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幽灵
夜晚。幸运的是，没有看到其他村民。
“太好了，阿格尼，不用当盗墓者了。”
“不，还是要当，差别只在一个人干还是全部人一起干。”
“干脆一个人去当盗墓者还比较轻松。”
“那就你一个人去干。别放松，好好拿着。”
虽然全员到齐，但实际动手的只有两个年轻男人。莉莉娅和希菈负责监视有没有村民过来，梅林负责下达指示，阿格尼和兰斯洛特负责移动墓碑。
虽然是朴素的墓，但墓碑是不小的石块。虽然移动起来很辛苦，但两人总算成功了。
“啊，果然。”
梅林看着墓碑移动后的痕迹，点头说道。
“这是隐藏通道啊。”
莉莉娅也探头看着，皱起眉头盯着那个空洞。
隐藏在墓碑下的，是竖坑和老旧的绳梯。还有古老的魔法气息。
这种时候，打头阵是阿格尼的工作。
“那我下去了。绳子不够的话我会叫你们，再拿新的绳子过来。”
阿格尼抱着一捆绳子，把绳子的一端绑在附近的木桩上，脚踩在老旧的绳梯上。
这么老旧的绳梯，实在不觉得还能正常发挥功能。绳梯断掉的时候，阿格尼就算了，其他人可就惨了。所以决定先由阿格尼带着新的绳子下去竖坑。
“小心点哦，阿格尼。”
“我会尽量不让自己出糗的。”
希菈担心的表情让阿格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么说完，便沿着绳梯爬下去。
阿格尼知道“小心点”这句话的意思。希菈希望阿格尼能够毫发无伤，这点他也能理解。
但是，“小心点”这种感觉，阿格尼很久没有想起了，所以他感到困惑。
不知道是不死的代价，还是药的副作用，阿格尼自觉比起不是不死的时候，注意力变得散漫。
就算疏于注意也不会死，所以或许可以说是理所当然。人会为了保护自己而注意警戒，不会死的人根本不需要注意。
“还真深啊。”
阿格尼独自一人在黑暗的竖坑中往下爬。幸好绳梯看起来还撑得住。
虽然有可能在某个地方断掉害他摔下去，但还是尽可能晚一点发生比较好。如果要掉下去，从低处掉下去比较不会那么凄惨。
发现自己居然会顾虑希菈，阿格尼轻声笑了。
这种感觉也是变成不死之后，遗忘许久的感觉。
阿格尼一直是一个人，他讨厌跟必须顾虑的某人一起行动。被当成怪物蔑视，被某人利用，自己也利用某人，然后一直是一个人。这就是阿格尼的常态。
但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他跟大家一起。这让他不会不愉快，但不知为何，也会感到不安。
“总觉得，好像会忘记很多事情，又好像会想起来。”
他快要忘记变成不死之后的事情，快要想起变成不死之前的事情。这让阿格尼感到害怕。
不能忘记。然后，不要想起来比较好。他这么想。
但是，他不想后悔。他希望不要后悔。然后，就算将来会后悔，现在也……
陷入沉思的阿格尼，举起单手提着的灯，微微笑了。
他看到洞穴的底部了。
“有魔法的气息。”
“冰冷、安静……是古老的魔法吗？感觉好像没有生命一样。”
到达洞穴底部的一行人，举起灯环视四周，表情变得严肃。
虽然兰斯洛特和希菈不是魔法师，却也强烈地感觉到魔法的气息。而两名魔法师则是感觉到相当强烈锐利的魔法气息。
“这到底是什么？我从来没见过。老爷子，你有头绪吗？”
莉莉娅举起魔剑回头看向梅林……然后，背后突然感到一阵寒气。
梅林的眼神变得十分锐利，平时的温和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老奸巨猾的魔法师一直盯着一个地方。
“呼唤老夫的人，是你吗？”
莉莉娅看向梅林注视的地方。
那里什么人都没有。
“老爷子，你……”
莉莉娅正想搭话的时候，梅林动了。
他的脚步并不蹒跚，而是带着坚定的意志。看来梅林没有失去理智。
然后。
“莉莉娅，你不去吗？”
希菈一边偷瞄梅林前进的方向和莉莉娅，一边说道。
“那个人叫我们跟着他。”
“咦？”
莉莉娅再次凝视梅林前进的方向，不过那里什么人都没有。
只是有股强烈的魔法气息。
“希菈，那里什么人都没有，你有看到什么吗？”
“咦？只有我跟老爷子看到那个人吗？”
兰斯洛特一问，希菈困惑地环视四周，不过她还是盯着梅林的方向，踏出脚步。
“希菈。”
“没事的，那个人大概不是坏人。”
三个年轻人面面相觑。
身为魔法师的莉莉娅、兰斯洛特，以及阿格尼，都不知道梅林前进的方向有什么人。
他们看不见，只知道那里有魔法的气息，完全不知道对方是不是人形。
梅林应该是因为长年经验，才看得见[某人]。
希菈擅长看魔力，就算不擅长使用魔法，她看魔力的才能似乎比莉莉娅还优秀。
“走吧。”
兰斯洛特稍微思考过后，马上做出结论，走到希菈前面。
兰斯洛特的眼睛什么都没看到。
不过，既然梅林和希菈都往那里前进，他也不能不去。
道路从洞穴底部延伸出去。
怎么看都不像是自然物，应该是某人刻意制造的。
莉莉娅想起恩底弥翁的地下通道。
从梅林家地下连接到外面的地下通道，确实有这种感觉。
“这是有人在墓穴底下做的吗？”
“应该是，然后想当然耳，做出这个墓穴的人，应该是除了入墓者以外的某人，因为我不觉得死后还能做出这种东西。”
“留下《勇者起源》的某人也在这里……唉，不管怎样，真是不得了的东西啊，真是的。”
很难想象墓穴主人是自己造墓，可以确定的是，有人将《勇者起源》制成书本，留在圣都。恐怕这里也是那个人造出来的。
视野突然变得开阔，狭窄道路的尽头，是宽广的空间。
这里太亮了，让人差点产生来到外面的错觉。
蓝色光芒宛如天空般美丽，却也兼具完全感觉不到生命的冰冷。
蓝色火焰明显是魔法造成的，众人瞬间察觉，这个充满魔法火焰的空间，正是强烈魔法气息的源头。
“好了，你叫老夫来这里，应该不是希望老夫供养你吧？”
虽然看不见说话对象的身影，但就连不擅长魔法的阿格尼，都感觉到强烈的魔力，使肌肤发麻。
还有，现场飘散的强烈意志。
“因为我们正在寻找[勇者]，你才跟我们搭话吗？”
阿格尼没有听见梅林的问题的答案，却看见希菈抖了一下，缩起身体。
“这样啊。”
梅林叹了口气，抬起头。
“那还真抱歉，我已经杀掉他了，在亚特兰蒂斯王都。”
下一瞬间，蓝色火焰朝梅林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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