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听了？”
小丫头第一个反应过来，以为这不着调的家伙又在搞幺蛾子，结果却瞥见祁羽那震惊的面容，不由得问道：“这是怎么了，莫非你有什么发现？”
祁羽的目光在粉墨身上来回打量，随即顿了顿，若有所思道：“这位前辈……也具有双重意识。”
“啊？怪不得，但这家伙未免有些夸张了，总感觉病得不轻。”
粉墨的气质骤然变化，只见他从高台之上迈步而下，虽洋溢着笑容，却透露出生人勿近之感，平淡的声音缓缓飘来：“实力差了许多，你们的确只有消遣之用。”
“前辈，何为消遣之用，既然前辈看不上我们，那我们即刻走了便是。”
祁羽本想着依靠夙思钰的关系，从而得到墨影渊的助力，这便有了更多的寻人资本，当然……这也是最保守的做法，便是无法唤醒流云玉佩之时，毕竟人多力量大，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但既然双方没有交谈的余地，那便各自行事，互不干扰。
“走吧，在我没有改变主意之前。”
话音落下，粉墨的身影便瞬间消失在原地，具有双重意识的人的确是极为古怪，所表现出的性格也是截然不同，行为大多无法预测。
……
自对方下了逐客令之后，祁羽和南栀当即便离开了，可却在宛若迷宫的天阙中徘徊已久，寸步难行，墨影渊本就没有白昼的概念，无法借日升日落判别方向，这天阙中的建筑排布更是古怪，即便灯火通明，可只要尝试沿着街道迈步……便会陷入死胡同，没有例外。
祁羽尝试过询问路人，却皆以失败告终，对方沉默不语，只是投来异样的目光……好似在说：你是啥必？
并非是语言不通的问题，祁羽甚至为自己和小丫头编纂了合理的外来人身份，连出行地也是贴上了圣血沼的标签，只是隐去了夙思钰这一层关系。
但路人仍保持着爱答不理的态度，甚至懒得多看二人一眼，这个世界……是如此的陌生！
“怎么回事……我们好像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你觉不觉得他们把咱俩当成傻子，那态度的确不像装的。”
小丫头都不需要思索，当即给出肯定的答案：“是啊，我也这么觉得，但这很奇怪呀，咱们走不出去……甚至没有人愿意给我们指路。”
“是那家伙搞得鬼？”
“不至于吧，咱们是思钰姐送过来的，若是早就知晓粉墨是这样的性格，她应该不会如此行事才对。”
“况且……堂堂一域之主，心胸未免有些狭窄了，甚至有些恶趣味，咱们的态度自始至终也算是不错，不应该招灾才对。”
这种情况还真是前所未有，二人在薄雾弥漫的街道上徘徊，行人来来往往，谈笑声时隐时现，却不曾在外来者身上停留片刻。
“咱们现在有两条路可走，要么就用凤玺重新回到天都，要么……在这天阙内一直走下去，总能发现些什么。”
回天都自然是最好的选择，但却只能算作逃避之用，且没有丝毫进展，根本就是浪费时间，想找到云秋月……还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
“既是历练，便没有逃避这一说，你还记得嘛……你说好了是带我出来历练的，我既然陪你来寻秋月姐姐，那你也要满足我的要求。”
“我……不想回去，也不想逃避。”
南栀的态度很坚决，恍惚间……祁羽竟感觉她成长了不少，并不是肉体发育，而是心智逐渐变得成熟，也渐渐学会面对前方的未知，允许一切发生。
“这么说也不是不行，但你要知晓其中的利弊，并作出最佳抉择，这是面对未知情况时必须要考虑到的因素。”
说来说去……祁羽秉持的想法与小丫头别无二致，但眼下可攻略的对象很少，抛开粉墨不谈，便只剩下过往的行人，以及酒楼驿馆等歇脚之地。
他们都具备着“不言”的性质，能听懂人话，却不选择开口，只是用看“傻子”般的眼神给予礼貌的回应。
“对了，你有没有发觉周围的雾霭好像变浓了些，过往的行人……等等！”
“他们都去哪了！”
二人交谈的时间并不算长，只不过视线相交片刻，却惊恐地发现街道上的行人皆无声无息地消失了，灯火仍旧通明，街道前后却空无一人，只余下弥漫的雾霭。
行人的交谈声倏然溃散，落针可闻的街道上尽是一片死寂，祁羽和小丫头停驻在原地，任凭精神力感知在雾霭中穿梭，却寻不到人影。
“不对劲，这不是幻境，刚才我与他们有过接触，皆是活生生的血肉之躯。”
“消失……活人怎会凭空消失，偏偏不是少数个体！”
正在祁羽踌躇不定之际，小丫头却呼声尖叫起来，只见她的身躯被七色霞光覆盖，霞光四溢，驱散了弥漫于街道上的雾霭，而周围的景象便像是被捅破的窗户纸，露出更深层的真面目。
道道漆黑的锁链横亘于天地之间，周围的建筑物皆由锁链拼凑而成，浸入骨髓的冰寒从锁链中逸散而出。
小丫头这是触发了自我保护机制？
祁羽凝视着周围的锁链，眉头紧蹙，这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幻境，起码精神感知并未发现异常，也没有任何虚假的概念，这更像是层叠包裹的窗户纸，一张纸很薄，可若是无数张纸紧密相连，便会逐渐衍生出立体结构。
那有血肉之躯的过往行人，皆如此！？？
“丫头，你血脉特殊，能找到突破口吗？”
南栀在此前并未受到实质性伤害，但却是那七色霞光自发而出……打破了眼前的困境，这才令这些诡异的锁链显露出真容。
“嗯……我试试。”
小丫头心念一动，漫天凰羽逐渐凝聚，随即向四周激射而出，杀意释放……却并未引起锁链的反扑，这也让祁羽大致了解了其中的运转机制，这些锁链并不会主动发起攻击，无论被困之人是否反抗。
南栀血脉特殊，凰羽具备勘破虚妄之力，本身也极为锋锐坚硬，在与铁链的碰撞中发出清脆声响，只听她忽而大喜：“能行，这些锁链都是实物，但真正的缺口却隐没在其中！”
“我再试一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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