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短短半小时里，藤香月不仅喝过了【九转固魂液】这种顶级药材，还在刚刚这短短五分钟时间里，嗑了整整十管【固魂水】。
这水是【九转固魂液】的低配版，效果只有前者的10%不到，每喝一次还会产生一定的抗药性。
这两种药，是已知够稳固灵魂的药剂里效果最好的两种。
至于之前她在沈辉风那里喝过的【安魂汤】，效果比这固魂水还差一半，只能配合检查使用，根本不能用作紧急恢复。
——也就是说，在今晚这波【痛饮固魂水】后，能够修复她魂魄的特效药，就只剩下九转固魂液了。
现在，百万耀斑的释放已经结束，她停止了魔力供给，那些在山脉上燃烧的火焰，正在被雨水渐渐浇熄。
大脑深处的困意正在逐渐增强，距离她上次喝下药剂才过了五秒时间……
看来，她手里的这些固魂水，已经快要彻底对她失效了。
谨慎起见，藤香月又仰头喝下了一罐药剂，这才振翅飞向下方的山脉。
这里已经变成了黑漆漆的焦岩，地面上的土壤植被荡然无存，只剩下内里最坚硬的山峰内核，在雨水的浇灌下发出微弱的嘶嘶声。
它们还残留着些许温度，那些热气缓缓向上散发，再加上现在还下着小雨，给人一种来到了热带流域的错觉。
天草四郎和凌仙儿的魔力反应都已经消失，应该是已经死得透透的了。
因此，藤香月没有急着去确认他们的情况，而是飞到了最远的卡尔那里，在那个焦黑的身影前缓缓落地。
不得不说，卡尔的速度确实比天草和凌仙儿快，竟然能在被击中之前，逃到她攻击范围的边缘地带。
他现在已经彻底没了人形，从身形和高度来看，应该是双腿被岩浆彻底融化了。
哪怕是从者，这种级别的伤势也是必死无疑。
感受着那熟悉的魔力气息，藤香月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她知道面前的人并不是查理，可他们的气息实在是太过相似，令她不由自主地有些动摇。
“查理，阿福，你们暂时不要过来哦。”
用魔术传音对他们叮嘱着，藤香月听到了二人的回复：
“嗯，你要小心！别勉强自己哦！”
“好好，知道啦~”
听到他们的声音，藤香月觉得心里踏实了许多，更有勇气去面对那位【与查理似是而非】的大帝了。
“先前，在你和查理战斗的时候，你对他说了什么吧？”
仅剩半截的焦黑人影杵在泥土里，手里的圣剑也带着熏黑的痕迹。
这还藤香月故意留了他一命，要不然哪怕是他逃到了这里，那些燃烧着的流星还是可以轻松杀死他。
可哪怕是在这种情况下，卡尔依然紧握着那把剑，硬是用它支撑着自己，没有倒下。
“他是汝的【使魔】……这些话，汝去问他便可。”
或许是因为已经无法开口，卡尔用魔术传音说出了这些话。
看着他那张被烤化了的脸，藤香月心里忍不住又有些触动，尽可能语气冷漠地说道：
“他不是使魔，是从者。
“他不愿意和我说，所以我来问你了。”
卡尔焦黑的头缓缓抬起，他已经没有了双眼，却仍然看向了藤香月的方位。
“汝远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强，难怪能够实现那等【奇迹】。
“但不论如何，汝也不该污染英灵座——这是对历史的不敬，也是对这个世界的不敬。”
“污染英灵座？我吗？？”
藤香月差点都想用食指指着自己了。
这都是把话题扯哪来了？不要总是给她安上奇奇怪怪的罪名啊！
“看来汝并不知道——那位查理曼并非余，而是基于汝的认知构建出来的、【虚伪的从者】。
“汝篡改了圣杯战争的规则，篡改了英灵座的记录，只为了召唤出那个【不存在的查理曼】……
“甚至，就连余的灵基，也遭到了些许影响。”
虽然那些【余余汝汝】的古代称谓很弯绕，但除此以外，卡尔的话非常好懂，似乎是真心想要让藤香月理解这些。
可是，在理解对方的意思后，藤香月只觉得一阵心寒……
查理是被她【虚构出来的从者】……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对查理实在是太不公平、太过残忍了！
心底传来了复杂的情感，蕴含着很强烈的愧疚和酸楚。
藤香月有了怀疑对象，在心里问道：
“这些事，你做的？”
【嗯。借了你的力量做的。】
“为什么……”
【我说过吧？你的那些情绪，我比你还能更清晰地感知到。】
【你自以为很幸福，觉得只要能有那些周边陪着你就行……】
【可实际上，你非常非常痛苦，却又自己感受不到，只能让我来替你感受这一切。】
“我……痛苦吗？”
藤香月迷茫了。虽然她是很想见到查理，可她并不觉得那样有多痛苦。
【很痛……心脏很痛，头很痛，呼吸也很痛。】
【只要沉浸到思念的状态里，我就能够很清晰地感受到这些痛感……】
【你，实在是，太迟钝了。】
“掌握第一法的……魔法使啊……”
忽然，卡尔的魔术传音在前方响起，把藤香月拉回了现实。
“余是受人理之托，前来阻止汝的裁定者……现如今败于汝手，并无怨言。
“但还请汝，不要再篡改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已经摇摇欲坠……无法再经受太多折磨……”
卡尔的气息变得无比虚弱，就连魔术传音都变得断断续续，好像真的快死了。
藤香月连忙使用治愈魔法，看到卡尔迅速长出皮肉和双腿，那张与查理完全一致的脸也恢复了原样。
“……为何？”
他好像有些吃惊，可神情却反而变得沉重起来，似乎是对她非常忌惮。
“没什么。感觉你知道的挺多，死了太可惜。
“而且谁让你死了？没有我的允许，在我的面前，谁都不准死。”
仗着自己有绝对的武力，藤香月的语气变得非常随意。
可这么一来，卡尔握着剑的手变得非常用力，眼神也暗沉了下来：
“若是汝妄图以此来胁迫余，余绝不会妥协……
“余是一统西欧的大帝，是加洛林帝国的统治者。只要此命尚在，余就绝不会再让尔等肆意非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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