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种常见的“坏情绪”在聚集，瓦尔斯在昏暗的深层梦境，感受到了邪恶的注视…
天旋地转，瓦尔斯仿佛被丢进高速旋转的旋涡中，意识模糊。
再睁眼，浓郁到看不清一切的迷雾已然消散，露出布达佩斯城古老、美丽的街道。
燃烧着火焰的骷髅头穿着夹克，安静的坐在集市的一角，展开的布兜上，放着看起来就新鲜的蔬菜。
没错，瓦尔斯再次回到了最初降临布达佩斯城的集市入口。
“是吸收了一部分我的记忆吗？”
瓦尔斯皱了皱眉头，这有点超乎他的意料。
毕竟他的记忆被羊皮纸和魔鬼血脉双重保护，不可能被轻易的提取。
“不对，这是别人记忆里的我。”
瓦尔斯很快意识到不对，因为这里的每一个“人”的视线都汇聚在他的身上，这是一个以他为中心而构造的梦境。
视线是有重量的，这些视线汇聚到一起落在瓦尔斯的身上，太重了。
更重要的是，他相信自己的天赋。
也许他会被蒙骗，但迷雾之神的一部分力量投影，还绝对做不到这一点。
而且他们的影像是以自身的情绪为原型被创造的，根本就不是瓦尔斯的主观印象。
既然骗不了瓦尔斯，那迷雾之神索性就不骗了，让瓦尔斯来一场清醒梦。
催动“虚无”法则，瓦尔斯剥夺自己存在的“意义”。
“迷雾之季又要来了，抵御迷雾入侵的物资你准备的怎么样？”
听到熟悉的声音，瓦尔斯猛地一激，惊讶的看着身前突然出现的“朱丽丝”。
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改变，朱丽丝还是人类的样子、气息、灵魂，就站在瓦尔斯的眼前，重复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样子。
可恶，这是什么原理？
瓦尔斯没有第一时间回应朱丽丝，而是先观察周围的动静。
那些找不到瓦尔斯的怪物们纷纷呆滞，然后被迷雾之神设定的“程序”唤醒，卖菜的卖菜，买菜的买菜。
仿佛一片欣欣向荣，但又诡异的透露出僵硬感。
所有人的“视线”涣散，却依旧念着别人准备好的台词。
“你这小子，怎么好好的不说话了。”
朱丽丝绕着瓦尔斯转了转，有些不解的挠挠头。
“准备好了，我刚刚只是在回忆，看看有没有什么漏准备的东西。”
瓦尔斯诧异的看着朱丽丝，看着违背记忆的朱丽丝。
“不错，就是要这样谨慎，才能度过迷雾季。
毕竟迷雾季可是神的惩罚。”
朱丽丝的眼神中露出一丝丝的敬畏，双手合于胸前，看向城外的方向。
瓦尔斯打了个寒噤，有些不寒而栗。
他死死的盯着眼前的朱丽丝，却看不出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听贵族老爷们说，今年的迷雾会格外的浓厚，那种东西也会更多。”
回过神来，朱丽丝继续完成她和瓦尔斯原本的对话。
“没关系，我也有小道消息，说是伯爵大人请来了一位强者，保护布达佩斯城。”
瓦尔斯佯装左顾右盼，小声的凑到朱丽丝的身前，低声说道。
“赞美伯爵！他真是一位可敬的贵族。”
没有怀疑瓦尔斯，朱丽丝朝着伯爵庄园的方向感激的说道。
瓦尔斯眯起眼睛，他已经确定了，这就是朱丽丝。
在深层梦境中，她依旧保持着最初的样子。即便是神明干预的梦境，也毫无变化。
这是什么原理？难道说神经病可以抵御精神方面的干扰？
瓦尔斯看不出结果，只能继续套话。
“你可不要因为伯爵大人的努力就放松自己的警惕，别人是靠不住的，尤其是贵族们。
毕竟迷雾之神可不会轻易的放过布达佩斯城，还有伯爵大人。
这一切都是祂的猎物，是猎人小小恶作剧的玩弄罢了。”
感激完撒布特伯爵，朱丽丝又带着训斥的口吻，对着瓦尔斯说道。
看着眼神清澈的朱丽丝，瓦尔斯的脸色终于还是变了。
什么意思，她难道没疯？
这话太明显了，完完全全就是在明示瓦尔斯。
不可靠的贵族，那不就是害死她女儿的弗雷德里克大公吗？
还有迷雾之神，她一个疯了的平民是从哪里知道祂的尊号的？
又是从哪里听来，迷雾之神对布达佩斯城的计划、态度？
要知道，迷雾位面可没有本土神明。
她到底是谁！才能在瓦尔斯的面前隐藏自己，隐藏她的灵魂和精神力？
还是说，这只是迷雾之神的造梦，是瓦尔斯自己引申的幻想？是阴谋论。
“您知道的，我一向敬爱命运女神。
如果命运已经写好了我的一生，那我会毫不犹豫的撕掉剧本。
我相信，女神会宽容祂漂亮的孩子。”
瓦尔斯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吐出魔鬼语。
“胡说什么呢？我可听不懂。
你们这些年轻人都一样，想做什么是没人可以阻拦的。
巧了，我也不是扫兴的老家伙，不过该说的东西我是不会落下的。剩下的全凭你自己做主。”
朱丽丝摆摆手，放松的说道。
“您别这么说，宽容后辈已经是一位长者最大的美德了。”
瓦尔斯笑了笑，不再说话。
如果没有意外降临，瓦尔斯的年龄应该是朱丽丝的六倍以上，朱丽丝在他的眼里还是一个“老女孩”。
“嘴甜！”
朱丽丝佯装不悦，高兴的瞪了瓦尔斯一眼。
“走吧，人就应该活在自己的梦里。
别人的梦别人才是主角，谁都不会把外人当成是自己世界的中心。
这是布达佩斯的梦，可不是你的梦。
即便你做的再多再好，布达佩斯也永远是布达佩斯，你永远是你。
别把精力都奉献给别人、甚至是一场看不见回报的梦，不值得呦。”
无心的说道，朱丽丝朝着瓦尔斯摆了摆手，一边告别一边说道。
“过几天我会去看看您，您做的点心很好吃。”
瓦尔斯我挥挥手，送车道。
“随时欢迎你，我还有我的点心。”
没有回头，朱丽丝笑着说道。
街道在一点一点的破碎，露出繁华背后笼罩的迷雾。宛如破碎的镜子，掉落在地面的镜片照出空洞背后的真实。
瓦尔斯随手拍了拍火焰骷髅头的脑袋，再顺手拿走他的一根萝卜，擦干净放进嘴里嚼了嚼。
抖抖右手，瓦尔斯擦出一大团炼狱之火丢向街道。
虚无的火焰灼烧“虚无的梦境”，梦境的真实被抵消，露出逻辑背后一层层的锁链，那是还没有完成的梦境的框架。
朱丽丝的出现直接打破了迷雾之神构建的深层梦境的运行逻辑，是不存在之人，于是梦境自行崩坏。
如果说集市里的“众人”是拿着剧本的歌剧演员，那么朱丽丝就是不小心误入舞台的路人，把完美的剧本打乱，是变数。
踩着梦境坍塌的黑洞，瓦尔斯行走在错综复杂的逻辑锁链之中。
浅灰色的迷雾神力游动着，附着在代表梦境逻辑的锁链上。
维系表面的梦境破碎了，但瓦尔斯却没有离开深层梦境空间，依旧被困在破碎的梦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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