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华同志，我承认葫芦兄弟很好，很有教育意义，我今天就向厂里申请审核，但是……”
沈艺谋轻叹一声，“你知道制作这部动画片，需要消耗多少人力物力吗？”
王振华想了想，现在制作动画片是幻灯片模式，没有高科技设备和软件。
很多画家用很多时间，绘制好几万张图片，用图片海快速切换以实现动画效果。
消耗的资源越多，上级就会越谨慎，如果葫芦兄弟被束之高阁，他也不会感到奇怪。
王振华道，“可以先做连环画，如果同学们的反馈好，再决定是否做动画片。”
沈艺谋点点头，直盯着王振华，“我怎么觉得，你像个四五十岁的老家伙？”
王振华心中一惊，急忙笑着摇头。
“别紧张，我就是随口一说。”沈艺谋道，“如果先做连环画，你的稿费可能就低了。”
“低多少啊？”王振华挠挠头，“老师，够不够我在四九城买房。”
“肯定不够啊，葫芦兄弟只做连环画，最多给你五百块钱。”沈艺谋说道。
五百块钱，再加上手里的一千，估计买不起四合院。
“两百平米左右的四合院，至少要两千块钱，差得远。”沈艺谋补充道。
王振华点点头，“老师，我现在只能希望葫芦兄弟被做成动画片。”
“我也希望。”沈艺谋说道，“你把稿子和地址留下来，回去等消息，十天内会有消息。”
他打开抽屉拿出一张票，“你构思葫芦兄弟肯定耗费很多精力，这张票送给你。”
这是一张儿童食品票，四九城商业局颁发，凭此票可购买一斤奶粉，或者一斤水果糖。
奶粉不是普通家庭的日常消费品，而是高档补品，供应群体非常小。
“谢谢老师。”王振华急忙道谢，不要白不要。
“我跟老陆是好朋友，不要客气。”沈艺谋搂着他的肩膀，笑呵呵送他出门。
院子里的吃瓜群众懵逼。
这是什么情况，沈大导演为什么跟毛头小子勾肩搭背？
沈艺谋冷眼看他们，这群人捆在一起，也拿不出葫芦兄弟。
他瞅瞅门庭若市的张凯歌，跟王振华聊几句，马上回去整理“葫芦兄弟”立项申请书。
王振华觉得自己被凝视，抬头跟一个青年汉子四目相对。
对方脸上有不忿，他皱起眉头，“同志，有何指教？”
“没有。”张大雷心里苦，他把两个包子输给了小林，中午要饿肚子了。
“同志你好。”小林眉开眼笑，“请问你投了什么作品？沈导有没有收你的作品？”
“儿童动画片，沈导觉得还行。”王振华说完，大步流星离开院子。
小林看着他的背影，疑惑道，“大张，国内没拍过动画片吧？”
张大雷摇摇头，“动画片是什么东西？”
王振华离开北影，骑车来到百货公司，用儿童食品票和4.7元，买了一斤铁盒装的苏联奶粉。
铁盒上没有品牌和产地，只写着“苏联援助儿童奶粉”。
回到北理工科研楼，泡一碗奶粉尝一尝，奶香味非常大，还有淡淡的甜味。
一口气喝一碗，奶香和甜味双重刺激，不由得心旷神怡。
抱着奶粉罐子去节能灯实验室，韩雅每天在实验室待很久，长此以往，身体肯定吃不消。
来到六楼，门卫孙大爷拦住他，“振华，我去喊小雅同志出来？”
王振华掏出一包香烟，倒出两支放在桌子上。
“你太客气了，总拿我当外人？”孙大爷收起香烟，笑着道，“下不为例。”
二十分钟后，王振华见到韩雅，她身边跟着彭喜儿，两人穿着白大褂。
韩雅打个哈欠，“振华同志，找我有事吗？”
说着，她又打个哈欠。
看着她那憔悴的脸，王振华有些心疼，“节能灯是长年累月的研究，不能这么拼命。”
他拿出奶粉，“留在实验室，三天之内喝完，把你身子补回来。”
韩雅心里一阵舒坦，“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可能三天喝一瓶奶粉？”
王振华沉声道，“你可以当饭吃，三天之内吃不完，我就生气。”
说着，他转身走下楼梯，不给老婆讨价还价的机会。
韩雅咧嘴一笑，急忙把奶粉抱在怀里，心里甜丝丝的。
“小雅同志，你找了一个好男人。”孙大爷指着奶粉瓶子，“苏联特供奶粉，好东西啊！”
“人家好羡慕。”彭喜儿说道，“小雅姐，你可得看紧姐夫，千万不能被别人抢跑。”
“嘿嘿，我对他有信心。”韩雅急忙转身离开。
彭喜儿跟着她的脚步，“小雅姐，我也想要给我买奶粉的男人。”
韩雅面露傲娇，“这种男人不好找，一般人喝不到苏联奶粉。”
姐妹俩边走边聊，回到实验室更衣室。
彭喜儿迫不及待锁门，谄媚道，“小雅姐，我想喝奶粉。”
“死相。”韩雅一脸宠溺，“喝奶粉可以，不许抢我的男人。”
“我对天发誓。”彭喜儿举起右手，“我没你高，没你好看，没你温柔，拿什么抢你的男人？”
“哈哈。”韩雅被她逗笑，冲泡两碗奶粉，把奶粉盒子锁进柜子。
等温度降下来，她轻轻喝一口，奶香和甜味在唇齿之间游荡，吃在嘴里，甜在心里。
她笑着道，“葫芦兄弟肯定被导演相中了，只有导演才可能有奶粉票。”
“天哪！”彭喜儿目瞪口呆，“姐夫真是天才？发明热得快也就算了，竟然还写动画片？”
他用力喝奶粉，“姐夫就是天才，你要多抽时间陪他，千万不能被外面的狐狸精抢走。”
韩雅突然严肃起来，说道，“他若不离不弃，我就生死相依。”
接下来的几天，王振华一边等消息，一百年寻找在售的四合院。
得知一千平以上的四合院，售价两万元左右。
中型（300-500平米），五千元左右。小型200平米左右，售价两千元以上。
他想买个小型，中型和大型基本买不起。
三天后，他接到了背影的通知，北影领导找他谈话。
顿时紧张起来，隐约觉得这次谈话很重要，有可能只能拿到五百元，有可能一分钱都拿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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