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卓星野神情淡淡的，不想接话。
唐念却忽然停住脚步，“等一下。”
“怎么了？”卓星野回头看她。
唐念指向舞池中央一道摇摆的身影，“你瞧那个人长得像不像黄立行？”
“谁啊？”
“……顶流。”
卓星野兴致缺缺：“不认识。”
不认识归不认识，但他还是往那个方向瞄了一眼，谁知也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旁边的是不是赵小妮？”卓星野说。
赵小妮，江湖人称娱乐圈大美女。
唐念瞥了他一眼，心想美女你倒是认识。
“真没想到啊，”唐念忍不住感慨，“这酒吧看似普通，里面倒是卧虎藏龙。”
卓星野没吭声，但他也敏锐地察觉到，这酒吧不简单。
今天只是随随便便来聚餐，就能碰到这么多明星。往日里，如果他们低调一点，谁还能发现他们的踪影。
舞池是酒吧里人最多的地方，采取一种下沉广场式的构造，站在舞池外能清楚地看清里面的人。
女生披头散发，沉浸热舞。男生双手舞动，激情摇摆。
每个人的笑容都极尽颠狂，沉醉其中，仿佛人生永远没有烦恼。
最重要的是，里面的男男女女，有青年有中年，平均年龄不超过40岁。
卓星野觉得窒息，眸光一扫，却被一道消瘦的身影吸引。
那是个瘦到几乎前胸贴后背的年轻女人，眼窝凹陷，面容枯槁。
要不是她的穿着打扮很年轻，光靠脸几乎难以辨认真实年龄。
她比大多数人都要沉浸其中，仿佛灵魂和肉体到达了一个至高点，飘飘欲仙。
这个样子……实在太像吸毒人员了。
卓星野心中产生无限遐想。
然而唐念浑然不知他的心思，马上将他拉走了。
回到卡座，卓星野按照老规矩趁大家不备，暗中提取了今天的酒样。
为了给查案提供证据，也为了保护卧底，这次警方做了周密计划，会针对卓星野每一次聚会留存酒样并测试，以防他在无意中被下药。
卓星野收拾好酒样，坐在卡座上听甄导演几个人闲聊。
这次来得人不多，像李幂这样处境尴尬的人，怕面对唐念，直接找了个借口没有出现。
不出一个小时，甄导演喝多了，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他喜欢讲话，也爱提一些陈年旧事。说了没几句，话题就聊到了陶芝芝身上。
“陶芝芝真是命薄，本来我还对她没来演我们这出戏耿耿于怀，后来听说她从楼上跳下来了，现在也是没脾气了。”
有人说：“是挺可惜的，但她怎么进去了还能出来，实在匪夷所思。”
甄导演一听惋惜起来：“我记得她人不见的那天，《折戟》的钱副导还约了她喝酒。不知道为什么后来人就不见了，谁知道这么想不开，直接跳下来了。”
警方为了麻痹凶手，对外宣称案情复杂，给足了外界遐想的空间。
一时间，各种揣测都有，但揣测最多的，还是认为自杀跳楼。
卓星野一直默默竖着耳朵听，听到这儿，他没忍住问了一句：“陶芝芝消失前见过钱副导？您是从哪里听说的。”
甄导演捂住嘴巴欲盖弥彰，声音却响得惊人：“他自己喝多了跟我说的，还叫我别说出去。”
世界上最不可靠的话，就是你别和别人讲。
卓星野吃不准甄导演知道多少，试探着问：“钱副导一定偷偷约人家喝酒了吧。”
“这倒没和我说。”
他的样子看起来像真得不知道。
甄导演不知道，卓星野却知道。
甄导演不知道他无意间一句大嘴巴，算是帮了警方大忙。
警方一直弄不清楚陶芝芝来酒吧，是她主动来还是有人邀请。
而如今看来，有人找她，且预谋的可能性比较大。
似乎所有线索都指向钱副导。
看来酒吧这条线走不通，还是要从《折戟》剧组入手。
可钱副导杀害陶芝芝的目的又是什么呢？难道他发现了陶芝芝的真实身份。
卓星野想得太入迷，没听到唐念喊他。
等他回过神，才发现聚会已经散场，他本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车里。
“想什么呢？”唐念望着他。
卓星野从思绪万千的案情中挣脱出来，靠在椅背上养神，嘴巴开启胡说八道模式：“我在想钱不够，该怎么挣。”
这是暗示她工作太少呢。
唐念说：“10号有档电视台的娱乐综艺，需要《浣纱女》主创一起出席，就在隔壁南市，甄导让你也一起去，到时候我找个助理陪你。”
卓星野抠到几个字眼：“什么叫找个助理陪我一起，你不去吗？”
“这工作没难度，交给执行就行了。”唐念云淡风轻地说：“随着你的热度提升，后续该有的配置都会安排起来。原先我们答应你的团队，也会慢慢组建起来。”
听起来人很多的样子，卓星野不习惯，也不喜欢。
“吃饭的嘴太多了，我怕是养不起。”他话语一转，“养你一个，绰绰有余。”
这话听着奇奇怪怪的，唐念没忍住笑出声来。
卓星野睁眼看她：“你笑什么？”
唐念没说话，还是开车的老陈打趣了一句：“小伙子，不是我看不起你，以你目前的收入也养不起唐总。”
“是么，”卓星野挑眉，“方总给你开了多少工资，让你这么死心塌地跟着他。”
这话怎么听都有些阴阳怪气，不过唐念不计较，顺坡下驴道：“给的太多，没办法。”
卓星野冷哼，“没想到唐总也是这么市侩的人。”
第一次有人说她市侩，唐念愣了下，随后苦笑一声，“没办法，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翌日。
警方收到卓星野的酒样，快马加鞭进行了分析，得出的结果是正常。
对此，卓星野并不意外。
追逐真相是一件任重道远的事，面对狡猾的敌人，正义的勇士需要永远保持热忱，坚定信念，才能成功。
卓星野坚信，只要他每次收集一点有力证据，假以时日，滴水成川，一定能将背后的势力连根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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