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不是自己想多了，这个会议他没有理由不回去参加。
张扬叫来羽荞，把这边的工作简单交代了一番。
最后说道：“看好家，我很快就会回来。”
羽荞保证道：“放心回去吧，这边不会有问题。”
现在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张扬立刻打车去了机场。
在候机的时间里，张扬给方靖川打通电话。
“局长，你回来了？”
张扬说道：“你怎么知道我要回去？”
“嗨，”方靖川说道，“那老娘们，啊不，孙书记上午刚来过，挑了一大堆毛病。我想她一定会找你麻烦的！”
“她都挑什么毛病了？”张扬问道。
“那可多了去了，”方靖川学着孙淑芬的口气说道，“瞧你们一个个没有睡醒的样子，哪里还有一个警察的样子？瞧你们这墙上乱七八糟挂的是些什么呀？怎么不见一条标语？瞧你们这卫生，这是几天没有打扫了……”
“停停停！”张扬打断方靖川道，“她去的是哪里？”
“还能是哪里，”方靖川没好气道，“刑侦大队！”
张扬问：“李宇澄怎么说？”
方靖川说道：“你快别提他了，孙书记批评你，他不爱听，几句就把那老娘们，啊孙书记怼走了！要说，这回的麻烦就是他惹来的！”
听得出来，在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方靖川和李宇澄处得不太愉快。
也是，李宇澄这小子就是属刺猬的，太能刺人，除非你能让他心服口服，否则，你想领导他，门儿也没有。
挂断方靖川的电话，张扬又把电话打给李宇澄。
李宇澄一接起电话，就很有自知之明地问张扬道：“局长，我是不是又给您惹麻烦了？”
张扬是最了解李宇澄的人，李宇澄做事向来分轻重，他知道李宇澄这个锅是替他背的。
张扬说道：“我们什么时候怕过麻烦？你就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李宇澄有些委屈解释道：“昨天晚上弟兄们加班到很晚，所以就在办公室里对付了几个小时，可是谁能想到，孙书记一大早就来检查了。
“当时确实是有些乱，卫生也没有来得及打扫，她就不分青红皂白数落了我们一顿。”
张扬说道：“我听说你跟她顶嘴了？”
李宇澄理直气壮说道：“一开始我都忍了，但是她说这都是您这个局长干得不好我就忍不了了！”
“还说别的没有？”
“有，”李宇澄更委屈了，说道，“她说我们是从小地方来的，不注重形象，没见过世面……”
这就有点过分了，张扬说道：“我明白了。”
张扬赶到市委会议室的时候，预定的开会时间已过，但是，当他推开会议室的门时，发现除了办公室的两位女同志在做会前准备，开会的人倒是一个也没有来。
张扬还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问了一句：“不是在这里开会吗？”
其中一人抬头看见张扬，说道；“你是张局长吧？是在这里开会，由于孙书记突然有事，会议推后了一个小时。”
张扬心想，还好，没有迟到。
于是，他就在会议室里等，在此期间，工作人员为他倒了一杯茶水。
三点五十分刚过，开会的人陆续到了，但是，张扬看了一眼，都是市委常委。
孙淑芬是掐着点进来的，时间正好是四点整。
“现在开会！”孙淑芬人还没有落座，抢在会议室那面挂钟上面的分针和秒针完全重合，并与地平线刚好垂直的一瞬间说出这句话。
这是要练多少次才能掌握得如此精准？
孙淑芬看了一圈在座的人，最后把目光定格在张扬身上。而张扬此时也正好抬头，与孙淑芬对视了一眼，孙淑芬迅速避开张扬的目光，转而看向市委秘书长张虎生。
“虎生同志啊，你来说吧！”
张虎生咳嗽了一声，拿起崭新的笔记本，翻开第一页，然后笑了笑看了一眼众人，着重看了一眼张扬说道：“最近，市委提出一项新的计划，那就是申请创建全国文明城市。
“我们皋兰都最近连续经历了那么多的事，用咱们孙书记的话来说，就是借这次创城去一去晦气……”
这话听着就像是孙淑芬说的，这就是咱们这位女市委书记的胸怀，什么叫去一去晦气？这晦气又是从何而来？
不难猜，就这句话也是针对张扬而来的。
“既然要创建文明城市，就离不开良好的城市形象和整洁的环境卫生。但是，很遗憾，我们有些单位在这些方面做得实在是太差太差了。
“就比如，今天上午我们随机检查了一些市级重点单位，结果怎么样？不说是整体对外形象了，大部分工作人员不注重仪容仪表，环境卫生就更不用说了，简直是一塌糊涂，更为严重的是，这些单位的负责人对市委的检查很不重视，不仅找一些不着边际的借口为自己开脱，甚至还当面顶撞领导，与市委提出的创建文明城市的决策唱反调……”
张扬听着听着，脸色就阴沉下来了。但是，如果仅仅是说这些，他打算今天装哑巴，不反驳，不辩解。
但是，张虎生的话锋突然一转：“对于这样的风气我们决不能纵容！对于这样的人，我们也决不能容忍，必须严肃处理！”
张虎生一边说，一边跟几位常委眼神互动，有个别常委也朝他点头，唯独在张扬这里，他不看张扬，张扬也不看他。
张虎生足足讲了半个小时，他的长篇大论终于讲完了，但是张扬只记住两点：一个是城市形象，另一个是环境卫生。而且，这二者之间还有很大一部分内容重合度很高。
由此可见，张虎生根本没有认真学习过创建文明城市包含的各项指标和相关内容，这完全是想借创建文明城市这一借口，在市公安局这一块做文章。
但是，张扬还是没有开口，因为张虎生只是说某些单位和某些人，并没指名道姓。
张虎生说完之后，市纪委书记江志杰说话了。
“这种歪风邪气确实不能助长，”江志杰看向张扬道，“张局长，听出来虎生同志在说什么了吧？”
江志杰是继王贵成落马之后新上任的纪委书记，据说也是来自秦关市。
此人此前是秦关市纪委的副书记，从秦关市纪委副书记的位置上一跃成为皋兰都市纪委的书记，这样的升迁速度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
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看来江志杰今天要为孙淑芬打头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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