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为何是半个?
任声晚眼中一闪而过的困惑,没能逃过pant的眼睛。
她抿了口茶,将茶杯轻轻搁下,起身走向那禁锢着小沙弥的锁灵魔方。
“这孩子是个孤儿。”
pant声音柔和,带着几分怜惜,“他幼时在这大丰神庙偷吃贡品,被神庙住持抓了个正着。
住持见他可怜,便收为弟子,取名「无妄」。
无妄念、无妄行,是望他随心自在。”
话音未落,pant 的眼神渐渐凝沉。
原本温润的语气里淬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愤懑,她轻哼一声:“但那住持本身就是个不着调的,三天两头不着家。
这孩子大多数时候都是我在带,所以也算我半个徒儿。”
闻言,小黑猫顿时竖起了耳朵。
它似乎从pant的语气转变中,嗅到了八卦的气息,一双祖母绿的猫眼里掠过灵动的光。
它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任声晚的脚踝,仰着头发出一声软乎乎的猫叫。
“喵~~”—啧啧,看来她与那住持关系不简单啊!
任声晚垂眸,与小黑猫贼兮兮的视线对个正着。
他嘴角轻扬,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为了满足这小家伙熊熊燃烧的好奇心,任声晚偏头看向pant,试探性地出声:“你跟这的住持......”
pant讪讪一笑,摆了摆手,说得轻描淡写:“不成器的前夫,见笑了。”
小沙弥曾提过,他师父那婚结得曲折,离了又结,结了又离,反反复复许多回。
再看眼前这pant。
西幡国并不追求以瘦为美,pant身姿丰腴、脸庞饱满、眼眸温润带笑。
身着深绿绣莲纱丽,腰间褶皱贴合身形,一端轻搭肩头,步态间摇曳生姿。
盘发配精致饰件,银耳环与金饰相映,尽显成熟女人的华贵与上位者的威仪。
加之她是觉醒者,虽年四十有余,脸上却未见几条褶皱。
若以世俗眼光品评,无疑是上佳之姿。
莫爻琢磨着,能让pant为之反复分分合合的,想必那老住持也是风韵犹存。
难不成是个花和尚?
小猫形态驱使莫爻本就旺盛的好奇心,愈发重了几分。
想着,它就不自觉地举起肉垫捂着嘴笑了起来,俨然忘记了大家目前正处在一种危险而紧张的环境中。
仿佛只要任声晚在身边,身旁有冥幻蓍的暗香萦绕,哪怕身处修罗炼狱,他也能心安的如同蜷缩在自己熟悉的猫窝中。
pant 察觉到一道灼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视线却径直略过了那只鬼鬼祟祟的小黑猫,落在了面容稚嫩却神情肃然的任声晚身上。
大约是见惯了类似的目光,她竟能读懂那眼神深处的探究。
她袖中滑出一串檀木念珠,指腹摩挲着光滑的珠面,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平复心绪。
无人发问,她却主动开口解释,声音轻淡,却似藏着半生的风霜与释然。
“他守着教门清净,我掌着俗世烟火。争执半生,也不过是在渡彼此罢了。”
中年女人的举重若轻,把任声晚和莫爻衬得像两个幼稚的小鬼。
任声晚无奈地抬手,轻轻揪了揪小猫的耳朵,示意它收敛些。
正巧,玄猫项链的30分钟时效又要到了。
于是pant 便见任声晚刚揪完猫耳朵,小黑猫便像被烫到似的,噌地一下窜了出去。
像是犯了错,挨了主人一顿罚的小家伙。
猫这种生灵,敏感又骄傲。
它要是受了委屈决定找个地方躲起来,若非它主动现身,恐怕很难再找到。
虽说只是只猫而已,但这是客人大老远带过来的,在她这梵衡司丢了,传出去倒像是她招待不周。
何况这小猫瞧着便与寻常宠物不同。
pant正想开口询问,却见任声晚已径直走到锁灵魔方前,凝视着其中昏迷不醒的小沙弥,正色道:“那他这是为何?”
见任声晚对小猫的出逃毫不在意,pant 便也不再深究,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锁灵魔方,言归正传。
“三日前,无妄从外头回来时,肩上停了这只麻雀。”
pant指向旁边另一个关着麻雀的锁灵魔方,继续道:“起初我没在意,一只麻雀罢了。
让我起疑的是,无妄偶尔会神情呆滞,这不像他。
而那只麻雀……有时东张西望,像在观察什么。
有时又静如死物,像个摆件。”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几分,“我听闻,几年前大夏遭遇圣辉发动的那次围剿时,使在荒野深处沉睡的诡兽苏醒并性情狂躁的,就是一群带着特殊声波功能的麻雀形状的东西。
于是我这才用精神力将那麻雀扫视了一番,发现......它根本没有生命气息。”
任声晚闻言,眉头轻轻蹙起。
他偏过头,再度审视那只魔方中的麻雀——栩栩如生,与活物无异。
正因太过寻常,才更容易被忽视。
他抬起眼帘,望向pant。
那一瞬,pant心口骤然一紧。
这瓷娃娃般的孩童,目光澄澈却锐利,仿佛能穿透皮肉,直抵灵魂深处,让她脊背无端泛起一丝寒意。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接话,带着几分急于自证的意味,“我如果被重构,也不会在这等你们来了,不是吗?”
话音未落,任声晚便收回了目光。
并非他轻信pant所言,而是出于他自己对pant灵魂的洞悉。
灵魂承载着人类的意识,若不幸被智能生命重构,身体与精神便会被其主导。
此后产生的意识,也必然是智能生命的意识。
纵使它们极力模仿人类的言行举止,但与人类与生俱来的灵魂本质相比,终究会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违和。
这便是任声晚虽无法直接看到神经纳米虫,却能一定程度上判断对方是否为 “人” 的原因。
在与莫爻一同寻找梵衡司的途中,任声晚便一直在留心周遭人群,也从中发现了零星几个灵魂透着违和的人。
数量虽少,但也说明了来到西幡国的智能生命是群体性的。
无妄身上那一个,绝非孤例。
那为何同一屋檐下,无妄似乎已经被重构了,pant却相安无事?
pant正欲开口说些什么,任声晚的童声先她一步响起。
“它在观察你。”他看着那只麻雀说道。
音色稚嫩,语气却沉稳得不带一丝波澜。
pant闻言一愣,眼底满是诧异。
她原以为,自己需要好一番解释才能自证。
可眼前这孩童没有无端的猜疑、没有多余的质问,仅凭寥寥数语的交流,便已快速得出了结论。
冷静得令人心惊。
得有多强大,才能完全相信自己的判断?
想到这里,pant不禁又多看了任声晚几眼。
那张漂亮的小脸上没什么表情,她暗自心想:这孩子长大了,怕不是个冷美人。
但她不得不承认,这孩子的话语,让她瞬间松了口气,心头的紧绷感消散了大半。
“真想知道你父母是什么样的人,能养出你这样的孩子!”
pant 一边由衷感慨着,脸上露出几分真切的慈爱,抬手便想去摸摸任声晚的发顶,如同长辈对晚辈那般。
怎料,她的手刚伸出去,任声晚便身形一晃,如同避开什么烫手山芋般敏捷地躲开了。
pant只能尴尬的抽了抽嘴角,而后讪讪收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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