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的，不是感动，而是控制权。
她必须撬开张凡“最信的人”。
这人，不是林晓雪，也不是安若雪。
而是......
林诗雪。
这个温柔乖巧、对张凡“崇拜得不像话”的女孩。
赵玉茹悄然给林诗雪发去一条加密语音：
“小诗，我知道你现在在主城写论文，但你愿不愿意来北区看看？”
“我这里......有些真相，或许你该知道。”
林诗雪犹豫了整整一天。
最终，还是坐上了开往北区的车。
赵玉茹亲自接她，亲自带她走遍所有的难民营、灾民学校、妇女诊所。
一整天，林诗雪沉默不语。
直到深夜，两人坐在指挥中心天台。
赵玉茹轻声问：
“你觉得我，是不是恶人？”
林诗雪咬了咬唇：
“我不知道......但你确实做了很多好事。”
赵玉茹笑了。
她知道，这种怀疑，便是种下的第一颗种子。
赵玉茹用自己的权限，悄悄给安若雪提交了一份“北区发展规划”。
其中用词极其老辣：
“张主对我厚爱，令我自省。”
“我知自己曾立场不明，今后只愿以行动赎罪。”
“曦光北境若有一日繁荣，请记我赵氏一笔。”
安若雪看完，眉头微皱，转身将文件交给了张凡。
张凡扫了一眼，不动声色。
却只说了一句话：
“她开始学会演戏了。”
她捧着那支微型监听笔，反复播放张凡那段录音。
“你知道自己被利用、被牺牲、被怀疑......却还愿意留下来。”
她自嘲地笑了笑。
“张凡，我留下，不只是因为你。”
“也是因为，我想证明，像我这样的人，也能成为王身边的王。”
她嘴角缓缓勾起。
明月高挂，曦光城主楼三楼的图书馆中。
林诗雪捧着一本《战略心理战》的旧书，坐在窗边。
她的右手支着下巴，一如往常的“一休思考姿势”，但她的眼神，不再纯粹。
从北区回来已三天。
那一幕幕、那些人、深深印在她脑海。
赵玉茹对她说过一句话，始终挥之不去：
“你爱张凡，但你真的了解他吗？”
“你以为你崇拜的是英雄，可能......只是一个聪明的掌控者。”
林诗雪不想承认，可她开始怀疑。
张凡对赵玉茹的“贬职”，对她的“冷漠”，真的只是策略？
难道，赵玉茹不是在赎罪，而是在被牺牲？
她忍不住开始翻阅曦光情报部的通报。
一件件赵玉茹在北区的政绩、民心、全摆在眼前。
“北区教育普及率提升23%。”
“流民安置率达到92%。”
“民众满意度连续三周居全城第一。”
林诗雪抬起头，喃喃地说：
“她真的做了很多事......”
北区，清晨。
赵玉茹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内，桌上摊开一份手绘的“曦光城权力结构图”。
她闭上眼，轻声自语：
“要撬开张凡，不是从他身上下手。”
“而是从他最不会怀疑的人入手。”
她启动了一个秘密联络网。
赵玉茹开始频繁与林诗雪通信。
不是政治，不是情报，而是——情感共鸣。
“小诗，我常常羡慕你，有那么多人的保护。”
“我小时候一直想当个理想主义者，可惜后来......只能活得像个工具。”
“你说张凡有没有真正信过谁？”
林诗雪每次看到这些消息，都久久无言。
她甚至开始反问自己：
“张凡对我，是信任，还是利用？”
赵玉茹悄然联系上“曦光日报”的副主编李编辑。
此人曾是她在燕京大学的新闻系学弟，早年追求过她未果，现在是曦光宣传系的二号人物。
“李行，我要一篇文章。”
“主题是？”
“讲一个被误解的女人，如何在被边缘的角落，重新燃起希望。”
“是讲你？”
“不是。”
她轻轻一笑，眼神冰冷：
“是讲，制度的不公。”
“以及一个英雄视角下，被牺牲的副本。”
李行犹豫片刻，终究点头。
三日后，一篇名为《她在废墟中种下玫瑰》悄然上线。
文中没有提及“赵玉茹”三个字。
却句句影射，字字刺心。
文章在曦光内网悄然刷屏。
张凡虽未表态，但安若雪已经注意到。
这一步，才是赵玉茹真正的杀招。
她联系上了曦光前任副部长，唐守仁。
此人因“作风顽固、理念过时”被张凡亲自免职，现居北区郊外，闭门谢客。
赵玉茹带了一壶酒，亲自登门。
唐守仁冷冷一瞥：“你是来试探我，还是清理我？”
赵玉茹微笑着坐下：
“我来，是想替你正名。”
“你曾说过，曦光城该是法治之城，而不是某个人的意志之地。”
“现在，愿意再说一次吗？”
唐守仁眼神微动，沉默良久，终于点头。
“我老了，但我还不瞎。”
“我能看出，张凡......越来越像皇帝了。”
赵玉茹举杯，淡淡一笑：
“那就请老先生，为这座王城，种下一颗法的种子。”
夜深了。
赵玉茹拿着通讯器。
“织网计划，第一阶段完成。”
“接下来，就看张凡有没有胆子，面对他自己亲手培养出来的裂缝。”
她语气温柔，却如毒蛇吐信。
曦光历4月12日，清晨6点。
赵玉茹站在北区高楼的会议室内。
一份密封文件被她亲手递交北区办事处。
联名人：赵玉茹、唐守仁、刘启东、安娜，等共计27人。
标题：《关于曦光治理预警建议》。
这是一份“非正式弹劾信”，却比正式更致命。
它没有直接质疑张凡的合法性，而是以“制度优化建议”的形式。
提出对曦光城主权限不受制衡等问题的担忧。
它没有控诉，却处处影射。
它没有攻击，却字字带刺。
而最关键的是。
这份文件，不是赵玉茹自己递交给张凡的。
她安排人，绕过核心信息渠道，转交给了林诗雪。
林诗雪犹豫了整整一个晚上，最终还是放入了张凡办公室的盒中。
与此同时，赵玉茹暗中联系“曦光公民论坛”。
安排匿名用户提前泄露“部分建议内容”，引导舆论发酵。
“曦光是否太依赖张凡一个人？”
“他是救世主，但救世主也不能没有监督吧？”
“赵玉茹真的是个被牺牲的角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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