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学会记仇了？”
小吞无的仇一般都是当场报的，哪有什么记仇的习惯。
“之前学会的。”
“那你也要逮着机会打他手心？”
“不。”
宋妄芜看着自己红肿的手心，表情坚定的不能再坚定。
“之前有人告诉我，在自己无法反抗的时候可以先妥协，然后再慢慢报复回去，无论是谁，只要让自己不开心了都可以报复。”
“这是干大事的人才有的美好品格。”
“呃，说这话的人人品合格吗？”
“合格，她说的很多话都很有道理。”
“行吧。”
004不能再说什么了，它只能祝宋妄芜成功。
另一边，名言的诞生者谢落打了一个喷嚏，随后搓搓胳膊，朝身边漂亮的神明吐槽。
“是不是最近天冷了？我怎么感觉我老打喷嚏？还是说有人诅咒我？”
“老祖，阿芜不过还是个小孩子，对师父抱有孺慕之情也是正常的，一步步慢慢教导就好了，还是不要处罚过重为好。”
白子幽也听到了宋妄芜的话，虽然确实很不像话，但是她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又从小没有父母双亲，教导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成的，处罚也不宜过重。
他的话也算是给了李竹明一个台阶下，青年轻轻点头，停下了手，又将那根竹鞭给变不见。
青年的声音不急不缓，磁性含哑，懒懒的像是有把小钩子：“你可知错？”
“知道了。”
宋妄芜奉行谢落原则，在此刻乖乖认错，她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心里已经从有了几个方案。
“... ...罢了。”
李竹明打她也只是一时兴起，此时看到宋妄芜这一副一点不笑的模样也有些后悔了，他叹了一口气，到底是不忍心。
若是宋妄芜有错，那他也一样有错。
小姑娘从小在他身边长大，她的思想也受到自己的影响，是自己从她小时候嚷嚷着道侣开始就不注意，所以她才会形成这样思想，才会在这种场合下形成这样的言论。
她此刻还小，所有人都会认为是童言无忌，若是她再大些，便会被这些话毁掉。
李竹明有绝对的实力，他不惧谣言与风雨。
可是宋妄芜不是这样的，她的修行之路还很长远，在这一路上任何事情都有可能成为摧毁她的致命打击。
这样罔顾人伦的话语，最终的受害者只会是她自己。
自己唯有此刻罚她，才能堵住悠悠之口。
难受也罢，不开心也好，她都总要经历。
喜欢上自己师父这种习惯，要从小改正才行。
这也是挽救她的唯一办法。
“拜师继续，你可还要继续选我？”
“我不要。”
场上的人又是一惊，随即又反应过来。
这是小孩子闹脾气呢，哪怕面前放着大好前途，也会心里堵着一口气推掉。
“阿芜，不要闹脾气。”
“我没有闹脾气。”
小姑娘虽然是这样说的，但是她紧紧抿着唇，那双漂亮的眸子微微瞪圆，像是一只炸毛的小猫，随时随地都可以扑过来咬你一口。
这怎么可能不是闹脾气呢？
闹脾气的小孩也总是在否认自己闹脾气。
白子幽走到宋妄芜面前，语气尽可能的温和：“你不明白什么是喜欢，往后切不能乱说这些东西，师父只能是师父，绝不能再有别的妄念。”
“好了，快些做选择吧，无论你选择谁当你的师父，他都必定爱护你。”
“我谁也不要，我自己爱护我自己。”
宋妄芜这次说的很坚定，因为她本来就是这样想的。
她不需要师父，更不可能认白子幽或者李竹明其中一人当师父。
“这... ...？”
“我打的是你的手心，可不是你的脑袋。”
“与此事无关，我并没有想要拜师的想法。”
“没有师父怎么行？你未来修行之路要怎么走？”
“无父无母的孩子不是一样可以活吗？没有这种东西我就一定会死吗？”
“... ...。”
说到无父无母，殿内反驳的人纷纷闭嘴，顿时一片安静。
没有人想在这时候用无父无母的话攻击一个孩子，哪怕是这个孩子自己开的口。
他们面面相觑，最终望向老祖和白子幽。
青年缓缓抬眸，那双常年含着笑意的眸子微微眯起，复杂的情绪翻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老祖？”
白子幽轻声提醒，才将白子幽的思绪拉回。
“你真的不需要师父？你可要想好了，拜师可以给你提供的好处极多，你的天赋很高，若是没有合适的修炼途径和资源便无法最好的发挥天赋，拜师是你最好的选择，如果你因为意气用事错过，你自己怕是会后悔终身。”
“我不会后悔。”
小姑娘的声音依旧脆甜，她对自己的未来也算是有了一个规划。
过了一会儿，她冲李竹明跪下郑重行礼，说了六年来最像样的话。
“弟子多谢老祖六年养育之恩，弟子今后还是望天弟子，自己便是自己的师父，无论结果如何都绝不后悔。”
这一瞬间，她不像是个孩子，倒像是个稳重的大人，身上有着不一样的高度。
青年蹙起的眉更深了，他抿着唇，到底没说话，只是指尖没有规律的敲击着扶手，心乱的可怕。
事情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料范围，但是对于宋妄芜拜师这件事情，她自个早有决断，无论打不打她的手心，她怕是都不可能拜师。
只是因为这么个事，她有很大概率会自己生活。
这对李竹明来说也许是个好事，毕竟宋妄芜最开始跟他也不该勾连在一块。
好事么... ...这真的是个好事么？
李竹明无法说服自己，他的心乱的厉害，总觉得有些不安。
“胡闹，阿芜，你魂体不稳，如何能自己当自己的师父？你的母亲若是还在世的话，定然是不允许你这样胡闹的。”
“那你要我怎么样。”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根本就不是让我自己选。”
“那也不能胡选。”
“我没有胡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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