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师兄，你怎么了？”祁羽的声音回荡在张天立的脑海中。
这个男孩独自行走的那一片黑暗中，仿佛出现了一丝光亮。
按照正常时间的流速来算，明明只过了片刻，可对于张天立来说，却是过了很久很久，过往的记忆不断侵袭着自己的心神，每次回忆，都像经历了一场永远无法醒来的噩梦。
可这次不一样，冰寒刺骨的黑暗中，第一次迎来了破晓。
“小师弟，我没事，只是有些困乏罢了。”张天立对着祁羽微微一笑，便慢慢站起身。
“走，小师弟，师兄再给你煎一壶静月仙茗。”
二人重新回到了檀木圆桌……
“张公子，小兄弟，歌舞宴会即将开始了。”一道清脆婉转的声音响起，正在喝茶的二人看向门帘处，只见一道倩影已经站在了门外。
来人正是菁红姑娘。
“菁红，进来吧，别候在门外了。”张天立微笑地开口道。
“这壶好茶可不能浪费了，快来尝尝。”
得到示意后，门扉轻掩，珠帘晃动，一只纤细柔白的手轻搭在门帘之上。
随即，门帘被缓缓掀起，菁红款步而入。婀娜的身姿如弱柳扶风，一袭淡粉罗裙拖地，随着步伐轻摆。
菁红青丝如瀑，仅用一支羊脂玉簪挽起，几缕碎发垂在耳畔。面容白皙似雪，唇若樱桃点红，嘴角微微上扬。
带着温婉的笑意，似一朵盛开的牡丹，从容优雅地向着二人走去。
“菁红姑娘更衣甚是勤奋啊。”
“刚才还是水红纱衣，现在就成淡粉罗裙了。”
“菁红姑娘莫不是看上了我这小师弟？”
张天立打趣道。
“无妨，我就割爱，将我这宝贝小师弟让给菁红姑娘了。”
听到张天立的言语，菁红脸颊上并没有浮现出任何娇羞，反而很平静的笑道：“张公子如此宠爱这位小兄弟，莫不是？”
……
“张公子煎茶的本领倒是高超。”
看到张天立娴熟的煎茶手法，菁红认真的开口，同时眼波流转，仔细观看煎茶的每一个步骤，似乎想将它们都记在心中。
张天立在茶艺上确实有独到之处，就连丝毫不懂茶艺的祁羽也能从中感受到茶道的高雅与宁静。
“也不知道师兄究竟是什么时候学会的？”祁羽暗自想道。
三人围坐在圆桌前，茶香在空气中弥漫，话语声也似这茶香般，温润而舒缓。
……
绮梦阁内，中央的舞台上。
舞女们身着五彩霓裳，轻纱如云，彩带似虹，随着悠扬的乐声翩翩起舞。
她们身姿婀娜，莲步轻移，似花间蝴蝶般轻盈，每一个旋转、每一次抬手都展现出极致的柔美。
“师弟，好不好看？”
“她们的美貌和菁红姑娘比又如何？”张天立也被这一番美景所吸引了，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
“好看啊，师兄，真的很好看。”
这云霞城的风土人情和现实世界中有很大差别，除了对话的方式差不多。其余的民间习俗，亦或是建筑风格等等都与古代的华夏极为相似。
“小师弟，你还没回答师兄的第二个问题呢？”张天立死咬着菁红这个问题不放。
“台上的姐姐们都有轻纱掩面，我看不清啊。”祁羽脸不红心不跳的回答道，实则自己哪里是在看她们的脸啊。
“唉，师兄差点忘记了，你还小呢，不能看不能看。”张天立假装严肃的摆了摆手，随即立马蒙上了祁羽的眼睛。
祁羽：(▼皿▼#)！
台下的红木桌旁，宾客们身着华丽服饰，或举杯畅饮美酒，那酒水在夜光杯中泛着迷人的光泽。
亦或手持玉箸，品尝着珍馐佳肴，席间欢声笑语不断，但他们的眼神却都被台上的歌舞吸引。
角落的乐师们专注于手中的乐器，琴弦轻拨、萧管悠扬，那乐声婉转缠绵，萦绕在整个绮梦阁中，为这场歌舞宴会更添几分醉人的韵味。
“张公子，你们在干什么？”菁红看到二人，一前一后抱在一起的样子，疑惑地开口道。
“没，没啥。”
“小师弟说，想确认一下她们和菁红姑娘谁更好看些，就让我把他举高点。”张天立正色道。
祁羽默默翻了个白眼，“咱俩到底谁高啊？”
菁红掩嘴轻笑，“那，张公子觉得，我和她们谁更好看些？”
“啊？小，小师……”张天立有些紧张。
“不，我想听听张公子的评价。”
张天立说到一半的话被菁红打断，也直到这时，张天立才看见，菁红不像是在开玩笑。
她的表情很认真，这也是张天立第一次发现。
原来，菁红真的好美！
……
残阳如血，像是一位迟暮的老人，带着对世间无尽的卷帘，缓缓西坠。
绮梦阁的歌舞宴会结束后，张天立和祁羽就准备回求道苑了。
青石板路在余晖下泛着淡淡的光晕，像是岁月留下的印记，两人在路上慢悠悠的走着。
看到师兄悠闲的样子，祁羽不禁有些好奇，“师兄，求道苑里没有限制弟子们的外出时间吗？”
听到小师弟的询问，张天立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卖了个关子，轻敲了下祁羽的额头，“你猜。”
街边的酒肆幌子在微风中懒洋洋地晃动，偶尔传出的谈笑声，为这黄昏添了几分烟火气。
路上行人脚步匆匆，那被拉长的影子在石板上摇曳，似是急切地想要赶回家中。
街边的小贩开始收拾摊位，动作带着劳作一日后的疲惫，嘴里嘟囔着，似在盘算今日的收成。
“小师弟，师兄请你吃烧鸡。”看到前面有家卖烧鸡的摊子，张天立微笑地开口道。
师兄并不是在征求小师弟的意见，而是知会。
只见话音刚落，还没等祁羽回答，张天立便自顾自地向烧鸡摊位走去。
两人在街上继续走着，张天立将烧鸡鸡腿塞到祁羽嘴里。也不管小师弟是否吃得下，自个便大笑起来。
可能张天立也不清楚，小师弟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为自己心中分量很重的人了。
究竟为什么呢？或许没有明确的答案。
远处，传来马车的辘辘声，马蹄有节奏地敲打着地面，扬起些许微尘。
马车的车帘被风吹起一角，露出车内公子慵懒的身影，眼神迷离地望着这黄昏下的街景。
不知何处传来悠扬的萧声，在这黄昏的街道上飘荡，诉说着岁月的悠长与宁静。
夕阳的余晖映射在两人的身上，拉出长长的身影，师兄一把搂住小师弟的肩膀，哼着曲儿，慢慢向街道的尽头走去。
从前这个淋过雨的男孩，已经长大了，他总是下意识的想为身边重要的人也撑起一把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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