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正在为张扬新的身份感到震惊不已的时候，人群里突然响起一个歇斯底里的声音：“国安部的人也不能随便杀人放火吧？而且还是在拥有相当自治权的外商生活区内！”
这个声音充满了疾言厉色与不甘，张扬顺着声音看过去，原来是皋兰都市公安局局长陈正国。
孙淑芬和陈正国正站在一起，用一种既担忧，又抱有几分期待的目光看着张扬。
很显然，陈正国的话，孙淑芬听进去了，并且相信了他的一面之词。
请不要误会，从孙淑芬目光里透露出的那份担忧和期待，并不是对张扬的，而是对她自己的。
她多么希望抓住张扬一丝半点把柄，将此人一击而中，从此驱离她的视线，驱离皋兰都，这一辈子将不再见，不为别的，就为不再碍眼。
她之所以担忧，是因为她了解张扬，在以往的几场间接较量中，张扬几乎全胜，此人运气太好；
之所以抱有几分期待，是因为她同时也了解张扬年轻，做事冒失，这一次貌似已经落入一张四面楚歌的网里，从概率上说，他也该失败一回了。
这种想法，就像是一个财大气粗的赌徒，只要一直赌下去，只要对方输一次就够了。
孙淑芬此时的心理，就是一种赌徒心理。在她看来，她的本钱要比张扬厚实得多。
张扬并不急于为自己辩解，而是把解释权交给陆明杰。
陆明杰看向陈正国，更是将目光投向站在陈正国跟前的孙淑芬，尴尬地笑了笑说道：“陈局长、孙书记，你们可能误会了，张扬局长早就跟省厅打过招呼，他这一次来皋兰都，就是为一桩案子而来。
“具体是什么案子，因为涉及到国家机密，就连我都不便问，所以，请大家保持冷静，让张扬同志亲自给大家一个解释，你们觉得怎么样？”
张家树一直在看着那些依旧在冒着浓烟的灰烬，一言不发。
张扬看了一圈杂七杂八的各色人等，清了清嗓子说道：“各位都是老熟人了，由于涉及国家机密，所以这里并不是说话的地方，如果各位真有兴趣听，那就请跟我来，我们就当是临时召开一个闭门会议，你们觉得怎么样？”
对于张扬的这个建议，大部分人自然是没有意见，但是有一人例外，此人就是新任的市公安局局长陈正国。
在他看来，张扬就是在装神弄鬼，故弄玄虚，这里虽然人多，但是除了领导就是警察，有什么机密不能说。
陈正国远远地举起手说道：“我不同意！”
张扬很不客气地回击他道：“你的意见无效！我宣布一下参会人选，分别是省委张书记、市委孙书记、省厅陆厅长，另外还有我！”
陈正国本来想的是，有了市委书记孙淑芬为他撑腰，他要亲自上马与张扬大战三百回合，分出个胜负。
但是他没有想到，张扬一句话就把他的参赛资格取消了，让他丢人丢得彻彻底底。
因为张扬的身份是国安部官员，同时又涉及到国家机密，所以，孙淑芬也不便说什么。
但是，她也觉得张扬在装神弄鬼。
孙淑芬嘴角轻蔑得翘了翘，没有提出不同意见。
陆明杰说：“那就走吧？”
经陆明杰一招呼，省委书记张家树和市委书记孙淑芬就都朝张扬这边走来。
张扬领着三人来到那栋千代集团当做办公空间的别墅里，院里依然站着很多人，都是千代集团的员工和员工家属，样子看上去甚是可怜。
张扬打开一间办公室，里面有长条办公桌，办公桌四周摆着几把椅子。
“各位，条件有限，就这里吧！”
张扬当仁不让，先找了一把椅子自顾自坐下，其他人也都找到适合自己的位子坐下。
但奇怪的是，孙淑芬并没有坐在张扬对面，而是坐在张扬身边，她似乎是想以这种姿态表明她不计前嫌。
张扬开门见山道：“孙书记，在公布案情之前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市公安局的局长陈正国说，是你打电话给他他，说有人在这里杀人放火的对吗？”
张扬一句话就把孙淑芬问懵逼了。
两个没想到：一，她没想到陈正国这个煞笔会这么快就把她卖了，虽然她理解陈正国，之所以这么说，是为了增加他说话的分量；二，她没想到张扬把他们三人叫来，目标就是针对她。
承认这一点倒是没有什么，只不过在用词方面略作修改并无不妥。
孙淑芬咳嗽一声回答说：“可能陈局长传话有误，我的原话是有人在这里闹事，让他过来看一看！”
张扬接着问：“我很好奇，皋兰都从什么时候开始，报案不找警察，而是直接找市委书记的？”
孙淑芬瞪了张扬一眼，在她看来张扬实在是有点过分了，这哪里是在开会，简直就是对她的审讯，她本来不想回答，但是她看见张扬脸色认真且铁青，似乎不回答这个问题，这个会就没有办法开始。
孙淑芬只好忍着委屈说：“是一个朋友打电话给我的！”
然而，她没想到，张扬接下来的话更过分。
“是不是一个姓山田的日本人给你打的电话？”张扬步步紧逼道。
孙淑芬怒了，这已经涉及到她的个人隐私了，但同时，她也怕了，因为她与山田之间的关系天知地知，张扬怎么会知道的？
孙淑芬黑着脸说：“张扬你什么意思？”
张扬说：“孙书记有所不知，在采取行动前，为了避免走漏消息，我们掐断了别墅区内所有对外通讯设施，同时也屏蔽了整片区域的无线信号。
“所以，要想与外界取得联系，只有靠卫星电话，而在这个院子里，有资格且有必要使用卫星电话的人很少，山田算是一个。”
孙淑芬已经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虽然她跟山田之间的交易只限于金钱和权力，但是她作为一名高级官员，当然也知道国安部并不会因为这件事就找上山田。
孙淑芬似乎意识到这个山田似乎还拥有别的身份。
所以，这一次，她说什么都不能承认。
孙淑芬压下心中的恐惧与愤怒，呵呵一声说道：“张局长，我很佩服你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但是，我的回答可能要让你扫兴了，我并不认识什么山田山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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