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蔓西偏开脸，忍住眼角泛起的酸涩，一句话不说。
宋老夫人急得不行，用力顿着拐杖，质问季默言，“说！你是不是出轨了！”
季默言一脸苦色，想说没有，又怕沈蔓西戳穿，若说有，又怕宋老夫人怒急了打人。
“什么出轨，不要说的那么难听，我儿子行的端做得正！”钟庆兰挺身而出，袒护道。
“好好好，你们家行的端做得正！既然要离婚，那我们就来算一算婚前财产，细数一下我孙女这几年给你们家花了多少钱！”
沈蔓西给季家花钱，宋老夫人是知道的，之前也想着，到底是夫妻，不能眼睁睁看着季家缺钱资金周转不灵。
否则不是夫妻离心？
自此无法和睦相处？
老太太也劝过沈蔓西，既成了一家人，他们家的事就是自己的事，不能藏私。
如今看来，却是毁了孙女。
季成林狠狠瞪了一眼钟庆兰，怪她乱说话，陪着笑脸道，“宋伯母，听我解释。没有的事！要我看，就是他们小年轻闹脾气！要不……劝一劝，都消消气，好好过日子？”
“我呸！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我孙女嫁进来三年，一直独守空房，你们还要诬陷她不能生！季成林，当初你来我家提亲怎么说的，你忘了？你说你会把西西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疼爱，嫁到你们家不是做儿媳，是你们家多一个女儿。”
“好话说尽哄着我同意他们的婚事，你是怎么做的？如果今天不是我来给老姐姐贺寿，我都不知道我孙女在你们家被欺负得扫地出门了！”
宋老夫人中气十足，说得季成林哑口无言。
钟庆兰要反驳，又被季成林瞪了一眼，让她闭嘴别说话。
宋老夫人对宋乾道，“给你弟打电话，我房间第二个抽屉里有账本，把季成林和我借钱的欠条拍过来！”
沈蔓西不禁吃惊。
她都不知道，季成林还和外婆借过钱。
季成林苦着一张脸，“伯母，我们再商量商量吧！”
他现在实在没能力还钱。
除非能拖一段时间，但看老太太的架势，显然不想拖延，只想快刀斩乱麻。
“还有什么好商量的！就你家怪我孙女不能生这一条，我们两家就没什么好商量的余地！”宋老夫人向来说一不二，顿着拐杖又道。
“你们家善待我孙女，一切好说，哪怕你日后不还钱，我也不会和你要！只求你们家把我孙女当成亲女儿一样疼爱！可结果，你们只说好话，不办好事！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接着，宋老夫人又对宋乾道，“给沈文学打电话，告诉他，他女儿都被欺负得无家可归了，他管不管！”
宋乾连忙又给沈文学打电话。
沈文学那头知道今天是季奶奶过寿，原本还想着过来，可季家根本没给他请帖。
他正苦恼，好歹两家亲家一场，怎么连个请帖都不给？
现在季默言可是影帝，若两家还能心平气和坐下来见面，日后或许和季默言能有机会合作。
都是娱乐圈的，他不想和季默言把关系搞僵。
接到宋乾气势汹汹的电话，沈文学知道，这事没办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赶忙驱车赶来季家。
不到二十分钟，沈文学就到了。
季家住这一片是富人别墅区，沈家也住这附近，十分钟的车程而已。
可沈蔓西自从婚后和沈家，仿佛隔着一个银河系。
沈文学鲜少来季家，沈蔓西也从不回沈家。
沈文学一进门，宋老夫人就开口了。
“现在人都齐了，我们来谈一谈离婚的事！”
季成林还想挽回一下，“伯母，今天好歹是我母亲的寿宴，要不……改日再谈？”
“发生这么大的事，你家还有心情过寿！这是把我宋家和沈家的脸往地上踩！”宋老夫人呵斥一声，问季奶奶。
“老姐姐，你还有心情过寿吗？”
季奶奶摆摆手，叹息一声，“没了，没了。”
她原本也没心情过寿，是季成林想借着季默言成为影帝，一起大办一场。
季成林依旧好声劝道，“伯母，您看，年轻人的事，还是让年轻人自己解决吧。”
“怎么？嫌我多管闲事了？”宋老夫人尾音一挑，吓得季成林连忙说“没有没有”。
季成林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滴。
这时宋乾的手机接到欠条照片，点开放大，四千万的欠条，清清楚楚签了季成林的名字，还按了手印。
“认识吧？”宋老夫人将照片递到季成林面前。
季成林点点头，闷声道，“认识。”
“当初借给你这笔钱，没想着让你打欠条！四千万而已，我们家出的起！是你要志气，非要打欠条！其实有没有这张欠条呢，你也不是赖账不还的人！”
“如今我们两家的关系就要成为陌生人了，这笔钱还是尽快还了，还有我孙女的嫁妆，必须一分不差还回来！”
“伯母……”季成林要哭了。
他如果有钱，当初就不会借钱，也不会用沈蔓西的嫁妆。
好不容易季默言成为影帝，季家要好起来了，可现在还没好起来，去哪儿弄这么多钱？
“别在我面前哭穷！”宋老夫人一顿拐杖，张望这栋房子，“这么好的富人区别墅，要是卖了，也值不少钱！没钱还享受！真想还钱，怎么都能凑够钱！”
钟庆兰不愿意了，冲上来怒声道，“你还想让我们卖房子！卖了房子，我们住哪儿！”
宋老夫人盯着钟庆兰脖颈上闪闪发光的钻石项链，“住哪那就是你们的事了！我看你身上，还有你女儿身上，不少珠宝，卖了也能凑一笔！”
钟庆兰一把捂住脖颈上的钻石项链。
她现在就这一套能撑场面的首饰了，可千万不能卖，无助看向季成林，“你都说句话啊！”
季成林现在除了叹气，什么都说不出来。
毕竟他们家不占理。
季成林求助地看向沈文学。
最近他和沈文学在外头的宴会上见过一次，沈文学还是想和季家搞好关系的，对他说，孩子们的事孩子们自己解决，不会影响两家关系。
他希望沈文学帮忙说句话，让宋老夫人通融通融。
沈文学刚要开口，被宋老夫人一记眼刀，吓得急忙垂下头，不敢吱声了。
他在老太太面前也没有话语权。
自从宋怡君过世后，宋家就没人给他好脸色，他在宋家人面前也不敢挺直腰板。
若不是有沈蔓西在，宋家早和他家一刀两断了。
宋老夫人又对季成林道，“当初你商量着让西西嫁过来，我提出签署婚前财产协议，你还记得吧？”
季成林点头，“记得。”
钟庆兰吃惊，“婚前财产协议，是你们家提出来的？不是我家提出来的吗？”
“你别说话了！”季成林恼喝一声。
“我当时记得我家西西，一共带了一个亿的嫁妆过来！再算上欠我的四千万，利息可以不要，一共一亿四千万！”
季默言和钟庆兰都被这个数字惊呆了，差点瘫坐在地。
“沈蔓西说是八千五百万，怎么变成一个亿了！”钟庆兰的声音拔得又尖又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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