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屎尿吗？”唐浠问。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人坏到极致，不就是那些手段吗？”唐浠淡淡道，“我也是从那个阶段过来的。”
“也是，大家都读过初中。”张卫东以为唐浠说的是这个意思。
唐浠却说的不完全是这个意思，“那时候，我也是被霸凌的人。”
唐浠的声音很轻，好似在说别人的事。
当时，他们姐弟三人和唐文姣、唐文龙同校，他们穿得寒酸，自然少不了被人看不起。
而唐文姣和唐文龙有钱啊，身边天天簇拥着一群志趣相同的人。
封霖看了过来，唐浠从他眼中看到了心疼……
唐浠对他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
“你……”张卫东说了一个字，就停下了。
好似不知道怎么问，又好似怕伤到唐浠。
“放心吧，我没被欺负得很厉害。
一个是我是学霸，有老师撑腰。
另一个是我很快就不上学了。”
“哦……”张卫东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张卫东审讯过唐文姣和唐文龙，其中就包括霸凌案，被霸凌的人里自然有唐浠姐弟。
只是唐浠当时精神出现了问题，他没法亲自去问唐浠具体情况，只问了唐晴和唐曜。
所以，他真的怕唐浠经历过很惨烈的事，而他却不知道。
“那这个案子……”张卫东开口。
“张局，冤有头，债有主。
你应该发现了，我帮你抓捕的都是十恶不赦的坏人。
但我不会帮你抓捕为自己报仇的受害者。”唐浠道。
“你的意思是……
是那个男孩的家人？”张卫东下意识道。
“我也是猜测。
就和你们一样，第一时间怀疑他们。
具体是谁，我真不知道。
我即使知道，也不会告诉你们。”唐浠直截了当道。
“……”张卫东那边沉默了几秒，然后道，“好吧，那就让他们自己查吧。”
“还有其他案子吗？”唐浠问。
“有倒是有，不过不着急。
等你们回来再说。”张卫东。
“嗯，那我回去联系你吧。
正好我高考结束，有的是时间。”唐浠道。
“好。”张卫东道。
……
过了没半个小时，负责保管电话的封父再次递来了电话。
封霖看了看来电显示，递给唐浠。
“小浠，那个，受害者，就是被绑架的十二名孩子的家人想跟你说话。”张卫东声音里带着歉意。
“嗯，让他们说。”唐浠的声音和神色都冷淡了少许。
接着，那边就传来嘈杂的声音……
“唐小姐，听说你能算出罪犯的信息。
请你一定是要帮忙算算。”
“我们知道，你在旅游，可能打扰到你了。
但是，人命关天，你一定要帮我们算算。”
“只要你能帮忙算出来，让我们给多少钱都行！”
“对对对，我们愿意给钱！！！”
……
……
声音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带着着急和祈求。
等到那边告一段落，唐浠才开口：“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的孩子霸凌别人，你们知道吗？”
那边静默了几秒，然后再次传来一阵嘈杂……
“我们不知道。”
“我们如果知道，绝对会教育他们。”
“他们其实也不是坏孩子，就是跟同学玩闹，没掌握住轻重。”
“对对对。他们还小，还不懂事。”
……
……
唐浠听到这里，心里顿时就不舒服了。
“唐小姐，求你一定要帮帮忙。”
“我儿子是大老板，他可以给你钱。”
“我老公是工商局的。”
“我老婆是教育局的。”
“我儿子也是警察局的。”
“我老公是法院的。”
“我儿子是纪委的。”
“他爷爷是老干部。”
“只要你能帮我们，以后你有什么需要，我们都帮你！”
……
……
唐浠露出一丝冷笑，冷笑里都是嘲讽……
“很抱歉，我帮不了你们。
你们另请高明吧。”唐浠淡然道。
那边再次安静了一瞬……
“为……为什么呢？”有个女人问。
“因为我能帮的人，一定是受害者。
这是上天给我这个能力的初衷。
而你们的孩子，他们是那个自杀男孩的加害者。
所以我帮不了。”唐浠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冷意。
那边再次安静了下来……
接下来，又是嘈杂。
“不是这样的，他们都是好孩子。
只是调皮一点，喜欢开玩笑……”
“他们现在被绑架，他们也是受害者呀。”
“唐小姐，求求你了，我们给你磕头。”
“对对对，给你磕头。”
……
……
那边还真传来了“咚咚咚”的磕头声。
“小浠……”那边传来张卫东带着歉意的声音。
“跟他们说，不是我不帮他们。
是上天不给我这个机会。”说完，唐浠就挂了电话。
被这么一打扰，唐浠的玩兴都被破坏了。
“要不，我把手机关机？”封霖一边接过手机，一边低声问。
“那倒也不用。”唐浠笑着摇头。
封霖虽然是出来旅游，但是，公司里很多事都需要他做决策，所以，电话自然不能关机。
从海边回酒店的路上，封霖拿出手机看了看，然后对唐浠道：“张局发短信说，不是他把你能算出来罪犯信息的事告诉那些孩子的家长的。”
“嗯。
我的事现在也不是秘密，会流出去很正常。”唐浠脸上波澜不惊。
……
他们一行人又玩了一周，才返回国内。
江凤梅母子三人一到家，没来得及上楼，就被一群人给围住了。
“你是唐浠的母亲吧？
唐浠呢？
求她算算罪犯的信息。”
“我们一定会报答她的。”
“她算信息不能还看对象啊！
警察不应该什么人都帮吗？”
……
……
一群人争先恐后地开口。
司机正要上车，看到这一幕，连忙打电话给封霖。
“我妹妹不是警察。
她只是义务帮忙。”
“我姐不是不愿意帮你们。
是她算不出来。”
唐晴和唐曜连忙开口。
“努力一下呢。”
“肯定能算出来的。”
“你妹妹呢？”
……
……
一群人叽叽喳喳。
江凤梅母子三人被堵着，上不了楼。
只能一次又一次地解释，“小浠（我姐）她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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