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泽叹了口气。
答案已经昭然若揭了。
陈玄却突然平静了下来：
“听着，乔。
我这么做是有苦衷的，你当时是审判者，你不可能听信救赎者的话，我只能靠这种方式吸让你相信。”
乔泽摇摇头。
他没有说话，却已经是最好的答案。
本尼迪克特慢慢走向乔泽：
“从前有一个人，他无比信仰曼德斯。
他建立了教堂，并成为了第一任神父。
但是他被邪神蛊惑，信仰扭曲，最后献祭了七位不洁修女想要召唤邪神暗渊之喉。
但献祭计划失败了，因为最后一位修女留下了遗腹子，却被一个名叫本尼迪克特的信徒偷偷救走了。”
陈玄对着乔泽不断重复道：
“不要相信他，他在骗你！”
乔泽补充了本尼迪克特的话：
“本尼迪克特将那个孩子取名为埃德蒙，并且让一个牧师和一个修女收养这个孩子。
作为最后一名不洁修女的遗腹子，他拥有资格成为暗渊之喉的复苏载体。
只要让埃德蒙成为曼德斯的狂热信徒，那么陈玄就无法继续他的计划，因为陈玄和埃德蒙是绑定的。”
本尼迪克特露出了慈祥的表情，慢慢走向乔泽：
“第一任神父，也就是陈玄，在计划失败后，获得了部分神性，也就是不死。
但他却因为计划败露，不得不让外界以为他已经死在了献祭计划中，并且以后以救赎者自称。
这么多年，陈玄一直在计划重新召唤暗渊之喉。”
本尼迪克特露出一个遗憾的表情：
“而我也就继承了教堂。
可惜，曾经自以为正义的本尼迪克特，最终也被邪神蛊惑。
也许人只有挥刀向他人的勇气，所谓的正义不过是邪恶的遮羞布。”
“但好在，当时被蛊惑的我被你阻止了，你不要怪陈玄......”
本尼迪克特走到了乔泽的旁边，看着垂着头的乔泽温和地说道：
本尼迪克特的话还没说完，乔泽突然暴起，闪耀着白光的幻空刃刺穿了本尼迪克特的胸膛。
本尼迪克特难以置信地看着乔泽，乔泽露出一个笑容。
乔泽装了这么久，终于等到神父近身了。
谁在乎真相是什么？
乔泽看着本尼迪克特慢慢倒在地上。
本尼迪克特喃喃道：
“为什么......”
陈玄惊喜的声音从乔泽身后传来：
“太好了！原来你是装的......”
陈玄话还没说完，眼前就闪过一道寒芒。
“撕拉！”
空中漂浮的圣言被斩断。
陈玄脸上的表情和本尼迪克特死前一模一样，他连忙说道：
“如果我想让旧王复苏，我就不会让你阻拦神父的计划了。
我在第一次失败后，便已经被邪神舍弃了。
成为救赎者也不是为了隐瞒身份，而是为了牵制本尼迪克特，这样他被蛊惑后我才能阻止他！
我要阻止旧王复苏，来弥补我曾经造成的一切！”
乔泽站在原地，一双深邃的眼睛看着陈玄：
“听着，我不知道你和神父到底有什么计划，我也无法分辨你们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
但我不在乎。
我会用我的方式结束这一切。
如果旧王想要复苏，那就让他复苏。
我会杀光所有的门徒，宰了旧王，集齐所有门徒的圣痕，然后离开这里。
我杀了神父，我也会杀了你。”
“你杀不死我......”
“旧王复苏后，我就能杀了你，对吗？”
陈玄沉默了片刻，随后说道：
“你打不过旧王的，你不可能战胜他。”
乔泽转过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不，我会杀了他。”
骤然，整个走廊，不，整个迷宫都震动了一下。
“咚咚！”
“咚咚！”
有节奏的震动声，就像心脏搏动的声音。
陈玄整张脸都被灰色的网状纹路覆盖，他面如死灰：
“旧王已经开始复苏了。
一切都晚了。”
二人都听到了奇怪的蠕动声。
乔泽看向蠕动的方向，发现走廊的尽头出现了无数猩红的丝线向二人的方向蔓延。
就像血管一样。
乔泽突然抓起陈玄的衣领，厉声说道：
“你一直说你要阻拦旧王，要弥补这一切。
那么现在如果给你一个机会，能跟旧王一换一，你换不换？！”
陈玄凝视着乔泽的眼睛，他的脖子都已经被灰线覆盖。
死气覆盖在陈玄的脸上。
陈玄沉默了很久很久。
他的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前世的一切和现世的一切画面。
有曾经感动，有曾经悲伤。
他承认，他害怕了。
他没有自己说的那样大义凛然，他也不像自己曾经一次次安慰临终病人那样能坦然面对死亡。
陈玄的耳边回荡起那个病人临终的话：
“能活着就已经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陈玄不再敢看乔泽的眼睛，移开了视线。
乔泽放下陈玄，转过头冲向塞西莉的位置。
乔泽没有什么意外的，没有人有义务要牺牲生命。
谁都想活着，这没有什么可耻的。
陈玄凝视着乔泽消失的背影，在乔泽即将消失时，他突然大喊道：
“什么机会？”
乔泽奔跑的背影停顿了片刻，随后头也不回地说道：
“现在轮到你来拖住旧王了！”
陈玄突然笑了起来，随后笑声越来越响亮。
他布满灰线的右手放在左胸膛上，感受着心脏的跳动，那是生命的证明。
陈玄微微笑着。
他将右拳放在太阳穴的旁边，就像他第一次做出希波克拉底誓言时的动作一样：
“乐意为您效劳！！”
陈玄转过头，看向走廊尽头不断蔓延的血线。
他手中出现一本泛着金光的圣言，直面这从迷宫中心向外蔓延的血线。
但愿能来得及。
......
但愿能来得及。
乔泽在走廊里狂奔着，他需要找到塞西莉的位置。
“咚咚！”
震动声越来越响，就像在追逐着乔泽。
乔泽化作一摊黑色的液体，以极其夸张的速度在迷宫中穿梭着。
“嗡嗡嗡！”
迷宫开始迅速变化。
周围的墙体开始迅速移动，周围的地形一次次变幻。
就像在故意阻拦乔泽一样。
一股能量突然灌入乔泽的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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