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宫主面无表情地一摊手，仿佛对这一切都漠不关心。她缓缓松开紧握着弦刀的手，与此同时，少宫主将另一只手高高举起，仿佛在召唤着什么。令人惊奇的是，那些原本在周围游弋的游天母，像是被吸引着纷纷向她聚拢过来。
这些游天母本来就已经拥挤不堪，彼此之间几乎没有任何空隙。然而，当它们看到少宫主举起的手时，却像是着了魔一般，拼命地往她身边挤去。
眨眼之间，原本分散的游天母群变得更加密集，它们一只叠着一只，紧紧地挤在一起，就像是一坨坨肉相互挤压着。
这场景既诡异又让人有些恶心。
这游天母虽是凌允华的手笔但至今也没看出有何特别，凌允华本人也始终不见踪影。
“公主？”
瑞炽却是眉头紧皱。“这是……命运。少宫主身体里头是凌允华？”
少宫主的恶鬼面具将自己的魂魄保护地非常好，莫生祭始终无法看到其中的魂魄。再加上少宫主不说话，所以实际上并没人能确定其中的魂魄究竟是谁。
马虽然没了弦刀的束缚，但伤口深及骨肉，眼见着要不行了。莫檀轩翻身下马，他摘下手套轻拍马脖子。
莫生祭这才发现这匹马中的魂魄竟不是马，而是人。
虽然他们几个总是将皮囊换来换去，但实际上能使换皮术的人极少。再加上跨种族的换皮术更是屈指可数。
她知道的唯有王子优一人而已。
莫檀轩在这，那蓝苍岚和王子优在哪？
极为不好的预感顺着她的脊柱往上蔓延，她双手冰冷。她能想到地就只有一样，帝都。
帝都还有莫倾熠和皇甫晔在，要突破他俩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对王子优来说却很简单。
因为九头鹰的关系帝都现在本就鱼龙混杂，要混进去再容易不过了。
“既然是蓝双焱做得，那你们就必须要使用她的神迹才能将身体取出。”瑞炽反应很快，“她既不在少宫主中那就是在梦中。只要给她一个能联系上神迹的机会，无论身体中有没有魂是否被操纵都无关紧要。她会夺回自己的身体。但若是不用神迹，你们也无法取出身体。”
莫檀轩当然知道这些，他并不着急，反而双臂环胸侧着头看着他。“你什么时候换回得身体？”
莫生祭目瞪口呆，“你换了身体？”
瑞炽耸耸肩也很无奈，“我经常换来换去。”
他的脸颊上没有日轮痕迹，这不对。
莫生祭抬头看向天空。虽然天窗早已不见踪影，但那令人不快的视线并未消失。
她与莫倾熠之间有约定，凌允华甚至亲自来了这里，一定不会拖太久。
“你不了解焱儿。”莫倾煜突然开口道：“她虽狡黠却宁死不屈。”
“她虽宁死不屈却有必须要实现的愿望。”莫倾煜冷笑。
“读心术有意思吗？”瑞炽神情极其冷漠，“别读心，让人恶心。”
莫倾煜视线扫过他，“你那点心思，有什么可读。”
莫生祭惊呆，“大哥会读心？”
“你大哥会很多你不知道的东西。”瑞炽指向游水母。“别管他，仔细听命运指引的未来。”
听了瑞炽的话莫生祭才发现空中飘荡的信仰丝线似乎在互相震动，发出了阵阵细微到几乎无法被听到地声音。
这声音在诉说什么，她努力想去听却无论如何都听不清，就仿佛是没有意义的声响。
命运的指引应该是更明确的东西，莫生祭脑中突然浮现了这个想法。紧接着她的身体就像是脱离了自己掌控似的，龙血树自她身后出现。
如蘑菇一般的树梢与游天母极为相似。
不仅仅是龙血树，另三棵巨树也同时现身。重点是钟树与紫藤的位置，出乎意料第一、第三天柱同时在帝都方向出现。
瑞炽挑眉，“在帝都做什么？没有蓝双焱他们无法解开空间的封印。”
“那是公主，还是公主的身体？”莫生祭有些疑惑。
“谁知道，这也不是我们应该操心的。但她大概率是没过来，毕竟皇甫晔和莫倾熠都在帝都。”瑞炽紧紧盯着少宫主。“不知命运准备的剧本如何。”
“你很担心？”
瑞炽笑了，“他特意用少宫主的身体来。那么第一个问题，蓝双焱在哪？第二个问题，他自己的身体在哪？第三个问题，这个镇国公世子跟着他这么多年为何始终没有自己的姓名。”
“没有姓名？”莫生祭没想到这点，“他虽是遗腹子但也不至于没有母亲取名。”
对他们咒术师而言姓名同生辰年月是极为重要的事物。他若没有姓名在这世间的存在感便会极低，任何一件小事一个小小的意外就有可能灭绝他的存在。
“听说国公夫人是难产而死，但这并不影响取名，更何况是养在凌允华身边。”瑞炽说。
与此同时莫檀轩同莫倾煜也都没动，他们显然也是对命运极为忌惮。哪怕命运是由莫倾煜亲自带来的。
“所以他才做得了操偶师。”莫檀轩瞥了他们一眼。
那边游天母却越飞越高，最后居然带着少宫主飞了起来。就在离开地面的瞬间她突然克制不住地大笑：“老师说得对，让想象力发散更能得到想要的结果。凌允华怎会亲自来这，他们三眼真理现下当然只有守在帝君身边这一条路。”
她拉着游天母漂浮在半空中，头微微下垂，视线不知落在哪。“巫术、咒术、法术，除神迹外的术法，星灰才是源头。别太傲慢了，你们祈求的未来中自己又在何处？”
莫檀轩猛地又看向莫倾煜，“你居然真的带她来？”
“你们带她走时怎么不考虑这点？”
“你明知他们兄妹俩都持有两种神迹。对她而言‘空’的必要性更甚。”
莫倾煜却有些疑惑，“你既如此在意那就别做出让她只能放弃四方天柱的决定就好了。将自己的意愿强加给她，你与皇甫晔、与莫倾熠并无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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