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松越说越激动,脸上泛起红晕,站起身来。“步云,学术界的风气,就是被这样一些人带坏的!他们利用信息不对称和话语权,混淆视听,为虎作伥。这件事,我不能坐视不管!”
他看向胡步云,缓缓说道,“我会联系几位信得过的、在学界还有几分影响力的老家伙,就以学术讨论的名义,组织一个小范围的研讨会,主题就定‘地方经济转型中的金融风险与理论正道’。届时,我会邀请大家亲自撰文,从学理上逐一剖析梁文渊那些似是而非的观点,指出其潜在的风险和谬误。至少,要在学术圈内部,先撕下他这层‘权威’的假面具!”
胡步云心中一块石头落地,起身深深一躬:“多谢老师!有您出面,正本清源,胜过学生千言万语。”
离开欧阳松的小院,胡步云心中稍定,但并未满足。欧阳老师能在北川乃至区域性学界产生影响,但要真正动摇梁文渊可能触及的更高层面的“保护伞”,还需要更强大的声音。
他立刻马不停蹄,飞赴京都。
在京都西郊一处不起眼但戒备森严的四合院里,胡步云见到了他的另一位恩师,京都高层核心智囊专家、经略研究所的战略经济学家秦勉。
与欧阳松的率直激昂不同,秦勉更加内敛深沉。他安静地听完了胡步云更为详尽的汇报,期间只是偶尔端起茶杯,轻轻啜饮,眼神深邃如古井。
“梁文渊……这个名字,我有点印象。”秦勉先生缓缓开口,声音平和却自带分量,“他主持的那个研究院,最近确实很活跃,送来的几份研究报告,我也看过。观点很‘新’,也很‘大胆’,有些甚至触碰到了金融安全的底线。”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庭院中的一株老松,仿佛在自言自语:“有些人哪,总想把学问做成生意,把智库变成私器。却不知,经济金融是国之重器,容不得半点沙子和私心。一旦理论的方向错了,实践的代价将是亿万民众的福祉。”
秦勉先生转过身,目光如炬,看向胡步云:“步云,你反映的这个问题,很重要。这不仅仅是北川一个地方的问题,它可能是一种需要警惕的倾向和模式。梁文渊所构建的这套理论和人脉网络,其危害性可能远超个案本身。”
他沉吟片刻,做出了决定:“这样,我会以个人名义,就‘当前地方智库发展中的某些不良倾向及潜在风险’写一份内参,不点名,但会以梁文渊的相关研究和其智库运作模式为典型案例进行分析,直指其可能引发的系统性风险和对国家政策执行的干扰。这份东西,我会送到该看到的人手里。”
秦勉顿了顿,语气加重:“同时,在几个内部的高层政策咨询会上,我也会适时提出,要加强对各类智库,尤其是与境外资金、特定商业利益关联紧密的智库的引导和监管,防止其研究成果被滥用,防止学术权力成为利益交换的筹码。要从源头上,收紧这类‘伪创新’、‘真寻租’的理论和政策空间。”
胡步云深知这份内参和先生在高层会议上的发言分量,这等于是在最高决策层面,对梁文渊及其代表的势力敲响了警钟,甚至可能影响到其背后更大保护伞的判断。
“老师……”胡步云一时不知该如何表达感激之情。
秦勉摆摆手,脸上露出淡淡的、带着一丝忧虑的笑容:“步云,不用谢我。维护学术的纯洁,保障政策的科学,本就是我们这些老家伙的责任。你在下面直面复杂局面,不容易。但要记住,无论多难,都要站在道理和人民一边。根子上的问题,有时候需要从上面才能看得更清,解得开。”
带着秦勉的鼎力承诺,胡步云离开了京都。
针对梁文渊的“学术斩首”就在这种情况下悄然启动。欧阳松将从基层学界发起正面批判,秦勉先生则从顶层设计层面进行战略扼制。
这双管齐下,虽无声无息,却可能比任何行政调查和纪委审查都更具毁灭性——它要剥夺的,是梁文渊安身立命、兴风作浪的根本:他的学术信誉和话语权。
一旦这层华丽的外衣被撕破,暴露在阳光下的,将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着名学者,而可能是一个赤裸裸的、与非法资金和权力腐败纠缠不清的掮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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