份尊贵，怕是没空理会我这个庶妹。只是......\"
\"胡说！\"丞相突然拍案而起，\"什么身份尊贵？她再尊贵，也是我丞相府的女儿！\"
王氏见状不好，连忙上前劝解：\"老爷息怒，如云她或许是真的有事......\"
\"有事？\"丞相冷笑，\"她自从嫁入太子府，可曾想过自己姓什么？如今连庶妹出嫁都不来，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那老爷的意思是......\"
\"去，让人去太子府传话。\"丞相语气坚决，\"就说我这个做父亲的有令，让她明日必须回来送妹妹出嫁！\"
王氏心中叹息。她何尝不知道沈如云为何不愿回来？这丞相府对她而言，又有什么好值得留恋的？可眼下丞相动了怒，她也不好说什么。
\"老爷，要不我......\"
\"你什么你！\"丞相怒道，\"难道连个女儿都管不了？\"
王氏被这一声呵斥弄得脸上无光，心中也生出几分怒气：\"老爷这是什么话？如云现在是太子妃，有她自己的事情要忙。再说了，她为什么不愿意回来，老爷心里不清楚吗？\"
她攥紧了手帕，想起这些年的辛酸。自从李氏去世，她，拼尽全力才在这丞相府站稳脚跟。原本以为培养出个二皇子妃，总算有了靠山，可如今倒好，沈如云这个被遗忘的女儿做了太子妃，反倒压了她一头。
\"她现在是太子妃，\"王氏咬着牙说，\"我说的她怎么会听。\"
丞相一愣。确实，沈如云现在的身份不同了。
但转念一想，他又觉得憋屈。堂堂丞相，连个女儿都管不了，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更何况，沈如云如今在宫里风光，外祖母家都沾了光，唯独他这个父亲什么都没捞着。
\"宫里的事有那么重要？\"丞相冷冷道，\"她那套接生器具，不过是运气好罢了。若不是太子支持，她能做成什么事？\"
王氏听出丈夫话中的酸意，心中暗笑。这个向来稳重的丞相大人，也有吃醋的时候。但她脸上不显，反而故意火上浇油：\"是啊，听说太子对她极好，连宫中的生意都交给她打理。这般受宠，自然......\"
\"够了！\"丞相猛地一拍桌子，\"她再受宠，也是我丞相府的女儿！明日这送嫁的事，她必须来！\"
丞相被这话堵得说不出话来。确实，从前他对这个女儿，称不上有多少慈爱。可如今她在外面有了出息，连皇上都夸赞有加，他这个做父亲的，总不能连个面子都没有。
最终王氏说回头捎个信让沈如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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