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哑巴死了
左言文说：“就是啊，就是应该你去磕头。不过我说在前面，是三个响头嗷！你要注意态度，你这个腔调不行，态度要诚恳，不然白磕了！”
大狗说：“老子晓得。”
德安说：“大狗一个人出去，他们不会打他吧？”
大毛子说：“我也去！”
左言文说：“又不是出去打架，你出去干嘛？你和你爹爹就待在屋里！”
之所以不准大毛子出去，左言文主要是担心他年轻气盛一不冷静就横出枝节惹出事来。
左言文拉开门，领着大狗就走了出去。
三害一见撸胳膊甩腿的就要冲上来，老二一把抱住他，说：“先别动手！看言文怎么说？”
左言文伸开双臂，挡在大狗前面护着大狗。说：
“三爷！事情都发生了，冤家宜解不宜结。打架解决不了问题！大狗这狗日的知道错了，他是来向你们兄弟几个赔礼道歉。给我一个面子，就给大狗一个认错的机会。俗话说杀人不过头点地，得饶人处且饶人，就让这狗日的赔礼道歉吧！”
三害叫唤道：“道歉有鸟用！给老子下跪磕头！”
大狗站在左言文的身后，梗着脖子说：“老子就不下跪！你们打死老子好了！”
左言文转身对大狗吼道：“大狗！闭嘴！”
他又对三害他们几个说道：“二爷三爷你们几个站在一排，让大狗给你们磕头！”
三害他们就站到一起，左言文拉着大狗走到他们面前，大狗扭扭捏捏的，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左言文说：“三个响头，磕完了就一了百了，不许倒翻账。”
他又对大狗说：“还磨蹭什么！磕吧！磕完了就完事了。”
他又在大狗的背上拍了一下。
大狗不情不愿地跪了下来，就像新郎新娘拜堂那样，双手伏地，连磕三个响头。
旁边有人鼓起掌来。
磕完头，大狗没有立即起身，扭头看着左言文。
左言文说：“好了好了！起来吧！”
大狗一听就忙不迭迭地爬起来。
左言文对三害他们说：“三爷！都是自家兄弟，你们大人有大量，就饶了这狗日的这一回。”
三害说：“那医药费什么的，怎么讲？”
大狗说：“老子，我不都说过了吗？我赔！”
正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德安和大毛子急匆匆地跑了出来，德安一边跑一边说：“大狗！大狗！你姆妈死了！大狗姆妈死了！”
大狗一听连忙跑回屋里。左言文和其他的人也跟了进去。三害他们愣愣地站在外面。
哑巴确实死了。面色蜡黄，面目狰狞，早就没了呼吸。
左言文又连忙走了出来，对三害他们说：“哑巴死了！你们快走！”
老二说：“这样走不好吧？要么我进去看看。”
左言文说：“看什么看！快走快走！”
左言文心里有预感，大狗一定会把哑巴的死怪罪到三害他们头上。
三害他们也想到了这些，赶忙又一窝蜂地走了。
左言文又返回屋里。
大狗一家三个人没有一个人哭泣，都愁眉苦脸地坐在那里。
大狗突然对大毛子说：“你给小盒子打电话，叫他快回来！说老不死的死了，是三害他们气死的！”
左言文连忙说：“别瞎说！你姆妈死跟人家有什么关系？不是病死的吗？”
大狗对左言文吼道：“放你妈的狗屁！老子姆妈早不死晚不死，这个时候死，不是气死的又是怎么死的？你还是个村干部，怎么这样偏心眼呐！”
左言文说：“好好好！七扯八拉的，无理取闹！你们家的事我不管了！”
他一说完拔腿就走了。
旁边有人说：“人死都死了，你们还是准备后事吧！”
大狗叫唤道：“准备个鸟！老子把尸体抬到他们家里去！让他们处理！”
德安说：“那不好吧？你姆妈是生病死的，大家都晓得。”
大狗把他父亲一把推倒在地，说：“你这个老不死的！你吃屎了？你也死到他们家里去！家里还有没有农药？你现在就去死！”
德安不吭声了，一个人走到客厅里抽香烟。
小狗当天就赶回来了。
兄弟俩这次见面没吵架，两个人在房间里嘀咕了一阵子，出来后，小狗说：“太欺负人了！杀人偿命！把姆妈抬到他们家里去！老子看政府还管不管！”
他们把母亲放在门板上，一前一后抬着就走。德安和大毛子跟在后面。
老书记家也早早就听说了，兄弟几个在家里等着。
大狗他们一出门，就有人过来报信。他们紧闭大门，兄弟几个站在门外手拿武器严阵以待。
大狗一看这架势，就放慢了脚步，心里有些打鼓。
小狗在后面喊道：“怕他个鸟啊！不管他！抬到他们家里去！”
他们到了门前，三害他们挡住了去路，厉声地呵斥道：“你们要干什么！耍无赖呀？滚！”
一方要往前走，一方往后推，一来二去，哑巴的尸体从门板上掉了下来。
大狗小狗和大毛子伏在尸体上嚎啕大哭。
一边哭一边说：“奶奶啊！你死得冤呐！你是活活地被他们气死了！你儿子没出息，打不过他们，就委屈你老了，就把你放在这里了！他们不收尸，你就烂在这里吧！”
呼天抢地，一声声地干嚎着。
三害他们一下子乱了方寸，站在一旁干瞪眼。
旁边有人提醒：“快报警呐！”
警察来了，左言文和几个村干部也来了。
警察一开始还狐假虎威声色俱厉地一通训斥，说：“你们这是讹诈，是寻衅滋事！再不弄走，我们要拘留你们！”
大狗说：“你们有本事就拘留老子！不拘留是狗养的！”
小狗说：“你们还是人民警察吗？老子姆妈被他们气死了，你们不管！反而还要拘留老子！还讲不讲理呀？你们是官官相护！”
警察的口气一下子软了下来，说：“有话好好说，把尸体放在人家门口算什么回事啊！你说是气死的，有医院证明吗？我们怎么听说是病死的？”
左言文说：“什么气死的，胡说八道！明明病了很长时间了，前几天我还去看了，就剩一口气了。”
大狗扯着嗓子喊道：“有一口气不还是没死吗？怎么碰巧今天就死了？不是气死的是怎么死的？”
争论来争论去，最后大狗说：“天王老子来劝都没鸟用！要么把老子抓起来，最好枪毙，一家人都死在这里！”
警察没办法，只好借口有事溜走了。
左言文把三害他们招呼到屋里商量对策。
大狗他们嘀咕了几句，小狗和大毛子也走了。
半个时辰以后，小狗和大毛子叫来了一辆三轮车，车上装满了帐篷花圈和香烛。
他们开始搭灵堂。
三害一见想制止，左言文说：“随他们去吧，只要尸体没弄走，灵堂不灵堂的一回事。这时候最好不要起冲突。”
老二也说：“反正在外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千万不能让他们把尸首弄到屋里来！那样就晦气了。”
三害说：“他敢？老子不弄死他！”
灵堂在门口摆了两天，老书记也回家了。
老书记说：“这样闹下去也不是个事啊！还是把警察和村干部请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吃点亏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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