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己见刘备神色忽然变差,怯生生地问道:“可是妾身哪里惹得老爷不高兴了?”
刘备心中堵得慌,却不知为何缘故,当下也没了继续陪伴妲己的心思,轻轻摇头后便起身离开,找了一处僻静之所独处。
约莫过了一刻钟,刘备仍不觉好转,以为是旧疾复发,便请神医孙思邈前来诊断。
孙思邈望闻问切了一番,说道:“左将军之伤病早已痊愈,今番之病感并非源自于此。以在下观之,倒可能是心病。”
“左将军不妨回想一二,思量思量最近有何事烦心。”
何事烦心...曹操算吗?
刘备很快将这念头抛到了九霄云外。他历经两世浮沉,什么惊涛骇浪未曾见识?岂会因曹操几桩意图不明的举动,就烦忧到损害自身健康的地步。
孙思邈话音落下,也暗自懊恼方才失言。以左将军的胸襟气度与磊落品格,怎会被烦扰到身体违和?
之后,刘备又召来安道全为自己诊脉。
安道全听闻左将军先请了孙思邈,误以为是何等疑难杂症,连孙思邈都束手无策,心中忐忑着把了许久的脉,得出的结论却与孙思邈如出一辙。
只是刘备全然不知二人在说些什么,没过多久便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不过刘备接连召见两位神医的消息却不胫而走,青州各级官吏不久后俱打听到刘备忽然不适。
消息越传越广,最终传到了诸葛亮耳中。
彼时诸葛亮正在与拓跋宏对弈,听闻消息后,只是轻轻叹息一声:“想必是扬州战场折损了大将。”
拓跋宏默默记下此事,自诸葛亮府中告辞后立刻登门武家。武士彟不敢耽搁,急忙派人赶赴扬州打探详情,此事暂且不表。
话说水路先锋被傅友德、杨素杀得大败,张俊狼狈撤退,见到戚继光后跪倒在地请罪。
戚继光治军主张“恩威兼着,情法相融”,并不似杨素一般严苛,柔声道:“你与太史将军一路破关斩将,颇有功劳,今日便功过相抵,不作处罚。”
“只是可怜了太史将军,其自初平年间便追随左将军,唉!真不知左将军闻此恶讯,心中该是何等悲恸,又该是何等震怒。”
诸将俱以为戚继光所言不假。几个脑瓜子灵的猛地意识到:取下杨素首级、为太史将军报仇雪恨,便能在刘备面前崭露头角。
这等良机岂能错失?
他们当即传令麾下,一边密探朱军虚实,一边加紧操练阵法,个个摩拳擦掌,誓要争得这份头功。
那些一时未能参透戚继光话中玄机的将领,见同僚们纷纷厉兵秣马,也不敢怠慢,连忙效仿着投入到备战之中。
于是乎,戚继光仅用一句话便让整支军队战意勃发,上下一心,皆以斩杀杨素、为太史慈复仇为念,练兵备战之势愈发炽烈。
寿春城外,岳飞帐中,此时陆路军亦收到了张俊惨败的消息。
岳飞将战报交给诸将传阅,声音沉重:“朱元璋经营寿春城之日久,城高墙坚,本就难以攻克,遑论没有水权。”
岳飞此战着重攻取的三座城池,钟离、寿春、合肥,其实际位置恰似三角形的三个顶点,彼此之间皆有道路连通。
此前攻打钟离时,辎重转运全靠淮河航道。彼时朱元璋的势力早已退出淮河流域,粮道没有被截断的风险,后勤压力相对较小。可自从攻克钟离后,战线大幅前推,能作为辎重中转站的便只有钟离一城。
这也就意味着一旦岳飞率军攻打寿春,合肥方向的朱军完全可出兵袭扰粮道。
因此,岳飞首当其冲需要解决的便是大军粮草与辎重的转运难题。而他选择的解决办法便是走水路运粮。
只消夺得肥水制水权,粮船便可顺流直抵寿春城外。
寿春城坚,岳飞预判攻克至少需两三月,期间粮草若有差池,将士必陷绝境,整场战事将满盘皆输。
所以说,攻寿春,先夺肥水。
张宪读罢,默默递给身旁的狄雷,说道:“依战报所示,敌军统帅绝非寻常之辈,且其兵力与武威将军(戚继光)相比,并无明显差距。”
“末将担心淝水战事久攻不下,致使军中士气受挫,影响后续作战。”
“毕竟寿春之后还有合肥。倘若在寿春便折损过多兵力,那日后攻打合肥必会是万分艰难。”
张宪的话令帐中的气氛更加凝重。
此场战役,岳飞三万人,而钟离城中原有一万人,寿春城中有一万五千人,合肥兵力并不确定,据韦孝宽的消息大致在五千到七千左右,也就是说,朱军总兵力在三万以上。
守方兵力比攻方都多,岳飞任务之艰巨可想而知,稍有差池便是满盘皆输。
换成寻常将领来,哪敢接这个任务。
正因如此,岳飞所制定的攻城策略皆为避实就虚之法,最次最次也是围而不攻,力求从各方各面减少兵力耗损。
今日太史慈之大败,却是超出了岳飞的预料。
张宾观摩着地图上傅友德船寨的位置,良久后叹息一声:“敌将确实有过人之才,这船寨设置得当真巧妙。”
“武威将军攻寨时,既没有水势,最近几个月内也借不上风势,只怕会打得万分艰难!”
岳飞眼神一凛,抬手示意张宾闭嘴,语气坚定地说道:“主公托付此大任于我,我岂能辜负?”
“孟孙(张宾),你速遣使告知戚继光,令其无论如何也得在五月前攻破朱军营寨,以免影响后续作战。”
岳飞攻寿春的计划是假意放水淹城,引诱李文忠出城作战,而后野战歼灭敌军。
为此,他需要在肥水上修建堤。
而农历五月时,肥水沿岸会进入雨季,水势大涨。
若能在五月前修好堤坝,便能拦截住暴涨之河水,使得水淹的威力更大。如此一来,李文忠必会比平时更加忌惮,说不定就会沉不住气地早早出城作战。
这样后续岳飞泄水的难度也就相对较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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