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灵烟和陆瑶在超市水果区，挑挑拣拣。
看到蓝莓，陆瑶一下子拿了十几盒。
见她还要拿，温灵烟迟疑地出声：“阿姨，拿这么多，屹南哥也吃不完，会不会坏？”
陆瑶摇摇头，又往推车里塞了几盒：“谁说给他吃的，给你吃的，你带回家放冰箱。”
“……”温灵烟有些诧异，陆瑶怎么知道自己喜欢蓝莓，可她也吃不完这么多啊。
陆瑶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笑道：“你不是还有个小辣椒朋友？给她喂点去去火。”
“……”
两人正边逛边说着，侧后方，忽然响起一道略带惊喜的女音：“灵烟？你怎么在这儿？我刚还想叫亦清给你打电话，喊你来我家玩，以为你今天上班呢。”
温灵烟一顿，立即转身，有些意外地喊：“乌阿姨，亦清哥？”
是了，这是周氏医院附近最大的生鲜超市，距离涂家也只有十公里的路，开车只是几分钟的事。
乌婧眼睛亮得像车大灯，几步走近，亲亲热热地拉起她的手，“哎呦，来这买东西，也不跟你亦清哥说一声。”
尾音一落，乌婧又凑到她耳边说悄悄话：“涂亦清这小子，在京城也没什么能说的上话的朋友，就知道整天待书房当个木头桩子，你瞅瞅，把我白发都急出来了，真是不孝子，改明儿去庙里当和尚算了。”
“……”温灵烟忍俊不禁，看看站她旁边一脸无奈的涂亦清，“乌阿姨，亦清哥这样式的，会讨很多小姑娘喜欢的。”
乌婧眼珠子转两圈，眯眼笑：“是吗，那你这样的会喜欢吗？”
“……”
涂亦清被亲妈当众调侃，架不住地轻咳一声，正要强行换话题，另一道声音飘过来。
“灵烟，山竹吃吗？”陆瑶手上托了一盒山竹，优雅抬眼，却没看乌婧和涂亦清。
温灵烟这才惊觉自己忘记介绍双方，更因为乌婧的热情，差点忘了身边还有陆瑶。
她连忙点头，“陆阿姨，这是我师…”
“还想吃什么，来点樱桃？”陆瑶目不斜视地拉着她往另一边走。
温灵烟到嗓子口的话，就那么咽了回去。
下一秒，她空着的胳膊又被乌婧拽住。
“……”
乌婧眼里有火星子蹦：“烟烟，走，阿姨带你去买芒果。”
陆瑶终于斜去一眼，挽着温灵烟的胳膊用力，嗓音淡淡：“我媳妇对芒果过敏。”
“……”
温灵烟眼眸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什么？”乌婧掏掏耳朵，皮笑肉不笑，叉起腰，“你媳妇谁？”
陆瑶一身西服裙，妆容精致，无一不透着贵气，丝毫不惧：“灵烟之前是我媳妇，以后也会是。”
乌婧呵呵几声，阴阳怪气：“这位女士，贴脸开大的本事，你真是学了个十一成。”
陆瑶八风不动：“你不妨看看，我家墙角可不是谁都能撬的。”
乌婧脾气收不住了，上前一步：“你！”
涂亦清赶紧将自个儿即将引爆的亲妈扯回来，温灵烟头皮发麻地也站到陆瑶身前。
她率先开口：“乌阿姨，亦清哥，这里人多，我们改天再聊。”
乌婧用肘子戳戳儿子。
涂亦清问：“今天请假了？待会儿有空吗？”
“嗯，上午没课，请了一个上午的假。”温灵烟语调含着歉意，“但我一会儿还有事。”
涂亦清温和地颔首：“行，下次有空喊我，我们先走了。”
乌婧恨铁不成钢地咬牙，不情不愿地被儿子拉走。
陆瑶看着两人渐远的身影，不动声色地牵着温灵烟继续逛。
温灵烟沉默地跟了十分钟后，问：“阿姨，屹南哥是不是跟您说了什么？”
不然，陆瑶怎么会说出“以后也会是我媳妇”这种话。
陆瑶闻言笑了下，放下手里的东西，拍拍她的手，反问：“为什么不能是阿姨自己想这样说？”
温灵烟嗓子哽住，一时半会儿不知道怎么回话。
陆瑶面色很温柔，刚刚与乌婧对峙的上位者锋芒全数敛去。
她语调郑重：“灵烟，之前的事是阿姨做的不对，我当老板当惯了，总是习惯先考虑利益，却忽视了你和屹南的感受，阿姨在这里跟你道个歉。”
“阿姨前几年还不承认自己老了，但自从你和屹南真正离婚后，阿姨觉得自己恐怕是真老了。”
陆瑶眉眼带着淡淡的沧桑。
“你小时候，又乖又漂亮，还聪明，阿姨一直很喜欢你，只是后来你大学，楚涓总是在面前说，你无父无母不吉利，肯定克亲克夫，你这样的姑娘不适合结婚，我本来没信，但屹南在跟你领证后，忽然就出国了，楚涓又这样说，我便信了。”
温灵烟指尖蜷缩起来。
陆瑶轻轻将她脸侧的碎发捋到耳后，“可是，我弄错了，因为我也不了解自己的儿子，这么多年委屈了你，给阿姨一个弥补的机会好吗？”
温灵烟眼睫微颤，“阿姨，我…”
陆瑶猜到她要说什么，眉眼弯弯：“不做我媳妇也没事，做阿姨女儿也行。”
“……”
包里手机冷不丁响了。
陆瑶看了眼手机备注，颇为无奈地失笑，指给温灵烟瞧，打趣：“瞅瞅，来查岗了。”
周屹南从来不跟亲妈废话：“买个水果这么久，您把我老婆卖了？”
“……”陆瑶饶是再优雅，也忍不住嘴角抽搐，“你哪来的老婆？卖都卖不了。”
温灵烟推车的动作稍滞。
周屹南撑着脑袋，声音清清凉凉的：“陆女士，你别装蒜。”
瞥一眼满当当的推车，陆瑶牵着温灵烟，往出口方向去。
不愧是做老总的职场风云女人，说话总能拿捏对方。
“以为你多大本事呢，等你追到手再说。”陆瑶勾唇，“知道我们刚遇到谁了吗，你小子的情敌有点厉害。”
周屹南倏地放下手，扯到背部，痛得眉毛挤了个川字。
涂亦清？
他冷笑一声：“是挺厉害，人家遗传的，他妈也厉害的要死，不知你认识不，陆总？”
“……”
周屹南继续补刀：“一天天的，您就能不能努点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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