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皮站在阴影里,指尖玩着铁蛋子,目光如刀。
吴老狗眯着眼,似睡非睡,却将一切尽收眼底。
“啧,”陈皮忽然开口,声音轻佻,“张启山,你这守卫,守得可真‘严’啊。”
张启山冷眼扫去:“陈皮,你若闲得慌,不如去帮我找人。”
“我?我不行。”陈皮嗤笑,“我这人,只看戏,不演戏。”
二月红轻笑:“我一个鳏夫,能懂什么?”
吴老狗缓缓睁眼,低声道:“这山里,能无声无息带走张起灵的,不多。能避开三重暗哨的,更少。”
他目光扫过解九与霍仙姑,意味深长。
解九迎上他的视线,微微颔首,却未言语。
霍仙姑则淡淡道:“我只知,张起灵救过我两次命。他若有本事走,我不拦。”
张启山脸色铁青,心中怒火翻腾,却不得不压下。
他知道,眼前这些人,早在这场行动开始之前就对他不满了。
现在的九门之人,各有心思,而今更是离心离德。
他更知道,张起灵若不找回,他将被问责,那替罪之人,必定是日山了。
那位是日山的特殊性的。
“传令下去,”他沉声下令,“封锁所有出山要道,设卡盘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亲兵领命而去。
可张启山心知肚明。
人,早就不在山里了。
他站在营帐前,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巅,眉头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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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姑娘山营地,晨雾未散,营帐间人影穿梭,脚步急促。
张启山立于主帐前,军装笔挺,却掩不住眉宇间的阴郁。
他已三日未眠,眼底泛着血丝,指节因紧握而发白。
张起灵的失踪,像一把钝刀,缓缓割在他的命脉上。
“查,再查!”他低吼,声音沙哑,“山里每一条小路,每一个山洞,都给我翻一遍!”
亲兵领命而去,脚步声渐远,营地却更显空旷。
他知道,这不过是徒劳。那人能避开三重暗哨,无声无息带走张起灵,便绝非寻常手段。
而更让他心寒的,是九门众人的态度,他们不再听令,只在旁观。
午后,他逐一召见。
吴老狗被请入帐,依旧眯着眼,像只老狐狸,慢悠悠坐下:“佛爷,找我何事?”
“那夜,你可听见动静?”张启山直视他。
“动静?”吴老狗轻笑,“山风、野猪、虫鸣,哪样不是动静?我老了,耳朵不好使。”
张启山眯眼:“你布的暗哨,三处被避,你真的一无所知?”
吴老狗抬眸,目光如电,一闪即逝:“若我真知,还会等你来问?”
张启山无言,心中却已明了。
他们都在瞒他。
不是不能说,是不愿说。
陈皮被召来时,正把玩着那枚铁蛋子,指尖翻飞,如杂耍。
他咧嘴一笑:“张大佛爷,找我?”
“你呢?”张启山问,“可有线索?”
“我?我那夜睡得香,连梦都没做。”陈皮耸肩,“不过嘛……”
他顿了顿,笑意微冷,“你这营里,守得是真‘严’。”
张启山脸色一沉,却未发作。
二月红被请来时,正对着铜镜整理鬓发。
他轻抚额前碎发,懒洋洋道:“我?我那夜梦见我夫人了。她问我,为何还不归家。我答,事情未定,归不得。”
张启山盯着他:“你从不提她。”
“可我从不忘她。”二月红抬眸,眼中竟有温柔一闪,“所以,我不会帮你找人。我张起灵怎么走的我不知,但我知他救过我。”
霍仙姑来时,一身素色旗袍,发髻高挽,气质清冷。
她不等张启山开口,便道:“我说了,张起灵救过我两次。他若能走,我不拦。”
张启山闭眼,良久,才道:“你们……都当我张启山是傻子?”
“不。”解九不知何时已立于帐外,声音平静,“我们只是,不再信你了。”
他走入,目光如刀:“你为保权位,第一次将老六清算,这次又将张起灵当替罪羊;你明知他重伤未愈,却仍逼他入墓探路;佛爷,你变了。”
张启山猛地睁眼,却无言以对。
就在此时,一名军官快步而入,敬礼:“张启山,上峰命令,即刻将张日山押送至省城审讯,以证清白!”
“什么?!”张启山怒目,“日山是无辜的!”
“上峰说,若张起灵不归,便以日山代之。”军官低头,“这是命令。”
帐内一片死寂。
张日山被带进来时,还提着药篮,脸上带着疑惑:“佛爷?怎么了?”
他不懂,为何自己会被带过来。
“我没有做错什么……”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惶恐。
张启山看着他,眼中有痛,有怒,却终究化作一声叹息。
他不能违抗命令。
“走吧。”他低声说,声音疲惫如老叟,“我保不住你,但我会救你回来。”
张日山被带走时,回头望了张启山一眼,眼中是不解,是茫然。
张启山站在营帐前,望着远去的车影,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四姑娘山行动,就此终结。
九门众人陆续离去,无人告别。
解九临行前,只留下一句:“张启山,你若还有一丝良知,就别再让无辜之人替你赎罪。”
风起,营帐猎猎作响,像是一场旧时代的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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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沈昭的小院,正沐浴在秋日的暖阳中。
院中,黑瞎子正蹲在井边,用竹筒打水,一边哼着不知名的民谣,一边故意将水泼向张起灵。
张起灵皱眉,侧身避开,却未出声,只默默将湿了的衣袖拧干。
“哎,哑巴,你怎么都不躲的。”黑瞎子笑,墨镜后的双眼弯起,“昭昭说你该多晒太阳,你偏要坐阴里。”
“阳光刺眼。”张起灵低语。
“你眼睛又没瞎,刺什么眼?”黑瞎子嗤笑,却已起身,将竹椅搬到树荫下,“行,给你遮着。”
沈昭从屋里出来,手里捧着一叠旧书,是她从村里收来的民国医典。
她将书放在院中石桌上,轻笑道:“你俩别闹了。瞎子,你不是说要学辨药?来,我考你。”
黑瞎子咧嘴一笑,大喇喇坐下:“来啊,考不死我。”
阳光洒在三人身上,暖而不烈。
风过,药香轻扬,野猫蜷在张起灵脚边打盹,阿黄趴在院门口,尾巴轻轻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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