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面忙完事回来，已经是黄昏时分。
疲惫的里梅一脚走进公寓，环视一圈，没看到人。
跑了吗。
也是，那家伙根本不可能听话的。
又跑去哪里了？
里梅没有头绪。
摸到自己的手机想联系人时，才记起对方的手机被他亲手毁掉了。
“宿傩新的手指找到了吗？”
像是掐准了时间似的，羂索此时打电话过来，把事情说得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没那么容易，我在附近勘察了好几遍都没发现大人手指的咒力残秽，你最好再认真确认一下自己提供的线索究竟准不准确，别故意消遣我。”
“这样啊。”羂索毫无负担地笑笑。
不想多啰嗦的里梅正欲挂断通话，羂索的声音却又响起。
“那个被通缉的学生你知不知道在哪？”
“不要隐瞒，要记住了，我们可是有同一目标的伙伴，伙伴之间可不能有欺骗。”
“……”
里梅眼中泛冷，感觉羂索像在讲冷笑话。
对面这家伙躲躲藏藏的，偷偷算计欺骗人的事情还少吗？
“他在你家里吧。”羂索的语气非常笃定，“改天带他过来见一面。”
“我看没那个必要。”里梅拒绝。
“为什么？”
“我是替你着想。”里梅说，“如果让也子知道寄监控去高专，揭露他和大人有关系的人是你——”
羂索打断，“你会帮忙瞒住的，对吧？”
追问的羂索没有得到里梅的回答。
通话明明还在进行中，可就是没有声音。
羂索疑惑。
里梅此时握着手机，愣愣看着从他房间里走出来的人。
对方一头黑色长发垂至胸前，穿着和他一样的白色僧衣。
里梅不自觉睁大眼，时光一时错乱。
也子怎么又变成女人了？
“里梅阁下。”
就是嗓音没有刻意伪装成女声。
里梅混乱地挂断和羂索的通话，快步走过去，确认不是幻觉，于是眉头紧蹙，“你变成这副样子是在干什么。”
上岛成也笑了笑：“出门和朋友打了个电话，顺带采购了点自己必用的生活用品。”
说着，上岛成也兴致勃勃拽住里梅往房间里走。
里梅一进去就看见里面多了张单人床，和原本的床并在一起，高度长度都合适，显得还挺宽。
“里梅阁下的公寓不大，就一间卧室，既然收留了我，也不忍心让我天天打地铺吧？我只好这样了。”
“……”里梅看呆，额头青筋忍不住一冒。
“谁叫你这么弄的？”
“怎么了？难道里梅阁下你真想让我睡地上？”
里梅盯着上岛成也惊奇的样子，“外面有沙发。”
“沙发没有床舒服。”
“不过既然里梅阁下不愿意，那你等一下，我把它撤了。”
里梅听见，在上岛成也动手的前一刻，他迅速抬腿一脚把人踢出去，随即关上房门。
“？？？”
里梅优雅整理衣袖：“想起大人还寄宿在你身上，我不能怠慢了大人。”
“那你踹我干嘛？你这不也是相当于在踹自家大人吗？”
里梅：“……”
“而且这么久了，里梅阁下居然还是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我现在可是女孩子。”
里梅走过去，居高临下道：“是吗，从来没看出来过。”
还趴在地板上的上岛成也昂头指指自己丰满的胸部，“不明显吗？”
里梅眼角一抽。
“话说里梅阁下的胸好像是平的，是受肉体本来就平还是——”
“也子。”里梅的声线听上去很平静。
嘴角明明是笑着的，却让人不寒而栗。
上岛成也忙清清嗓子坐起，“好吧，看来里梅阁下还是不喜欢我这个样子，明明是相处得最久的来着。”
他嘀嘀咕咕解除变身术。
里梅还是头一次亲眼看见这家伙当场变换性别。
上岛成也察觉到里梅的目光落在自己衣服上，立马凑过去说：“看我和里梅阁下像不像兄弟？”
里梅扫了一圈，面无表情将人拨开，“谁跟你像兄弟。”
走到一旁，里梅看了看一直紧握的手机，试探地问：“我刚才和人通话你听见了吗？”
上岛成也沮丧的表情收放自如，转身一笑，“听见了。”
里梅无声抿紧嘴唇。
“是那个缝合线女人对吗，我就知道她会搞事。”
“回头里梅阁下如果有空的话，可以带我去见见她。”
里梅倏然一震。
……
夜晚，雨声淅沥。
四周环境赤色如血，是眼熟的生得领域。
上岛成也东张西望半天，都没在尸骨山上看见宿傩。
他疑惑。
这领域主人哪儿去了。
“喂，给本大爷往后退。”
就在这时，一个非常稚嫩的声音在他下方响起。
“？”
上岛成也茫然低头，对上一双赤色眼眸。
也许是破坏束缚的惩罚，宿傩现在就他膝盖那么高点，两三岁的外貌，极具危险性的可爱。
二人六目相对，气氛一时沉默。
两秒后。
上岛成也的嘴唇动了动：“你……”
宿傩熟练双手揣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不出来吗，这是破坏束缚的代价。”
上岛成也：“……”
离谱，谁家代价是让人返老还童，变成小孩子的？
宿傩：“而且我现在暂时无法使用出咒力。”
上岛成也恍然，哦，那不离谱了。
比起他幸灾乐祸起来的想法，宿傩此时的心情很不愉快。
可大爷还没继续说点什么，突然身子一轻。
宿傩道：“你在干什么？”
正不知死活双手抱起小孩版大爷的上岛成也：“掂量一下如今诅咒之王的分量。”
宿傩：“……”
“你忘记你以前嚣张坐在我背上，比那路上的半挂车还重的事情了吗？”
宿傩：“……”
上岛成也抬头望向被他抱起来的像举玩偶一样举高高的诅咒之王，刚要笑出声，忽然手上一松。
紧接着脸上猛地一疼，视野翻转，他倒在地上。
“本大爷说无法使用咒力，可不代表无法使用体术。”
不习惯用这个低低的视角望着人，宿傩皱眉不解：“你这家伙为什么不开防御。”
“对一个用不了咒力的小朋友开什么防御？”
宿傩嗤笑：“小朋友？”
他刚想嘲笑上岛成也这天真的称呼，就听见上岛成也又说道：“更何况，你还给煤炭出了一口气。”
“……”
静了一秒，宿傩才开口：“本大爷可不是在给你的猫出气，我是在给你找麻烦。”
上岛成也道：“是吗？我不觉得有麻烦啊。”
宿傩郁结。
-
（就问这崽谁敢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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