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小努了努嘴，心道换做是她，应该也会害怕。
反抗意味着死亡，而以多人死亡为代价的反抗，也换不来地头蛇的伏法。
这是反抗？
不，这可不是反抗，只不过是白白牺牲罢了。
R008背对着苏小小，没能察觉到对方的情绪变化，但凡它转过身……应该能一眼看出对方满满的无力感。
它自顾自的说道：“他们回忆过往的记忆，整日都在担心过往的唾骂，会被一一清算报复。”
“然而，在他们日日胆战心惊的时，他们发现地头蛇居然开始闭门不出。”
“不止如此，地头蛇府中的人，每一位看起来都一副精神萎靡的样子。”
R008停顿了半秒，继续说道：“到了夜晚，府中更是灯火通明一整夜。”
“这一切都透露着诡异感……这让他们也很不安，总觉得会有大事发生。”
未知的异常，让人更加忐忑不安。
“巨大的不安，笼罩在所有人的上方。”R008声音轻柔，“好在他们很快就发现了事情的真相……”
“他们便从地头蛇府中人与他人吐槽中，得知了地头蛇日日被噩梦缠身的事。”
“没过两天，地头蛇‘睡不好，做噩梦’的言论，悄悄的传遍整个城池。”
“当地百姓虽不敢当众议论，但，私下关起来门来一直有在讨论。”
R008顿了顿，又道：“大多数人认为地头蛇之所以会这样，是他作恶多端的报应！那些意外身亡的人定然都是地头蛇找人干的！”
“呵……无法入睡，一入睡便被噩梦惊醒，怕不是那些被他害死的人，死后化作厉鬼，在找地头蛇寻仇呢！”
苏小小摸了摸下巴，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看来，地头蛇会被术士骗得团团转，还真不能怪地头蛇，并不是因为他笨、好骗。
而是，大多数人听到地头蛇的状况，都会认为是鬼怪在作怪，而不会想到是可能是心理出了问题。
R008在餐吧桌上蹦跶着，“正常情况下，人在听到‘鬼怪’时，都会下意识的感到害怕。”
“在人们心中，鬼会害人。然而，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找地头蛇报复的鬼，肯定是好鬼！”
“所以，比起害怕，他们反而是高兴更多一点。”
苏小小勾了勾嘴角。
“他们虽然开心，但不敢表现出来，只敢偷偷在家乐呵。”
“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眼看时间都过去近半个月了，地头蛇的精神越来越萎靡，当地的百姓晚上关起门来，真心期盼对方最好一直疯下去。”
“最好，是再也不能回到之前的状态。这样他们就不用每日胆战心惊，深怕成为下一个被害对象。”
苏小小嘟着嘴，一脸惋惜的眨巴着眼睛。
即使当地百姓诚心祈祷，然而，事实上术士很快就找上了地头蛇，还以“鬼怪之名”治好了地头蛇的心病。
“但是，后来出现了个术士……”R008无奈的叹口气，它直直的看着苏小小，“你也知道，地头蛇的状态恢复如初，不再整日闭门不出，又开始出门造孽去了。”
“当地百姓在看到地头蛇出门后，便意识到他们曾经的期待已成妄想，地头蛇在休整了一段时间后，再次强势回归到他们的生活中。”
“地头蛇从此不再受噩梦困扰，而他们这一城百姓却要开始重新陷入噩梦。”
苏小小呆呆的看着桌面，轻声喃语道：“还真是一场可怕的噩梦，他们连从梦中惊醒的机会都没有。”
R008赞同的眨了眨眼，它完全认同小小的观点。不过，它不打算对此发表任何看法，它得抓紧时间把故事讲下去。
R008接着说道：“有了前面那些人当例子，当地的百姓可不敢再次得罪地头蛇，为了底线自己丧命也就算了，说不好家里人还会一并被牵连。”
“只要不是让他们做伤天害理的事，他们愿意配合地头蛇的一切要求。”
苏小小皱着眉，她很想说这些人一点骨气也没有，但是，她知道这些人没有其他人路可走，为了活命，也为了家里人，做个虚假的人又如何！
只是……
“一味的忍让，只会让事态发展变得更加难以掌握。”苏小小嗓音低沉，声音不大。
R008侧过身，瞅了一眼苏小小，“没错，面对霸凌者，当没有能力反击时，一时的忍让对自己是有好处的。但是，忍让会助长霸凌者的气焰……”
苏小小重重的点了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
当地百姓试过反抗，结局是“意外身亡”，无一例外。
所以，在没有能力保护好自己之前，他们选择了忍让，同时也选择了默默接受霸凌者的霸凌。
嗯，这么做的确很没尊严，可是能让自己活下来。
然而，问题是过度的忍让，会让霸凌者得寸进尺，气焰变得更加嚣张，而忍让者也会从“无奈妥协”到“无条件接受”。
这可不会让事情往好的方面发展。
R008接着说道：“面对胆战心惊的百姓，地头蛇的虚荣心得到了一定的满足，同时他也更加的无法无天。”
“在他的认知中，只要有术士在，即使杀了人，他也不会遭到恶鬼报复，恶鬼还没出手，就会被术士给镇压。”
“反正做坏事也不会遭到惩罚，当地的百姓又个个都怕他、由着他，那他又有什么好畏惧的！”
苏小小一张小脸皱巴巴的，她是越听越不爽，像地头蛇这样的坏人，真的害惨了太多人了。
R008悬浮在空中，往苏小小的方向凑了凑，“嗯，变得什么都不怕的地头蛇，做的事也越来越恶劣。”
“不知道是哪一件事开始，他从痛骂、毒打他人，变成了一不高兴就把人嘎掉。”
R008轻叹一口气，“杀人这种恶事，一旦开了口子，便难以收手。在地头蛇的角度，他做了这种事，不但不用为此付出代价，还会让人因为害怕而对他恭敬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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