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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荡府君和乌金旗的王爷约战的第二个夜晚。
一大八小九个黑棺慢慢来到王府的围墙旁，这里不再是鬼物可以轻易进入的小院，而是防守紧密的城堡。
棺材钉，挡阳板，还有一枚枚蛇鳞笼罩在王府的周围，他们挡不住元湛的脚步，但可以惊醒主人。
元湛在外面绕了三圈，还是没有办法进入。
思前想后，元湛领着九子鬼母来到了城外的大营。
汝阳王屯军水泊附近，幽连王博尔木驻军安林，寒山王驻军奉郡，三人互为犄角，震慑江南世家。
三个钉子楔在这里，江南的读书人在红袖添香中没少骂他们。
所以在得知元湛约战博尔木后，本地的蛇虫鼠蚁没少给血炼堂送情报，有几处半公开的据点，每天更是人声鼎沸。
无论多么隐秘，对于本地的世家，总能找到一两个缝隙。
城外大营，九重伏妖大阵盘桓，江南世家和妖族的联系早就不是秘密。
好在血炼堂在这几处屠了不少妖物，本地的除妖师还算知道点本份，没让此地妖物横向太多。
乾元太祖联合天下奇工巧匠打造的伏妖大阵，不单单可以伏妖，还可以减少妖灵雨的危害，也算是为天下做了件好事。
不过天下最毒的不是妖，而是人！
在前往大营的路上一队差役正在押解一些平民向一处湖泊走去。
听得真真的，是没有交上税赋的穷苦百姓，他们把自己卖给了附近一户人家，那户人家供奉了一个金蟾，正需要血食换取黄金。
一条人命一两白银，人家开出的是十两，差役觅下九两，剩余的一两是他们拖欠的税负。
也不用多说什么，黑棺拦路，直接把差役吃个干净，染血的灵魂拉入鬼门关，自有十八层地狱等着他们。
而刚要离去的元湛就看到那些百姓并没有几分开心，反而捡起地上的绳索，继续向前。
“站住！”
众人麻木，继续走着。
“我说站住！”
阴森的黑棺拦住最前面的老汉。
“为何不离去。”
“没钱！”
元湛有些没懂，那老汉苦笑了一声，“不是向义士要钱，而是我等欠着钱粮赋税，家中实在没钱了，只有一死才能救家人性命。”
整个队伍少青壮，多妇孺老幼。
不是青壮不懂尊老爱幼，让自家娘子，老父亲出来替死，而是家中有人还要养，青壮在他们还能活一活。
“钱，我有！”
元湛一摸腰间，发现鬼门关打不开，唤醒的鬼门关已经不能当作储物空间了，那些东西早就被鬼气消磨没了。
炼制的储物葫芦早就变为晋升金丹的消耗，他现在身无分文。
“等着！”
黑棺隐入地面，顺着水脉来到一处湖泊，水质不佳，里面除了淤泥就是尸骸，还有一些散发瘴气的植物。
总得来说是一处比较适合躲藏的窝点。
黑棺不管不顾，直冲正在酣睡的金蟾。
水流波动惊醒金蟾，后者一个长舌对向黑棺，棺椁打开，里面的元湛闪开，背后的丧母伸出骨爪，拉过舌头就开始拽。
金蟾的力气不小，坐在那和牛犊差不多，本以为能和来袭的家伙较量一下，不想一下子就被拽了出去，地下的岩石崩碎，他要撞死对方。
蛤蟆功！
咚！
棺材板和蛤蟆对对碰，后者身上的黄光顿时消散。
大力顺着舌头延伸，拽的金蟾双腿乱蹬。
神魂微动，“勿动，动则死！”
金蟾也不想动，可太疼了。
丧母在元湛的示意下松了力道，金蟾立时对着鬼母吐了一口金色流光，竟是一把金豆子。
食指敲在黑棺上，震动把水流搅乱，金豆子流到元湛的手中。
黑棺向上破水而出，追击金蟾，元湛带着金豆子折返越来越靠近湖泊的队伍。
等到元湛把金豆子塞到老汉的手里，老汉还是摇了摇头。
“义士，这金子，有命拿没命花啊。”
元湛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好像脱离了群众。
金子送上去，他们连填湖都不用了，直接一个乱民的罪名，晚上就死在牢里了。
就这还是管事的心善，没有抄家灭门。
元湛在原地转了三圈。
“拿着金子去大阳村，就说府君让你来换钱！”
“放心，包你们没事。”
见元湛再三保证，老汉才领着人慢慢向大阳村走去。
早些时候，元湛可是在附近的乡村安排了工作队。
村长，会记，妇女主任。
接手了高家的产业。
这些村镇有十七八个，遍布安林周围，大阳村算是发展不错的，利用小河沟发展了养殖，人丁兴旺了不少，还接纳了不少流民。
背靠敏敏和白莲教，让大阳村没有那么烦恼。
相信他们可以在大阳村获得自己想要的，也能有人真的理解他们。
元湛的前世日子可比这里的地主还要幸福，最起码不用担心夜半衙役敲门，明目张胆的吃拿卡要。
等到老汉离开不久，黑棺拉着金蟾缓缓靠近。
金蟾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拼命挣扎。
扭动的泥土飞溅，拨弄的身上娃娃上窜下跳。
细密的牙齿紧紧压在赖皮上，上面的毒液对娃娃伤不得分毫。
三阶妖物，体表有一层金光可护体，表皮还有一层毒泡。
仗着毒，金蟾活的很逍遥。
更有一手在水脉中捞金子的把戏，不少大户人家用血食换金子，没有元湛，他活的别提多滋润了。
金蟾的业障不少，元湛本想打杀了他，不过临念一动，变了主意，把杀戮的符箓变为控制的符箓。
手指做笔划开麻麻赖赖的肌肤，在靠近心脏的位置种下生死符。
水中捞金的本事，还能用上一用。
相信乌金王博尔木会喜欢这个家伙。
“放心，暂时留你一命，要是表现的好，多活十天半个月也不是不行。”
金蟾开不了口，直接原地崩了崩，表达自己的恭顺，然后吐出一块拳头大小的金疙瘩。
水中沙金细小，难以捕捉，金蟾天赋异禀也消耗了小半年才有这么多，本是打算增加一下身上的金光，或是换百十口生人好好吃上一顿。
如今只能便宜了元湛。
“乖！”
元湛松了松金蟾心脏处的生死符，让他舒服一些。
“把金子带着，等会儿你可要好好表演……”
黑棺露出半个，顶着元湛在夜色下疾驰，金蟾则蹦蹦跶跶的跟在后面。
他现在为了活下去，可是很乖的，绝对不会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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