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齐馆长，并不是业务干部。是一位于领导工作的。为人谦虚且又直接，除了说好和不好的大概，你要他具体地说一些什么，就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了。
人家贺老师呢，是一个从底层，一路上杀出来的行家里手。只匆匆地看一下，你的本子，是好是坏，好在哪里，差在什么地方，如是一位拿脉高手中医师。
那真是一个极好的指导老师。那是说，你说什么，想写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写。他只是看上那么一眼，都是清清楚楚的了。
那一年，陈本虚和贺老师，一同去上海，参加戏剧节。一回来，才到了文化局的大门口。迎面而来的，是贺局长。一把就拦住了陈本虚，笑嘻嘻地问道：
“你们这一次，出去上海观摩，感觉如何呢？”
陈本虚呢，小儿不晓得天命。对于那些看过了的东东，就一五一十，十分恶毒地，狠狠攻击了一番。
急得在旁边的贺老师，一直在一边，那是一双脚，跳得老高了。
等到贺局长，听得那是一脸稀烂。人都走得老远了，他才赶快说话：
“陈本虚，你这小子，是怎么搞的啊？”
陈本虚看着他，奇怪的说：
“怎么搞的？实事求是，我说了真话呗。”
“当到领导，哪个要你说真话。”
“这么好的局长，难道你要我欺骗人家。”
“这可不是，我要你骗人。是一种说话的艺术。”
“说一个事情，还要有艺术。”
”那当然。“
“平时你和我们几个人，不就是这样子，在火车上，酒店里，讨论过了这些本子的吗？你不也是常常，这样子对我们说的吗？”
是哦，陈本虚心里头，就奇怪了。纳闷了。几个人在一路上，就跟他一直这样子，讨论着这些剧本的不足，说说几个人的看法，不但那都是差不多的。
贺老师的言论和看法，比他们这几个编剧，还激烈的多了哦。
可是你贺老师，今天当着局长的面，又说我说错了。那你求的什么是！
“陈本虚，我的个天，你这个湘西土匪，真的是荒唐。你要晓得，我们这次去上海，参加这个戏剧节，是哪个人，安排我们出去的？”
“是哪个。我怎么知道。”
“我的个娘哟，就是人家这位贺局长。”
“是他，又如何。”
“人家花了钱，请你出去学习。你却说，没有什么好的效果？”
“我没有说，没有效果啊。”
“你说不好，哪里还有？”
“这样子吗？”
“那以后哪个，还敢安排你出去学习？幸好，是他听了，只是一笑了之。不会有什么大的事情。”
“那你是说。谈业务，就是业务。”
“你不蠢啊。我还以为，你屙牛屎呢。”
“扯此调谎，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以后呢，我们的讨论，是在业务上内部，讨论的专业讨论。”
“和领导说的，要不一样。”
“贺局长，他是一个领导。我们跟领导要说的话，不是专业人士，要说的，你晓得吗？”
“是这样子啊，你要我对领导，两面三刀，那你不早说。”
“妈的，那不是说，是我的错误。”
“说是要去糊弄别个，真的要去好好的，糊弄个把领导，那我也是会的，只是晓得的，迟了一点。”
气得贺老师一下子，人傻在了那里。那脸，也涨得通红的。真的就像自己，是一个骗子了。
听完了贺老师的话，陈本虚回去家里，心平静气地，再好好地想想，在这方面的贺老师，又真的是陈本虚的，另外一个老师了。
《鬼雄》剧本，突然遭遇无端封杀之后。
张部长一个电话，专门把陈本虚，叫到了他的办公室。关上了门，听张部长开了口一问，陈本虚就晓得了。
原来这是县里面领导，局里面领导，甚至于团里面领导，其实他们，早就开了一个什么会。或者是，通了个什么气。
对于这个事情，早早的，一个个，已经是了如指掌。
陈本虚在这里那里，听到的。这样那样的消息，就只能是供他们，一个参考而已。
不过，陈本虚还是把自己晓得的，现场的那个过程，一五一十地，又跟他重新说了一遍。听完之后，他说：
“既然大家一致称赞，这么好的一个本子。又搞了那么大半天，县里钱也下去了。难道你和戏工室，几个月来。你甚至是可以说，一年多以来。就是这样子，白费了神，算了吗？
“我很想啊，在自己的团里，能够演出一段时间，你看这样，行是不行？”
“我当然希望，能够这样子。”
“那或者是在我们县里，作为内部节目，演出一下，也不行吗？可是我一看，你们的那个局长啊，什么团长啊，还有那个，叫做导演什么的啊。
“怎么在一时间，就都不想，再排演它了呢。尤其是你们的那个导演。”
看着他，陈本虚没有吭声。其实，陈本虚也用不着吭声。
通过这么一番，上上下下的较量，陈本虚心里已经十分明白，这个剧本，以及这中间方方面面，种种问题。
张部长在那里惋惜，在那里自问自答。
一方面，是出于对陈本虚的信任，和对剧本封杀的结果表示惋惜，另外一方面，是他的想法，也是他初初涉猎文学艺术的工作和管理。由于对文艺戏剧工作，了解时间不久的原因。
“尤其是你们那个导演。”
陈本虚一听到，他再一次说起导演，感觉到自己不对张部长，说一说剧团里面的真实情况，讲一讲自己心里的真话，已经是不行了。就开口说道：
“我们团里的那个导演，这你晓得，他这个人，原本就只是在演员当中，一个年长点的师父，根本就不能够，做一个什么导演。”
“是吗？”
“这个剧本，真的是要排演，那最后都是要请市里的老师们，来指导的。要是王局没有站出来反对，他们自己会来的。
“我在邵阳编曲的时候，市里戏工室的方导演，已经电话找过我好几次。同时她也在私下里，跟我提过了很多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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